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面带感激以为自己能逃过一劫的香草当时人就吓傻了,两股热泪汩汩的往外流。
她原是极为感激夫人的。夫人这般面慈心善,还不因自己侍候不利而罚她,她原先听着底下伺候的下人们说这府里头最难伺候的其实不是伯爷,而是面甜心苦的夫人时还心生疑惑。
直到此时,她被宣判了最后的结局时才发现,原来这贵人实在是不好伺候啊,一不小心就能把命给丢了呀。
只是可怜了她尚在家中受苦的妹妹香兰,她原先还计划着多攒上几年的银子就给自己赎身,倒是再带着妹妹脱离那个家,过上好日子,看来这一切都要变成奢望了呀。
陈夫人一声令下,就有几个身强体壮的护卫走了进来,香草直到在被拉上行刑板上时还未回过神。
待到这板子一落在身上,香草才浑浑噩噩地回过神,这板子打在身上可真是疼啊。
香草心想,就是可怜了她的好妹妹香兰了,不知还要在那个魔窟挣扎多久,她对这世界最后的印象就停留在了受板子上。
这世上穷人就是命贱,香草无声无息地断了气,所有人都好像无事发生,也就只有原先曾经和她待在一房的小姐妹为她唏嘘了几句。
消息传到姜玉鸢耳朵里的时候,香草已经被府里的下人们抬出了府。
姜玉鸢听完碧雀打探来的消息,只能为那个无辜的姑娘轻叹一声。
这香草的娘原来是在先夫人身边侍候的,先夫人去后,她留下的下人们大多都被陈夫人尽数遣散,只留下了几个年岁小的丫头,其中就有香草。
不过姜玉鸢如今在府里头身份也尴尬,亲生父亲云阳伯一向对她不闻不问。
如今的她只能从自己攒了许久的私房钱里取出二十两银子交给碧雀,令她打听打听那香草家里如今可还有什么人幸存,若是能帮得上忙她们就尽量帮上一帮。
碧雀感同身受地接过银子,麻溜地收拾东西向府门口走去。
如今既然人已经去了,她和小姐能做的,就是帮趁着一些幸存的人,毕竟她们小姐如今在这府里头的处境也十分的艰难,她们自己也是自身难保呀。
姜玉鸢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无事可做,干脆拿起了针线开始绣花。
她的女工并不算很出色,只能说是平平无奇,没办法,人们常说勤能补拙,姜玉鸢心想着她多练上几分总归是有用的。
碧雀匆匆回府,给姜玉鸢带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香草家里已经如今只剩一个赌鬼老爹和一个妹妹。
这丫头的老娘在生妹妹香兰的时候大出血也没了,如今香草一去,听说那个赌鬼老爹马上就开始张罗着联络人要卖掉这个仅剩的丫头片子了,
“小姐您看,咱们要不要出手帮帮那丫头?”碧雀许是和香草她同病相怜,此时对着香草留下的可怜妹妹不由得心生爱怜,干脆出声试探地问姜玉鸢。
姜玉鸢沉吟了一会,停下手里正在拆卸发钗的动作,“你有机会把那丫头带进府里让我瞧瞧。
要是个不错的留下也不错,总归是母亲她留下的旧人,能帮上几分的话那就帮上几分吧。”姜玉鸢默许了碧雀的想法。
“那奴婢就先替那小丫头谢过小姐您了。”姜玉鸢一答应,碧雀就激动地说道。
“对了碧雀,过些日子我打算去拜访一番外祖母,我记得母亲当年带来的嫁妆里有一尊玉观音,就是当年长公主殿下送来的添礼,你们明儿个把这东西给我找出来啊。”
“是,小姐。”府里伺候的丫头点头应是。
不过在姜玉鸢房里侍候的三等丫鬟流珠的眼珠子转了转,神色慌张,紧接着她似乎怕被人发现,赶忙又低头掩饰到。
“小姐,那尊玉观音倒是找着了,可奴婢方才去问陈姨娘身边的婆子要钥匙时,她的态度很是犹疑不定,奴婢怀疑这其中必定是有什么蹊跷在。”
姜玉鸢闻言挥退了房中的其余人,不用说,最大的嫌疑人就是陈姨娘了。不过她今日的正事儿是去拜见原身的外祖母,等她腾过手来之后再好好查个清楚也不迟。
想必她身边绝对有陈姨娘安插的摊子,那就叫有心人先焦虑上一阵子好了。
“夫人,不好了,不好了,在大姑娘房里安排的流珠刚刚派人来报,说是这大姑娘明日里要查看先夫人带来的嫁妆。
您说这可怎么办呀,万一事情败露,伯爷怪罪下来可如何是好呀!”刘嬷嬷一惊一乍地向陈莲房禀告道。
“你说什么?姜玉鸢怎么会心血来潮要查这玩意儿?”陈夫人也被这嬷嬷的话给唬了一跳,
“真的假的,这丫头真是一日也不消停,净会找理由和我作对。”陈莲房气急败坏地说道。
她着急地在地上转来转去,一时半会地想不出个应对的法子。
“那依着您看,咱们要不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东西给物归原主?”刘嬷嬷也怕届时东窗事发陈夫人把责任怪罪到她头上,开始为陈夫人出主意。
“你听听你出的这是什么馊主意!”
陈莲房原本急得团团转,此时一听刘嬷嬷出的馊主意,气急败坏地臭骂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吃到我嘴里的东西那怎么能够再吐出去,”
陈莲房一想起自己私库里藏着的那些价值连城的东西,只觉心中疼的都在滴血。
这东西既然已经到了她手上,就断没有吐出来的道理,不行,她得想个法子把这个事儿给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