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没过两日,守城士兵就倒下了几个,接着,他们的家人,朋友,还有同一营地的将士,先后倒下数人,且人数越来越多。
城中的几位大夫诊治之后发现,这些人都中了毒。
就在城中乱成一团的时候,城外那些南巫国的百姓,开始一个个地倒下,每个人的症状都与城中这些病人一样。
原来这些百姓穿过瘴气森林的时候,那些毒气已经侵入他们的心肺,让他们一个个都变成了活着的人形传染源。
整个蓉城陷入恐慌之中。
城门紧闭,城头弓箭手严阵以待,但凡有想要靠近求助药材的南巫国百姓,便开弓射箭,甚至往城下丢火球,试图烧死他们,阻止毒气继续扩散。
严防死守了两日,蓉城中的百姓已经倒下了一半,死亡的气息在空荡荡的城池中蔓延。
似乎是察觉时机已到,瘴气森林中出现了无数南巫国将士,他们均用黑纱遮面,黑蛇大旗迎风招展。
在这种紧要时刻,南巫国的歹毒心思昭然若揭。
他们先用无辜百姓探路,在半个蓉城被毒气侵蚀之后,再派兵攻城。
守城主看着那些将士手起刀落,砍死许多阻挡在道路中央祈求药材的百姓,恨得咬牙切齿,没想到这些人居然歹毒到如此地步,连本国百姓的性命都弃之不顾!
就这样,双方打了两天两夜。
可蓉城本就陷入半瘫痪状态,健康的将士越来越少,城内补给也越来越少,火石弓箭早已用尽,他们甚至往城楼上搬运砖石瓦块往下扔。
就这样又守了半日,才看到了救兵。
阮妤对于那次的战斗,记得清清楚楚。
他们从后面包抄,杀光了所有南巫国将士,又从他们身上翻到了解毒药丸,在随行军医检验过之后,才给城中百姓和将士服下,不久之后,这些病人痊愈,可之前那些因毒气而死的人,却再也等不到让他们复活的解药了。
处理过城外的南巫国将士尸体之后,有人发现了那些百姓还有活口,便扬言要一把火烧死他们,为枉死的百姓报仇。
可却被她的祖父拦住,她清楚地记得祖父当时说的话,
“两国交战,百姓何其无辜。”
即便有无数人反对,祖父还是放过了那仅剩的十几个百姓,把解毒药丸发给他们之后,便将他们赶回瘴气森林。
阮妤当时就站在祖父身后,看着那些百姓领了解毒药丸,不约而同地给祖父磕了头,才退回了森林。
阮妤紧紧地闭上眼睛,仔细回想当时看过的画面,一帧一帧,缓慢移动,最后猛地睁眼。
在那仅剩的十几个百姓之中,她看到了那面容虽然稚嫩,可眼神却带着一丝妖异的少年:他磕了个头之后,扶起身旁另一个少年,两人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才转身离去。
后来,祖父似乎被朝中大臣诬陷,说他与敌国勾结,挑起战事,又纵虎归山,放了南巫国某位王爷……
幸好当时的皇帝没有听信那臣子的话,可这件事却在某些人的心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在多年之后又被人翻出来,让整个阮府陷入万劫不复之中。
阮妤抬手捂住了额头,只觉得太阳穴一跳一跳的疼,眼前挥之不去的是那少年复杂的目光。
原来在那时,她就见过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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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阮妤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睡着。
当她和林佑辰一同坐在唐亦对面时,神色仍有些倦怠和恍惚。
唐亦看了她一眼,语气平平淡淡:
“喝杯咖啡提提神。”
阮妤端起咖啡杯,喝了一小口,似乎只是想润润喉咙,她斟酌了一下,想要开口,却瞧见一个小机器人端着什么东西滑了过来。
待看清那金属手臂上捧着的物件,阮妤瞳孔晃了晃,不可置信地望向神色平静的唐亦,又重新看向那把熟悉的长剑。
唐亦略带歉意地开口,“很抱歉,我在拆解那个破旧的游戏舱时,在底板夹缝中发现了这柄剑,本想还给你的,可见它实在与众不同,忍不住参照它的样子,在游戏中做了一把同样的剑。”他轻抿了一下唇,又说,
“不过你放心,这柄剑在游戏里只会有一把,只属于你。”
阮妤拿起长剑,指腹摩挲着剑柄上的细碎划痕,仿佛看到了它陪伴自己的那些岁月,连呼吸都重了些许。
昨晚在游戏中,她不敢相信这把剑会真的存在,她甚至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直到此时实实在在地摸到了它,感受到它的分量,才意识到,一切都是真的。
林佑辰同样诧异,他昨天听阮妤提起,那柄剑就是她之前用过的,而且通过那柄剑,她看到了许多难以解释的画面。
所以她才想来找唐亦问问清楚,为什么她的剑会出现在游戏中。
可看到了这把剑的实体,林佑辰才明白了:原来它与阿鱼一起出现在游戏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