提起黄氏,赵怀倒是问了一句:“黄氏可交代了什么?”
陆池回答:“她口风不紧,但知道的不多,只说有人联系他们,告诉他们殿下您出事了,还说只要他们上门赵——吴忛便能成为未来的瑞山王,黄氏被功名利禄迷了心窍,带着儿子便来了王府,只知道一个暗号,实际上从未见过那背后之人。”
赵怀早有预料,挑眉道:“不过是个利欲熏心,自以为聪明的可怜人。”
陆池却冷哼道:“罪有应得罢了。”
赵怀没在她身上多关注,从黄氏踏入瑞山王府那一刻开始,她的结局便已经注定。
那一日瑞山王妃将黄氏扣住,却让吴忛和吴江氏离开,也只是想从黄氏口中挖出一些来。
只可惜黄氏一无所知,是一颗废子。
相比起来,瑞山王妃母子都觉得吴江氏或许知道的更多,但吴江氏身份敏感,既是瑞山王的表姑母,又是吴家守寡的媳妇。
别看那日赵怀压根不给吴江氏面子,但真要对她严刑拷打的话,吴家也不会答应,毕竟那损伤的是吴家的面子。
再者,对名义上的长辈和庶出哥哥动刑,也不好听,难免显得冷酷无情。
如此一来,将吴江氏和吴忛留下反倒麻烦,赵怀索性将他们放回吴家。
此刻地牢之中的灵师,成了他们唯一的突破口。
地牢阴暗潮湿,赵怀一走进去便觉得冷风铺面,一股难言的味道萦绕不去。
屋里头没有窗户,只靠灯笼采光,一切都显得昏暗无比。
“参见殿下。”看守的狱吏连忙行礼。
赵怀点了点头,向内走去。
陆池低声道:“殿下,那人就关在最里面的房间。”
外头的牢房用简单的圆木栅栏圈起来,而最里面的则用了青石,只留下一个小小的窗口观察送饭,安全性高了不止一星半点。
牢房内阴沉沉的,只简单铺着一层稻草,跳蚤在里头肆无忌惮的蹦跶着。
身穿夜行衣的灵师盘腿而坐,身上都是受刑的伤痕,结痂的血痕没有处理,让他整个人脸色更为苍白。
他形容清秀,拉下面巾,看着更像是贵公子,而不是一个潜行王府的刺客。
赵怀站定在牢房之外,下意识的看向窗口,才尴尬的发现他身量不足,脑袋根本够不到小窗口。
陆池忍笑,蹲下来道:“殿下,您站属下腿上看吧。”
“不劳烦陆侍卫。”赵怀咳嗽一声:“还不拿个凳子过来。”
狱吏连忙去搬凳子过来,赵怀这才踩着上去。
陆池起身又嘱咐:“他的饭菜中都下了药,如今四肢无力,不能动用灵力,但毕竟是灵师,手段百出,世子不要靠得太近。”
赵怀也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站在凳子上朗声问道:“听说你要见我?”
盘坐的灵师猛然睁开眼睛,朝着小窗口看来。
两个人的视线撞在一起,赵怀微微眯眼,在他的记忆中,灵师因为身份高,为人多傲慢,又因为以诗文施展灵术效果最好,通常是文人的形象。
可地牢中的这个男人却像一头饿狼般,眼神冰冷而凶狠。
“赵怀!”男人开口,声音是不自然的沙哑。
赵怀冷哼道:“现在你见到我了,可以交代到底是谁指使你了吧?”
男人转过头,朝着窗口的方向看来,那双眸子带着猩红,眼底泛着冷光。
“你就是赵怀,看着完全是个孩子。”
赵怀挑了挑眉,淡淡问道:“你要见我,难道只想看看我长得像不像孩子?”
男人沉默一瞬,又说道:“我只是在想,一个多谋善断,运筹帷幄的孩子,会不会比别人多一只眼睛,多几条手臂。”
赵怀冷笑道:“本王也想看看,不顾瑞山万千百姓死活,因一己私利就刺杀本王的人,是不是面目可憎,不堪入目。”
男人的脸色微微一变。
赵怀继续嗤笑:“你能熬过这么多天,倒也勉强算一条汉子,但你说见到我就会交代,如今却东拉西扯聊家常,不会是打算毁约吧?”
陆池冷笑:“王爷,不必与他废话,一日不招供便加重刑罚,我看他能熬过几日。”
“咳咳……”男人咳嗽起来,显然连日受刑也是受了伤的,“你们不必激我,今日所为,皆是为了瑞山安宁。”
“放屁,殿下活着瑞山才能安宁。”陆池恨不得冲进去直接用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