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墨安仙道的魂魄被抽出,他便不再具有任何威胁。
问题是如今谢屿川的一举一动都被妖族众人看在眼里,她又如何能将谢屿川再带入瑰海寻找天光之境?更别说把他带到人界灵州,那么遥远的雪山之下。
若是有何办法,能把天光之境带入幸州重明山谷便好了。
洛银将过去看过的所有关于灵阵的书统统于脑海中翻过一遍,想从中找出可以移花接木的办法,只是那些描写灵阵的书又杂又乱,找出来与天光之境也匹对不上,洛银不禁有些懊恼过去光练气飞升,没多认真研究这些书籍。
过往所阅古卷内容便如摊开于她面前,纸页片片翻飞,洛银沉下心来去回忆,忽而察觉到有人在靠近,她脊背一僵,猛然睁开眼,那只靠近她的手便顺着后腰环了上来。
是谢屿川。
洛银的护体真气也只有对谢屿川才如此不设防,等他爬上床从背后抱紧她了,她才慢慢放松了身体。
黑夜寂静,窗棂外的浅光如雾似线,一缕缕落在了金笼之上。
谢屿川的动静很轻,可抱着洛银的手却很紧,他以为洛银睡着了,一只手完全禁锢着她的腰,另一只手勾着她的一缕发丝,绕于指尖,深深地嗅了一口。
呼出的热气喷洒在洛银的后颈,触碰皮肤,滚烫地流转于敏感的耳后,勾起了她与谢屿川的一些过往缠绵画面。
洛银搁在胸前的手不禁收紧,她知道谢屿川心里有她,从他看她的眼神就知道了。
谢屿川在洛银询问金钗时离开金殿,整个白日都不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当时他离开的姿态并非将人关进牢笼的得偿所愿,甚至有些仓皇。
他怕洛银向他收回金钗,将他最后一丝可以真正牢牢握在手中属于她的东西夺走。
谢屿川唯有等洛银熟睡之后才敢过来,本来只是想看一眼的,可看到了又舍不得走,便想再碰一碰,等他真的站在床侧,看见洛银蜷缩着身躯背对着他,像是陷入了深深的睡眠中,便又想抱着她。
他已经许久没睡过一个好觉了。
每每闭上眼睛,谢屿川都害怕自己从马厩醒来,手中拿着的是洛银留给他的两样物件,像是在夺命般一次次刺痛他的心。
“为何要骗我呢?”谢屿川搂着洛银,声音轻柔的仿佛一阵刮过耳畔的风:“为何一点希望也不给我呢?”
“如若你真的讨厌妖,讨厌我的身份,怎就不问我一句,其实我愿意抛开一切跟你走的。”谢屿川低头吻着洛银的发,闭上的双眼睫毛颤动:“你要我是人,我就是人,一生都不再动用妖术,你让我是狗,我也可以是狗,只在你面前显露真身,只要你说一句,我都可以的……”
谢屿川的话实在有些卑微,轻轻柔柔的像是在诉说委屈,却又不舍得真的控诉洛银的所作所为。
洛银心疼他的祈求,她很想转身抱一抱谢屿川,揉一揉他的头发,告诉他他不要再胡思乱想,他只要做他自己就好。
她想亲一亲他,想安抚他脆弱到下一瞬便要破碎的心,想将一切真相都告诉他。
可洛银无法动弹,她只要想到自己此刻对谢屿川说的所有话,都可能被墨安仙道听见,她甚至不敢与谢屿川当面对质在灵州鸿山书楼中发生过的一切,那不是谢屿川经历过的,一旦提及,便会遭墨安怀疑。
洛银只能忍耐,按捺心中的酸楚与疼惜,假装睡着,不曾听过这些呢喃。
“你说过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的,我帮你做个守信的人,你就在这里陪我好不好?”谢屿川的鼻息落在了洛银的肩上,他轻轻蹭了蹭,似是已经不但心将洛银吵醒,忍不住更加亲昵:“永远留在笼子里,成为我一个人的洛银。”
谢屿川的獠牙都长出来了,他想咬一口洛银,在她的身上留下印记,牙齿勾着柔软的衣料,磨着她衣襟上的花纹。
轻微的啃咬疼痛传来,洛银知道再这么下去她装睡也装不成了。
偏偏谢屿川不甘于轻柔的小动作,他的呼吸越来越沉,欲·望堆砌成了一座巨山,威压迎面压下来,将洛银彻底包裹其中,使她呼吸困难。
谢屿川捏着她的下巴,张嘴便吻上了她的唇。
洛银猛然睁开双眼,她望向伏在自己身上的青年,谢屿川的眼睛是闭上的,他沉浸于和洛银的耳鬓厮磨中,他的手扯过洛银的衣襟,掌心探入,五指收拢。
洛银再顾不了太多,她以灵力短暂地震开了谢屿川,紧接着那股力量便被锁灵阵吞噬,而束在洛银手腕上的缚妖网顿时牵制着她的举动,如坠千斤。
洛银仍旧只能躺在床上,睁圆了双眼看向坐在她身上的谢屿川。
谢屿川清醒了些,只是眼神中意外地受伤:“你推开我?”
洛银不知该如何解释,唯有道:“现在不是做这些的时候!”
“你说你在意我,不会离开我,果然是骗人的。”谢屿川将额前发丝撩至脑后,眼神闪过些许不信任,声音冷了下来:“便是我要用强,你又能奈我何?”
洛银只觉得犹如五雷轰顶。
谢屿川……说、说什么?
用……强?!
他的力气的确很大,身量也够高,双肩很宽腿也长,可以稳稳地将洛银压在他的身下不得动弹。
可……可也不好用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