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不是玩耍的场合和时间……”她十分无奈地蹲下安抚躁动急切的嘤嘤怪。
“嗷呜,嗷呜。”玩性大发的嘤嘤怪一意孤行地示意。
“呃……”叶弯开始反思嘤嘤怪的教育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之前都很乖的……
又说了两声,嘤嘤怪依旧态度坚决,叶弯拿它没办法,但也着实不能陪它玩,站起来后,最终决定无视。
但嘤嘤怪特别执着地继续用大尾巴扇叶弯的小腿。
叶弯:“……”无可奈何。
在她旁边搜查着书柜抽屉的鹿之野一手捡起那个小球,一手捏起嘤嘤怪的后脖颈,就出了门。
考虑到鹿之野各种不良史,叶弯跟了出去。
门外是一条宽敞的长廊,长廊的尽头有一扇开着的窗户。
叶弯看着鹿之野将嘤嘤怪放下,左腿微微跨出,放在右腿前面,右手高举网球,侧身微微后仰,像扔垒球一样将那个破旧的网球抛了出去。
以极快的速度穿过长廊射窗而出,消失在了视野里。
在球被抛出的刹那间,嘤嘤怪追随而出,在长廊尽头被墙壁挡住,眼睁睁看着球掉出窗外,它原地焦急地嘤嘤了两声,绕着尾巴转了两圈,头也不回地顺着楼梯跑了下去。
鹿之野活动了一下肩膀,牵起叶弯的手往里走,“好了,这下它就不烦你了。”
被他牵着走的叶弯:“……”这可是五楼啊……
刚踏入办公室,叶弯还尚未从鹿之野的骚操作中回过神来,致力于翻垃圾桶的陈益突然爆发出一阵癫狂的狂笑。
“哈哈哈……”
晏古和周立面面相觑,李司惊了惊,看神经病一样地看向陈益,“翻垃圾翻到疯了?”
陈益狂笑了一会儿,撑着膝盖从地上站了起来,甩了甩手里的战果,“看到没!可能回得到意外之喜的垃圾桶,攻略诚不欺我也!不枉我仔仔细细地把游戏指南里的每个字都读了一遍!”
“什么东西?”周立只能看到他手里拿的是一张卡片,看不清卡片具体内容。
陈益得意地笑了笑,拿着战利品走到桌边,将其放在了桌上,以供大家一同观看。
这是一张长约十厘米,宽约五厘米的卡纸。卡纸上刻着一些东西。
每一排奇怪字符下面都对应标注着拼音小字和另一种特殊符号。
“翻译卡?”叶弯念出卡纸顶端中央写着的三个字,疑惑,“翻译什么东西呢?”
鹿之野看了看字符下面的拼音,读了读,有一些发音他听着十分的耳熟。
想了想,他从口袋里拿出了便携式录音机,手动倒带之后,按下开关播放了起来。
听不懂的奇怪语言唱了起来。
“啊!”周立一拍脑门,秒懂鹿之野的意思,“所以这个翻译卡是用来翻译这个女人唱的歌词!我们用了翻译卡之后就知道她在唱什么了!字符底下的拼音就是帮助我们根据音节对应的!”
晏古李司陈益恍然大悟地长哦了一声。
女人吟唱的歌曲并不长,经过整理后,根据读音列出了歌词内容。
“呃……”晏古看了看歌词,一连串奇怪的字符,“这我们也看不懂啊……讲的什么东西……”
叶弯看了看翻译卡,每个字符底下除了对应的拼音还有对应的特殊符号。
从作业本上随意撕了张空白纸,将那串奇怪字符转换成了一连串的特殊符号。
端详着端详着,她突然觉得有些熟悉,“这个东西我好像在地域文化课上见过,老师放的PPT里,有介绍过古库拉提尚未发明文字前,出于需要,曾使用特殊符号记事。”
“所以这个东西我们应该要找个懂这门符号语言的人来解析一下。”她笃定道。
“这么一说,我也好像有点记忆了,好像是第一节 课就讲到过这个……”
周立赞同地点点头,“或许可以找一下地域文化课的老师,他们研究这个的,应该多少懂一点。”
“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回一趟落日军校?”
李司摸了摸后脑勺,想到老大被他们刷爆的卡,“我们欠了超市那么多积分,又还不了,回去会不会被抓起来刷一个月的盘子抵债?”
“对哦,还有这茬。”陈益猛地想起来。
鹿之野淡淡地瞥了众人一眼,众人心虚地低头不语,保持安静。
只有晏古一个人脑回路完全不同,他始终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
一回过神来,就爆了个卧槽,“地域文化课,我们也上过,我怎么从来没见过这玩意儿?!完完全全一点印象也没有!你们居然还能记得?!虚假……”
周立投去鄙夷的眼神,“就你?你上课趴那睡觉香得哈喇子流一地,你能听到什么……要不是老大带我们出来,我敢肯定你肯定得一辈子待在军校里,出也出不来。”
晏古当场卧了个大槽,“你还好意思说我!你不也就第一节 课听了听,之后的文化课,哪节课你没睡?”
鹿之野曲起食指毫不客气地往他脑袋顶敲了一下,“注意用词。”指卧槽那两个字。
晏古吃痛地揉了揉脑袋,认怂求饶,“我错了我错了。国骂情不自禁就脱口而出了。”
第68章 、杀戮暗影
——京中有善口技者——
时值福利歇假期,落日军校的所有文化课教师都已乘坐天黑请闭眼号列车前往碧波滩度假去了。
据说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
扑了个空的众人:“……”
“接下来该怎么办?如果这张翻译卡是个最关键的突破点,等一个月谁等得起……”晏古垂头丧气道。
陈益冲着天空喊了一句,“苍天啊-给点提示救救孩子吧!”
周立刚吐槽了一句白痴,不远处的转角悠悠然拐过一个身影。
看在叶弯眼里十分熟悉,她扯了扯鹿之野的衣袖,鹿之野立马就带着她闪到了街那头,再几个身影闪动后,落到了马朝林的前面。
“你为什么会在外面?你不应该被关在监狱里面吗?”叶弯蹙了蹙眉,困惑不解。
提着一袋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马朝林先是狠毒地看了眼叶弯,眼中的恨意分明是想杀之而后快。
叶弯无奈地叹了口气,“我真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你女儿的死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马朝林不闻不问,只恶狠狠地盯着她,手里的塑料袋提被他攥得紧紧的。
这么盯了一会儿后,见叶弯丝毫不受影响,全然没有一点畏惧之意。
他转念一想,敛起眼神,眉毛一挑,瞥了瞥她身边的鹿之野,冲她出言轻浮道,“瞧你男朋友把你宝贝的样子,他知道你在他之前睡过多少男生吗?”
下一秒,一个回旋踢直击马朝林的腹部而去,陡然受到一股重创,马朝林整个人失去重心平衡,被摔到了墙上。
黑色战地靴冷硬地踩在马朝林的腹上,将他钉挂在砖墙上,修长的右腿打得笔直,侧身站着,鹿之野回过头来,眼底一片冰寒,“把嘴给我放干净点!”
背部狠狠地撞击墙面,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动荡了一下,很痛,马朝林的意志微微迷失,眼神微微放空。
“之之,差不多了,我们还需要留他一点精神。”叶弯轻轻地唤了唤,抬步走上前。
鹿之野骤然收回了右腿,马朝林烂泥一样地坠到了地面上。
他挣扎地坐了起来,背靠着墙。眼神不善地盯着鹿之野,“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鹿之野轻蔑地扯了扯嘴角,悠悠往前踏了两步,马朝林瞬息变了脸色,畏惧地往旁边挪了挪。如果可以的话,他恨不得躲进墙缝里。
“你还没有解答我的困惑,你夺走了他人的性命,按照落日的宪法,你是要被终身的。”叶弯出声道。
马朝林不屑地笑了笑,从鼻子出气,“钱不是万能的,权也不是万能的,但两者加在一起就是万能的,你该不会天真到连这也不知道吧?”
他顿了顿,像疯子一样癫狂地笑了笑,“只不过拜你们所赐,我要永远躲在黑暗里苟延残喘的生活。”
“呃……”叶弯默了默,从口袋里拿出翻译好的特殊符号串给他看,“这个你能看懂吗?”
马朝林瞥都没瞥,“看不懂。”
鹿之野从叶弯手里拿过纸条,俯身,捏着纸条在他脸上拍了拍,眼神愈发冰冷,暗沉的语气透露着某种警告和威胁,“眼睛如果没用的话,摘掉最好。”
“呃……”晏古等四人刚赶过来就听到这话,齐齐僵在了原地。
“老大已经越来越让人害怕了……”晏古摸了摸手臂上被激起的鸡皮疙瘩。
“这下能看懂了吗?”鹿之野问道。
马朝林目露惊恐,看了一眼鹿之野递过来的纸条,忙不迭点头,“能能能!古早的记事符号,有些符号多个对应一个字,有些符号一个对应一个词。给我支笔的话,我就能解出。”
“给。”叶弯递给他一支红色水笔。从二号受害者办公桌上顺来的。
过了一会儿,叶弯拿到了马朝林翻译完的内容。
那串特殊符号代表的文字是:
亲克厄库里瓜啦,本人黑彩,今以奇拉之名起誓,愿以肉身献祭,割裂五感四肢,以至纯之心,承接所有污秽诅咒,祈求树神佑我村安。
看完叶弯若有所思了一番。果然,这个村庄曾经发生过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她一边看着纸条上的字,一边从口袋里拿出那张翻译卡,顺手一递,“顺便把这个也标注一下,以后我们就可以按照上面的内容自己翻译了。”
鹿之野接过,弯腰转递给地上的马朝林。
听到叶弯说的话的马朝林不情不愿地结果,拿着笔磨磨蹭蹭地写着,半天才写出一个字。
“麻利点。”鹿之野抬起右脚就是一个暴踹。
威震之下,马朝林的笔速果然加快了,“这些特殊符号没有绝对固定的意思,我写的也是大概的意思。你们以后翻译的时候最好采取意译,直译出现问题可别赖我。”
鹿之野烦躁的神色毫不掩饰地展露出来,“行了,知道了,少废话,把该写上的都写上。”
众人:“……”感觉这个世上只有叶弯说的话他不会绝对吵,其他人但凡多说一句,他都能瞬间暴起。
拿着马朝林翻译好的小纸条和翻译卡,众人出了城,往奇拉科尼回走。
回到村口,古暮苍树下,两位老人正在叽里咕噜地说着奇拉科尼语言。语气压低,有点神神叨叨的感觉。
似乎藏着见不得人的秘密。
大树周围砌了一圈石砖,躲在两位老人的对角石砖后面偷听对话。
众人一人一本小本本,一人一支笔,排排蹲好,竖起耳朵练听力。跟着发音记录下对应的字符。
两人的对话不多,结束后,两位老人离开,众人从石砖后探出脑袋,站了出来,坐在了低矮的石砖上。
像听力考试结束后对答案一样,众人对了对互相的记录,对出了一份完整的答案。
叶弯根据翻译卡将这份字符答案转化为一连串的特殊符号,然后再进行翻译,翻成文字。
所有人都凑头过来一起用心地出着力,只有鹿之野,专注于掰远众人探身过来的头,使他们始终与叶弯保持一定的距离。
众人:“……”请尊重我们的认真好吗?
排除掉鹿之野,在众人团结一心的努力下,两位老人的对话清晰地浮现在了纸上。
“一定是因为我们近几年缺乏了供奉和虔诚的信仰,神明才会对我们进行降罪。”老爷爷道。
“一定是这样。从前神明解救过我们,可我们却背弃了神明,神明发火了。我们要赎罪认错。”老奶奶道。
“所以明天晚上我们要重新举行祭祀平息神明的怒火,结束这场灾祸。”老爷爷道。
“就是克林那孩子真可怜,以前是他妈妈,现在轮到了他。”老奶奶哀凄道。
“这是神明的旨意。”老爷爷悲叹道。
对话到此终了。
晏古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这什么意思?”
周立道,“意思是明天晚上他们要拿克林当祭品开启祭祀仪式。”
“那我们还不赶快去通知克林?”李司着急道。
于是众人改变了原本去第三位受害者家里探查的计划,转而奔向了克林家。
克林的家,与其说是家,倒不如说是用四四方方的水泥隔出来的小方体。里面非常的简单破陋,简陋到屋顶墙壁都有细细的漏缝。
众人匆忙赶跑,快到目的地的时候,突然看见一群壮年男子抬着一座棺盖的木材从克林家的卷帘门出来。
所有人都默契放轻了脚步,躲进了一旁的建筑里。
褐色的棺材板底下渗出丝丝血迹,凝聚之后,偶尔会有一两滴滴落到沙地上。
众人四下分散开来,悄摸跟了上去。
“没想到克林这小子这么沉。平时看着瘦弱,骨架倒一点也不小。”抬着棺材的一人道。
“你是没看到他被我砸破脑袋,临晕前的那个眼神,跟要吃了我似的,把我唬得一愣一愣的。”另一人道。
“献祭仪式明天晚上才开始,他不会被这口棺给闷死吧?”又一人出声,有些担忧。
只不过不知道担忧的是人会不会死,还是仪式能否顺利进行。
抬棺的人总共有四个,剩下的那人道,“不会,这口棺上打了很多小出气孔,空气可以流通。”
众人小心翼翼地跟在后面。直到他们走到了村口的大树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