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上的牙齿印鲜红而整洁, 显出主人有一排好看的牙齿,且她咬得很重。不过对风羿来说不算疼。
只是,他不明白,她为何要这样做。
有什么寓意?
梁轻鸢转过身, 双手交握在背后, 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前走, “给你盖个章, 让你知道一件事,你这辈子都属于我, 从身到心,以后不准看别人的女人,你的眼里, 只能有我。”
这句话,即便梁轻鸢不说,风羿也会做,但她说了,他心里开心,有种别样的满足感。
没等她走床榻,风羿翻转双手结了个印。
忽地, 寝殿内烛光全数熄灭,黑漆漆一片。
梁轻鸢没慌,这景是风羿施幻术前的征兆, 从小到大, 他用幻术哄过她许多回, 让她难过的时候忘掉难过,开心的时候更开心。
“风羿?”今晚,黑暗的时间比以前漫长了几分。长时间待在黑暗里, 梁轻鸢难免不自在,忍不住喊了一声。
她话音方落,豁然,一道明媚的亮光闪现,周遭景物一层层蜕变。此刻,她正处在一个美丽安静的峡谷,正值日落,花开漫山遍野,彩蝶飞舞。
随后,风羿出现了,他站在半丈外,朝她伸出手,一瞬不瞬地凝望她,眉眼含着淡淡的情意,好似尘世浮华中的一点艳。
大概是气氛正好,梁轻鸢走上前,将手放在他手中,任由他带着往前走。
他们并肩穿过青青草丛,走到一处隆起的小山坡上。远处落日灿烂,余晖满地,有不少野物围绕在两人身边。
“小兔子。”梁轻鸢蹲下身,开心地抱起一只肥肥的白兔,爱不释手。她将它抱在怀里,一直摸着它的脑袋,毛茸茸的,手感跟棉花团差不多。
风羿侧头看她,嘴角弯起一个浅浅的弧度。
可惜梁轻鸢的心思都放在小兔子身上,没有看到风羿的笑,不然,她一定会看到风羿面上最难得的笑。
常年不笑的人一旦笑了,极为好看。
“小兔子可爱,你变的景也美。”梁轻鸢转身看向风羿,好奇道:“这个幻术要怎么学,你教我吧。”
在她转过来的那一刻,风羿已经收了笑,恢复成一惯冷淡的模样,“这是灵族的秘术,公主学不了。”
“秘术?”梁轻鸢来了兴致,眉头挑高,“为何,你觉得我不够聪明?”
“不。这是我们灵族的秘术,不外传。”风羿垂下眸子,她不晓得的是,学秘术容易折寿,况且,他学秘术的初衷是为了保护圣女和灵族。
至于给她做幻境,是想她开心。
每回使用幻术都耗精力,不过一人倒没什么。
“好吧。”梁轻鸢撇撇嘴。她是任性,不过这种强行学人家秘术的事真做不来。
她侧头看他,许是做了多年暗卫的缘故,他的许多情绪都藏在心里,她几乎看不出他的感情,包括他何时开心,何时难过。
算起来,她从未看他笑过,倒是有一次在他的眼里看到过悲伤,在那年,那个下雨夜。
想着想着,她又想到了所谓的秘术,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你学的这个秘术,是不是要经常流血,还是会一夜白头?”她看的话本多,自然将秘术都跟话本上写的东西联系在一起。
话本里那些东西写得可是玄乎。
风羿眨眨眼,她说的虽然不大一样,但确实有那么回事。“不会。”他在空中画了个奇异的符号,紧接着,场景再次变换。
“这是哪儿?”梁轻鸢问。
眼下,他们俩正坐在一叶扁舟上,小船静静飘荡在如镜的湖面上,不知是什么时辰,湖面上雾蒙蒙的,看不真切,也看不清方向。倘若只有她一个人,她一定会害怕,但风羿在,她不会害怕,反而更好奇。
“我们到底要去哪里?说啊。”梁轻鸢抚摸着怀里的小白兔,将手伸进了湖中,湖水温热,不冷。
这一次,风羿还是没回答,小船继续往前行驶,直直进了雾气里。
视线渐渐模糊,几乎看不清对面的人。
风羿默然望着一处,目光像是被雾气所染,变得水雾弥漫。
许久许久,雾气终于散开,小船自动到岸。风羿利落地跳下船,梁轻鸢跟着跳下船。
眼前的景象叫她大吃一惊。
是个大大的岛屿,视野里全是人,且都穿着素白的衣裳,各自做着自己的事,并没注意他们俩。
与天巽国人不同,这里的男人脸上画着太阳,女人眉心画着月亮。前头不远处有个诡异的四方祭台,台下围着一大群人,满脸虔诚。案几上摆着一头刚杀的鹿,一名穿着白袍的男人高举双手,对着上空喊话。
看样子,他们是在祭拜天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