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找,找仔细了!”
“你们究竟有没有好好找?”
“谁在偷懒?”
“再寻不着古玉,每人杖责二十!”
不论外头动静多大都影响不了里头,梁轻鸢冷脸坐在主事处等候。桌上摆满了糕点水果,而那些被挥开的小册子和卷宗仍旧躺在地上,暂时没人收拾。
她站起身,随手捡了一本小册子,上头记录着暗卫每日该加该扣的点数。
风羿排名第三,她一瞬不瞬地盯着,每一个处都看得仔仔细细。
原本,风羿的名次该排第一,可他扣的点数实在太多了,而这点数里头,大多是关于她的。
“与主子走得太近,扣三点。”
“救主子时抱得时间过久,扣五点。”
“收了主子的东西,扣三点。”
……
梁轻鸢翻了几页,她想不明白,谁在监视风羿,为何知道得这般详细。这人在瑶霜宫?一念及此处,她便觉浑身不自在。
等等,她忽然间想到了一个人。
东岭。
她记得有一日,风羿问过她一句话,自那之后,东岭便没再出现过,听白堇姑姑说是被调走了,她从不关注太监宫女,自然也不在意。
难道……
再翻几页,从某日起,他便没扣过点数,反而是两次执行密令加了六十点。
如此看来,东岭是仇末的人。
“咕咕姑姑。”突然,一只白鸽落在了窗沿上。梁轻鸢转过身,一眼瞧见白鸽腿上的红绳。
她走过去,将绑在鸽子腿上的字条取下。
字条上写了一句隐晦的话,“愚弟已达,望兄珍重。”没有署名。直觉告诉她,这东西有古怪。
梁轻鸢顿了顿,飞快捡起地上的白纸,对着日头将上头的字一笔一划地描了下来,再将字条重新绑回信鸽腿上。
她转过身,听得门口有脚步声便开始踢地上的卷宗发泄,“怎么还没找着?都是废物。废物,废物……”
下一刻,仇末跨入门槛,下意识往窗沿上瞧去,心头乍染一跳,再看梁轻鸢,见她在使性子,他立马道:“还请公主去外头重新走一遍,方便我们找寻古玉。”
“本宫不去。”梁轻鸢抬眸,故意往窗沿上瞧,“哪儿来的鸽子?”
“是老奴养的,特地用来与家人通信。”仇末笑眯眯道,明面上瞧不出一丝破绽,“公主……”
“找着了,公主,老奴找着了!”白堇“蹬蹬蹬”地跑进门,手里正拿着一枚古玉。
“古玉!”梁轻鸢定睛一瞧,连忙将古玉从白堇手中拿了过来,“白堇姑姑,你是在何处见到的。”
两人谈话间,仇末收了白鸽进笼。
“回公主,是在仇公公房内找着的。”白堇淡淡道。
闻言,仇末诧然,急急转过身,辩解道:“公主,老奴冤枉。”此刻,他终于明白过来。梁轻鸢不是想为难他,而是要栽赃给他。
方才,众人都出去寻古玉了,白堇定是趁着无人之时进了他的住处。
“哼。”梁轻鸢冷哼,厉声道:“仇公公,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偷本宫的古玉,走,我们去父皇那儿,看父皇如何处置你。”语毕,她大步出门。
仇末愣了会儿,快步跟上。他不信,梁钊会看不出梁轻鸢的小把戏。
*
御书房。
听完梁轻鸢的话后,梁钊瞥了瞥书案前的两人,一个理直气壮,一个百口莫辩。
他如何会看不出,女儿是在报复仇末。
前几日,絮儿说了她梦中的事,天巽国灭亡后,他们几个死的死,逃的逃,剩下的下落不明,甚是可悲。而天巽国破灭那日,正是梁淳给孟苟开的宫门。
当真讽刺。
他听后心头感慨万千,仿佛自己亲眼看到了那些血流成河的画面。
确实,他太宠爱絮儿了。倘若孟苟娶的是轻鸢或平南,别说十万精兵,便是一万,他都不会借,他不借,那后头的事自然不会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