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银觉得自己若不给谢屿川肯定的回答,下一瞬他就又要回到方才那种沉默的、孤独的、封闭的可怜中。
“喜欢。”她道:“只是为何要有笼子?”
谢屿川听她说喜欢,不管真假,一概都信。
嘴角扬起,他道:“这样你就跑不掉了。”
“我不会跑。”洛银微微蹙眉。
“骗人。”谢屿川突然松开了她的手,往后退了半步,正好走到了金笼的门边。
他脸上的笑容越来越淡,眼神也冷冽了起来。
谢屿川深深地看了洛银一眼,转身离开金笼,重新关上金笼的窄门时,笼顶的缚灵网也落了下来,如电光般顺着金笼的脉络贴合。
洛银朝前一步,双手双脚顿时传来了如负重十斤的沉重感,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缚灵网的网化成的链子,只要她动用一下灵力,便会吸食灵力的光,让她动作迟缓。
洛银是真的迷惑了,谢屿川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他总不会是被明瑕逼着来当引她入金笼的诱饵。
“明瑕呢?”洛银问他。
谢屿川瞳孔微缩,眉头轻蹙,清冷的声音低声道:“为何提他?”
“若不是他的意思,那是谁率领妖族攻打人界的?”洛银又问。
她突然有些不敢看谢屿川的眼睛,其实从她发觉谢屿川行为古怪时便有了猜测,可洛银不想往那方面去猜,她不愿怀疑谢屿川。
“你明明知道。”谢屿川道。
洛银嘴里顿觉苦涩。
是啊。
谢屿川能在重明仙派的地界自由进出,还能花这么大的手笔为她打造专属牢房,还不足以证明目前人界和妖界的状况,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吗?
可是为什么?
洛银不解,她在书楼内明明将一切都说给谢屿川听了,她甚至把金钗送给对方,那样剖白内心的感情,算得上是主动求嫁,他又为何要把事情推到现在这样糟糕的境地?
莫非是……其实谢屿川从未想过要娶她?
“我给你的金钗呢?”洛银的脸色有些苍白,呼吸都轻了起来。
谢屿川听见金钗二字,浑身寒气乍现,他从冷淡变得狠厉,看向洛银的眼神也不复温柔。
被折断的金钗,就此了断的书信,一幕幕重回他的脑海。
谢屿川痛得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人妖殊途,此生不见。
怎叫此生不见?
这不就见到了?
谢屿川捏紧拳头,沉默地看了她一会儿,拂袖离去。
洛银盯着谢屿川离开的大门看了许久,她以为谢屿川是去取金钗了,一面希望他回来,她还有许多疑问未得到解答,一面又不希望他回来,若他带着金钗再来,便是还钗的。
不愿娶她?
还说喜欢她?
还用那样的眼神看她?
还要抱她,吻她,甚至用她的手纾解欲·望。
直至天过正午,微热的阳光顺着窗棂照入,洛银才确定,谢屿川不是去取金钗了,也不知何时会再回到这间大殿。
她瞥了一眼手腕上的缚灵网,手握成拳便将其中一根链子折断。
不论是缚灵网还是锁灵阵,都困不住她,这里她来去自如。
洛银正打算折断第二根链子时,大殿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她动作一顿,猜出来人,等着对方入殿。
进来的是无言。
狐狸回到了妖界的地盘便不再是书生打扮,一袭白衣玉冠衬得也算玉树临风。无言在见到站于金笼中的洛银时,脸上挂着笑道:“洛姑娘可要用些吃食?”
“你来找我便为了说这些废话?”洛银反问。
无言哎了一声:“小人是奉将军之命,特来感谢姑娘的,当日若非姑娘于灵州对殿下断情,殿下也不会随我等回妖界。”
灵州。
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