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方才三弟妹身边跟着的丫头吗?不求好生照料主子,跑到这里来做什么?”因着背地里和老三结盟的关系,大皇子对萧景渊手里的势力还算是有几分了解。这丫头一看就是个有功夫在身的,难不成是三弟那个宠妾那里出了什么事儿?
虽说二人只是结盟的关系, 他也只需要三弟在淮阳侯的事情上帮上他一把。可既然是盟友,看到老三平日里极为在意的宠妾那里出了事,大皇子还是有些坐不住。若是他此番不作为, 老三要是回头知道了和他算账怎么办?
因而大皇子在看到阿玖的时候还是选择出声叫住了她。
身为主子手中的一把刀, 阿玖自然是知道主子合作的盟友是谁的。眼下情况突变, 在找不到主子的情况下,她也只能考虑向着大皇子求助了。
不过好在先前萧景渊也曾经就着突发情况制定过针对的策略,必要的时候她可以暂时考虑和他的盟友合作, 只要事后在无人的地方给他放个信号弹就成。
阿玖三言两语地把侧妃的猜测告诉了大皇子,不过她心中也没有几分把握,不知道大皇子会不会相信侧妃娘娘的片面之词。
幸好大皇子萧景轩是个很愿意未雨绸缪的人,“既然是你们主子的心尖尖说的,那本殿下就给三弟个面子吧,本王这就去准备人,你应该有联系到三弟的法子吧?叫他赶快赶过来才是,可莫要误了大事。”
在阿玖默认后,他就当机立断地推着轮椅往回赶,幸好他还留了吴氏这一手,有吴氏这条线在,想必骠骑将军他应该很是愿意帮这个忙才是,毕竟他可是义务帮出征在外的骠骑将军照顾了娇妻和幼子许久了呀。
提笔将事情的要点写下,在放出手中用来联系常若涵的信鸽后,大皇子就老神在在地等在原地了,该做的他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也就只有听天由命了。
“信上说的可是真的?”一个生的狂傲不羁的年轻男子沉声问道。
“属下仔细查验过了,信上确实留有夫人的私印。”一个留着胡须的中年男子恭声回道。
“先生你怎么看?吴氏我是一定要救的,这么些年为了义父的事实在是委屈了她们母子。现在我有能力了,自然是不该再叫她们娘儿俩再寄人篱下了。”
文质彬彬的文士在听得常若涵这番话后无奈叹气,“将军既然心中已经有了决断,又何必再来问过老朽的意见呢?”
“哈哈,我这不是习惯了听先生的意见吗?”常若涵挠了挠自己的头憨声笑道,“还请先生教我。”
“将军您既然是想为淮阳侯洗刷冤屈,在老皇帝在位的时候自然是不可能了,所以您既然如今手握重兵,就得趁着这个机会下好注才是。
日后得了新皇的支持,您还怕替淮阳侯翻不了案吗?”这中年男人循循善诱道,没办法,自家将军就没长那根玩弄权谋的筋儿,他这个给将军做谋士的可不得多历练历练他。
不过他建议常若涵寻个皇子下注这事儿倒真是为了他好,自古以来凡事既骁勇善战,又手握重兵的将军哪个最后能得了好了?不趁着现在这个皇位更迭的良机抱个大腿,日后想要烧冷灶什么的怕是难了。
自家将军唯有在这几位皇子中挑选上一位日后可以效忠的英主,他才可能落着个好儿。不然就凭着他胆敢和当朝大皇子妃有所牵扯一事,就够他死上八百回了。
“先生您说的极为有理,那照您的看法,我该效忠于哪个皇子呢?”常若涵苦恼的向着自家谋士请教,“反正这大皇子我是肯定不愿意效忠的,任凭他再怎么英明神武、智略滔天,就单凭他阴差阳错之下做了芝娘的丈夫,就这一点我就先不能忍,”
常若涵火气冲冲地宣扬道,“就算是我对不起芝娘在先,可只要一想到芝娘千辛万苦给我生下的小崽子要给那萧景轩叫爹,我就气不打一处来,那明明应该是我的新娘子,应该是我的孩儿才是。若是没有他横插一杠,我就可以天天托着那个小崽子练武,陪他练功了。”
一个堂堂七尺男儿想到此处心酸的几乎都要掉下泪来,一旁静观了许久的谋士只得无奈地捋着胡须叹气,自家将军是个性情中人这件事他早该习惯了才是,可不知为何他一看到将军猛虎落泪这一幕,就格外的想笑。
这谋士自问自己可是经过专业训练的人,一般他是不会笑的,恩,除非忍不住,噗——哈哈哈哈哈真的好好笑哦~他好怕英明神武的自己会笑死在这里。
“四个皇子里大皇子已经排除了,四皇子那早就被踢出局了,胆敢陷害我义父,我千刀万剐了他都难解心头之恨。那这里头剩下的那就只有二、三两位皇子了?”
常若涵不敢相信,就这么挑挑拣拣的,就剩下这么两个备选项了?对上谋士充满肯定的眼神,他只得以手扶额认清现实,“可我怎么听说二皇子那一向是个沉迷于书画的,自诩为文人雅士,人家能对造反这事儿感兴趣吗?”
“这您不用担心,只要借着这个机会接触他们一二不就好了?大皇子此番送来的消息那就是个和他们搭上的好机会呀,这二皇子的生母可是一向最得宠的淑妃娘娘,母妃得宠,做儿子的就算是再怎么废柴他总还是能扶的起来的吧?”谋士心中也有些打鼓,没办法,这大衍朝皇室中的奇葩实在是太多了,他也不敢打包票说二皇子就一定是个适合扶上皇位的好人选。
事实证明,姜还是老的辣,果然叫这谋士给猜中了,人家萧景铭就是个不爱皇位爱文学的文艺青年。是古人留下的字画不够陶冶情操了,还是他淘来的古董宝贝吸引不了他的兴趣了?
他做什么要受那个罪去爬上皇位?那个位子有什么好的?起得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吃的比猪少,干的比驴多的。要他说,三弟那个劳模的性子才合该做这份工作呢。
做个皇帝连随心所欲地吃个菜都不行,他是寿星公上吊,嫌命长了才会去给自己讨那个麻烦。
“您千万别灰心,就算这二皇子他是个扶不起来的货色,那儿不是还有个三皇子备用吗?兄弟两个他总要有一个对皇位感兴趣的吧?”
“您说的也是,那我这回就给大皇子个面子,我这就把人给召齐,以防四皇子萧景斓他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那属下也就先下去准备了。”中年谋士衣袂飘飘,以一副世外高人的姿态走了出去。“诶呦,这是哪个缺德的玩意儿拉在我头上了?”刚一出门就喜提一泡热尿的谋士骂骂咧咧地走远了。
似乎所有人都从四皇子萧景斓刻意伪装的脸色下看穿了他的狼子野心,而四皇子他也终于不负众望地在众人的预判下造反了。
不过没人能够料到,他居然敢胆大包天地对着老皇帝下了毒,虽然只是叫他周身绵软无力的软筋散,可用来对付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叫他失去行动能力那自然是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