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旸昔瞧着有些眼红,但随即想到之前在逍遥阁她对自己的照顾,心道:这才是莹莹,对待上了心的人永远是那样的体贴、暖心。
这便是她的一个迷人之处,一千年前依然如此。
即使她丢失了记忆,这种骨子里的温柔是丢不掉的。
杨兮裹紧了身上还带着体温的外袍,嘴角微微勾起,心里暖暖的。
沐莹羽坐在椭圆形的檀木桌边,倒了口茶,温柔地看向杨兮,“还站着做什么,过来坐啊。怎得今日和我生疏了些?”
肖旸昔飘过去立在沐莹羽旁边,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心里嘀咕:你拍下了人家的初夜,现在孤男寡女在一间房里,人家别扭呗。
“没有。”杨兮笑着摇了摇头,坐在了沐莹羽的对面。
“刚刚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今晚你为何……咳。”沐莹羽考虑到他的心情,没有将问题清楚地问出来。
一提起这个杨兮的情绪低落了下去,“我也不想,但是老鸨看你有一段日子没来了,以为……说什么也要将我的初夜拍卖出去,任我怎么反抗都没用。”
“我这段日子一直在都城忙,一忙完我就往回赶了。”
“你不用和我解释的,我知道你一定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忙。” 杨兮扬起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而且我们有约定,我也知道你不会骗我,一定会来的,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哦?那我要是今天没及时赶过来呢?”沐莹羽摸了摸下巴,有些好奇地问。
“那我就……服毒自尽。总之我不会让她们得逞。”
沐莹羽听完他的后招在心里捏了把汗:还好来得及时!要不然再与他见面就只能见到一具冰冷的尸体了。
“杨兮。”
“嗯?”沐莹羽看向他。
“我的名字。”
“杨兮,这名字真好听的。我还以为你的名字里会有一个琴字呢。”沐莹羽哈哈一笑,“看来是我想得太简单了。”
“‘琴公子’这个称呼本来就容易误导别人。只是那些人觉得我琴技不错,送的一个称呼罢了,与我本名并无联系。”杨兮面带微笑地解释着。
就这样,两人坐在桌边聊了很久,肖旸昔也飘在一旁静静地听了许久。
“那你今后打算怎么办?”
“还没想好,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过了今晚老鸨就会逼着我接客了。”杨兮叹了口气,眼神望向窗外,“我的安宁日子马上就要结束了。”
“那你,想过离开这里么?”这个问题沐莹羽在心里斟酌了好久,今天借这个机会终于问了出来。
“想,但是……哪有那么容易。”杨兮低下头苦笑一声。
“怎么不容易?我赎你。”
杨兮难以置信地看向她,只以为刚刚是自己幻听了,“你、你说什么?”
“我说,我赎你啊。”
“啪。”久久沉睡于杨兮心底的嫩芽终于迎来了“破土而出”的这一天。
不知不觉夜已深,街上静悄悄的,夜市里的吆喝声、叫卖声、拉客声也都落下了帷幕,唯有天边的星月还在努力地将银辉洒向大地,为醉酒归家的人们照亮脚下的路。
“夜深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上我就去赎你。”沐莹羽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杨兮闻言有些羞涩地慢慢踱步到床边等着她。
“你躺好,我要吹灯了。”
“嗯。”杨兮听话地躺了下去,只是满面涨红,眼睛斜着看向别处,根本不敢去看她。
“好了,我也铺完了,晚安。”沐莹羽说着就要走回桌边吹蜡烛。
“铺?”杨兮疑惑地看向她。
“对啊,你安心,今晚我就在躺椅上凑活一晚。”
“那怎么行!你来床上,我去躺椅。”杨兮说着就要掀被子下床。
“我以前在树上都能睡一晚,区区躺椅而已,别担心了,就这样定了,我要吹灯了。”
肖旸昔心道:没想到一千年前的莹莹是这般的君子作风。可怎么我在养伤的那段时间里,莹莹总要捉弄我?难道是因为时代不同了、人也发生了些许转变?
杨兮躺在床上回忆着刚刚与沐莹羽的谈话,心中美滋滋的:这位沐小姐和别人真的不一样,感觉人很干净,相处起来非常舒服,还不会强迫人做不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