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他出神的时候,一股子不知哪里飘来的异香钻入了他们一行人的鼻中。
那香味很淡,若有若无的,其他清水阁的手下对此毫无察觉,但是上官钰对药物很是敏感,很快反映过来这是一种可以摄人心神的熏香,而且这种香但凡吸入,无论多少,都会立刻开始挥发它的价值——心中毫无疑问地听信燃香之人的话。
上官钰皱了皱眉,心中无比懊恼自己的大意。
一个肖旸昔十分熟悉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密林中传来,“你们现在都低下头去,不要乱看。记住,你们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看到过我们。”
话音刚落,上官钰与身边几个清水阁的手下同时地下头去,无比听话,就好像接受过严苛训练的奴仆。
吕婧央看到他们都乖乖照做,满意地点了点头,带着手下从密林里缓缓走出。
温长老跟在队伍的最后方,矮小的身子被前方黑衣女子的高挑身姿所遮掩,不仔细看还真的不易发现。
刚刚得知上官钰的想法,还只当他是医术看多了在夸大其词,没想到这都是真的!一千年前的月瑶大陆上竟然已经有了如此神奇的熏香! 肖旸昔惊讶了。
就这样,吕婧央等人光明正大、悄无声息地走入了阵法的内圈,见到了守着内圈的段弘飞。
肖旸昔眼见吕婧央渐渐走远,只觉一阵心急如焚。他还处于魂体,无法发射信号筒,也无法回去告知沐莹羽等人,这可怎么办?
肖旸昔短暂犹豫了一下,决定跟了上去。
“你们是什么人?”
段弘飞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信号筒发射到天上是会有响声的,自己听力没问题,没道理会忽视啊,除非……
想到这里段弘飞心里“咯噔”一声,不等对方回答第一个问题,紧接着抛出了后面的疑问。
“你们怎么过来的?上官钰呢?你们把他怎么样了?”他一脸警惕地看着眼前逐渐向他靠近的陌生女子。
“段弘飞,瑶国送来和亲的皇子。远在瑶国的父母健在但是甚少管你,所以你与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冷不热的,唯有与从小伴你长大的刘氏亲近,也就是你的奶爹。”吕婧央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很流利地说出了段弘飞的身世经历。
“你调查我!”
吕婧央哼笑了一声,继续说道:“刘氏如今年事已高,据我的探子回报,刘氏如今身患重症,卧病在床,命不久矣。”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段弘飞双眸猛然撑到最大,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一切,说话的声音都不由得高了几度,担忧之情溢于言表。
肖旸昔就在吕婧央手里栽过跟头,此时对于她的话是一点也不信。
你编,你接着编,看你能编出什么花来!吕婧央的嘴,骗人的鬼!不过段弘飞你可千万别信她啊!
吕婧央扫了他一眼,“不信你就自己看。”
说罢,她抬手朝旁边一伸,一个身着黑衣的女子走上前来,恭恭敬敬地将一块乳白色的圆润石头双手奉上,待吕婧央接过去后,抱拳,微微鞠了一躬,随即转身回到自己的位置去。
吕婧央将手中那块儿石头抛给段弘飞,“我说的话不可信,影石中的画面总造不了假吧。”
肖旸昔好奇地飘到段弘飞身边,看向他手里那块儿不起眼的乳白色石块,投射出一幅清晰的画面。
一个看起来很是简陋的小屋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躺在床榻上,脸颊向内凹陷,好似瘦脱了型。
他的脸上毫无血色,唇色发白,干裂出血,双眼紧闭、双眉紧紧皱起,额头上冒着密密麻麻的汗珠,好像很痛苦的样子。本是最需要得到照顾的事后,他身边连一个小厮都没有,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什么都做不了,只能任凭生命一点点地流逝,无人问津。
段弘飞盯着画面中这位瘦弱的老者,眼眶不由得发酸,眼中满是心疼。
他从小在皇宫里长大,深知其中的生存之道。皇宫是个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偿命的大黑洞。
他们只会不停地压榨这些可怜的下人,对于一个已经没多少利用价值的老人,他们要不将其丢在一个阴暗的角落任其自生自灭,要么给一些银两,赶出皇宫,再安排人侯在这些可怜人必经的路上,杀人灭口,只为了保证主子的秘密不会被揭发。对外却是美其名曰隐居深山,不问世事。这是他们一贯的作风。
吕婧央看到了她想看到的反应,心中很是满意,适时地开口道:“刘氏虽是得了重症,但也并非无药可救……”
“你有办法救他?”
段弘飞显然在不知不觉中已经走入了对方设好的圈套中。
“那是自然。”
段弘飞又看了看影石中的老人,犹豫了一会儿,情绪低落地问:“什么条件?”
肖旸昔叹了口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完蛋,吕婧央的阴谋要开始了,她一定是冲着阵法来的!不得不说,这吕婧央真是个成功的阴谋家,她总是能抓住对方心里最柔软而不可触碰的地方,稍加手段,为她所用,当真厉害!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舒服,你现在只需要每天汇报给我你们的行踪就好,目前没什么其他事情需要你做,等需要的时候我自会找人通知你。”
“你真的会救他?没有骗我?”段弘飞有些不确定地问。
“会救,不过什么时候救好……看你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