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好姐姐,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奴婢们一定会把这扇门给守好的,绝不会让任何别有用心的人闯进来。”
碧雀闻言笑了笑,旋即赶忙走了出去,可不能再放阮姨娘继续在栖鸾阁门外叫嚷了,不知道的还要以为是自己这院子人把如今身娇肉贵的阮姨娘给怎么了,要是这女人不怀好意,想把惊扰小主子的罪名安在她们身上那可就亏大了,她们这个风雨飘摇的小院子在娘娘晕倒后那可是再经不起半点风浪了。
“哟~怎么着,这栖鸾阁的人瞧起来就是比我们这些下等人尊贵啊?连开个门都要推三阻四了,妾身只不过是想来看看侧妃姐姐如今的身子如何了,你们这群心怀叵测的人非要拦着我又是为何?”
阮姨娘身后缩着的小丫头胆怯地凑到她耳边提醒到,这下等人可是将主子自己也给骂进去了呀。
“妾身愿意怎么讲话,那就怎么讲,怎么着,你这个做丫头的如今看起来这心思也是飘了不是?都敢替我做主了?”啪的一声,阮姨娘干脆利落地甩了小丫头一个大耳瓜子,莫瞧着人家近来怀了孕就不敢使大力气了,这阮姨娘脾气大起来可是谁都挡不住的。
“奴婢不敢,姨娘息怒,姨娘息怒呀!”被打的之云瑟缩在地上惶恐地对着阮姨娘磕起了头,她实在是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好心,怎么又惹了姨娘的不高兴了?还是她命贱,就该跪在主子面前受罚吧。
Ding ding
“哼!”阮姨娘吹了吹自己新做的指甲,红唇一张一合,吐露出一段含义深远的骂声,“我身边如今可是不敢留你这样心思大的丫头在了,看来真是奴大欺主,莫不是以为跟了个好主子就敢爬到我头上作威作福了?”
阮姨娘借着地上跪着的丫头指桑骂槐道,“殊不知你忠心的主子是不是已经日落西山了呢。”语毕,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竟然就在这栖鸾阁门口咯咯笑了起来。
碧雀闻言沉下了脸,阮氏这女人不知道又是发的什么疯,教训自个儿的丫头还特意跑到她们侧妃娘娘的地盘来了,还有,方才那段话是什么意思?不过是仗着自己如今肚子里揣了个金蛋蛋,如今都敢跑到她们娘娘的地界儿上撒野了。
“姨娘慎言,还是莫要在此处大声喧哗,否则扰了我们娘娘的清净不说,若是不慎损了您腹中的孩子,那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吗?
您还是请回吧,恕奴婢还要侍候主子,就不远送了”
“你——”阮琼思忿忿地伸出一根手指气呼呼地骂道,“哼,算你们识相,妾身的肚子里如今不定已经怀上我们王爷的庶长子了,算你识相,我倒要看看你忠心追随的主子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她觑着碧雀的脸仿佛无动于衷,似乎并没把这段话放在心上,干脆加了句狠话,“依妾身来看,你家侧妃主子要醒的话早就该醒过来了,如今迟迟不醒,我看怕是悬了。”
阮琼思自觉撂下这句狠话后心里舒服多了,她也不再看碧雀的脸色,撒腿就往着自己的院落跑。她可是知道那丫头可是姜玉鸢眼前的得力干将,真得罪了她自己可是落不着什么好儿的。
“姐姐,您瞧瞧她方才说的是什么话,什么叫娘娘如今醒不过来就怕是悬了?”素心跟在碧雀身后义愤填膺地抱不平道,“这阮姨娘自从怀了孩子之后就嚣张的不行,往常没犯到咱们眼前也就算了,如今看来她气焰那是嚣张的不行了呀。
您说说,难道咱们就要这么忍下去不成?”
“好了好了,知道你这丫头就是个炮仗脾气,暂且忍忍吧,在娘娘没醒来之前,我们还是低调些,莫要给娘娘她惹麻烦。再说了,与那等没心没肺的人计较什么得失呢?”
碧雀安慰地拍了拍素心的手,她心里自然也是气的。要论忠心,在这栖鸾阁里的人中她可以打包票说自己绝对是最忠心的,可既然是一心为娘娘,那她就要为着娘娘着想。
若是为了争一时的口舌之快和那阮氏发生了什么冲突,外面那还不知道得怎么传呢。她已经可以预想到若是她们这群丫头执意要与阮氏争个什么高下之分,这府里肯定就会流传出什么侧妃娘娘可真是“训人有方”,就算是昏迷期间手底下的丫鬟都敢把怀了孕的姨娘不放在眼里。
她可是万万不能叫自家主子落得个这般评价的。还不如忍一时风平浪静,姑且不与那阮氏计较,等着自家娘娘醒了之后再与她一较得失。
再说了,阮氏如今得意,不就是仗着自己怀了孩子,还笃定那是男胎吗?她要是能顺利生下男孩儿,那可就是府上板上钉钉的庶子了呀。这最终将会彻底影响到谁的利益那还用说吗?
自然是王妃了,可莫要忘了,虽则王妃那里也怀了孩子,可那孩子的月份可要比阮氏的小上不少。若是没有意外,阮氏的孩子能顺利生下来的话,那么就是横在王妃眼底的障碍了呀。要说这世上哪家的庶长子不是正室们的眼中钉,肉中刺呀。
她就不信这王妃真就是忍者成精,还真能容许阮氏平安生下这个孩子不成?
正院里,姜嬷嬷也在和王瑜兰探讨这个问题。
枯坐在一盏孤灯下的王瑜兰神色不明,姜嬷嬷已经就着这个事情劝了她好久了,窗外的蝉鸣不断,姜嬷嬷的唠叨声还在继续。
她苦口婆心地劝着,“娘娘,不是老奴危言耸听啊,您大可以算算阮氏怀上孩子的月份,这肯定是要比您肚子里的孩子先出生呀!这要是生个女孩儿的暂且好说,可就怕这阮氏运气爆棚,一孕得男呐,那不就是硬生生摆在咱们小世子眼跟前儿的障碍吗?您不要忘了,在府上的时候,?姨娘自打生下庶长子以后那气焰有多猖狂。”
她没忘,怎么会忘呢,抓紧了怀里为这腹中孩儿精心绣好的小衣服,王瑜兰神色晦暗地想起了当初孙氏为父亲生下的儿子。
那个时候她可真是风光无比呀。因着娘亲生自己时伤了身子,多年未能为父亲生下一个嫡子,父亲对着娘亲已经是颇有微辞了。原本因着怀孩子的事儿夫妻两人的关系就已经有些紧张了。
打从娘亲心软,放任?氏顺利怀胎生子后,父亲对着娘亲的态度就一天不如一天。孙氏就从来没尊重母亲正室的地位过。
她还记得那个讨人厌儿小孩儿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的样子,要不是几年前那小破孩因着自己淘气在湖中被淹死了,娘亲的日子怕是会过得一天不如一天。
她怎么会不知道庶长子的危害有多大,娘亲的前车之鉴还历历在目,若不是娘亲后来拼命生下幼弟,这没完没了的争端怕是会永无休止。
可她还是下不去那个手,仿佛只要自己下了这个狠手,她就会离着原本那个最初的自己越来越远,她明明记得自己原来不是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