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琼言立刻便反应了过来。
说话的是那只仙音鸟。
本来她都没有寄希望于它会了解这些,却没想到它竟然真的知道,还提供了帮助。
白琼言面不改色的继续道:“在山中西部的康宁镇和追月门弟子一同行动。”
四周仍旧是一片沉默,但空气中那种为妙的剑拔弩张的气氛却淡了很多。
白琼言知道,她过了第一关了。
“之前有多得罪,”一个苍老的声音缓缓响起,身形伛偻的老人从阴影中走出,拄着拐,看上去和一个普通的老人没什么两样,“请道友多多担待。请进吧,我会想道友解释这些年发生的事情。想必道友听到后,也就能明白了……”
招待客人的只有一栋勉强能遮风挡雨的屋子,和已经破破烂烂的蒲团。
老人用平缓的声音讲述着沉重的历史,幸存者们沉默地缅怀。
白琼言逐渐陷入沉思。
修真之人不需要一日三餐,但未到金丹之前,仍需定期摄入事物,或用辟谷丹代替。
但如今大片土地都被大战时的种种招式污染,粮食根本无法正常生长,食物已然成了稀缺品。
而此时站在屋内的幸存者,最高修为的老者是筑基初期,其余四人皆为练气。
老、弱、病、残。
这便是从三界大战中活下来的主体人群。
白琼言觉得自己心中莫名沉重,但细想之下却又找不到这份感觉的来处。
她下意识偏过头,正看到了孤零零趴在门外的哈士奇。
幸存者们不会冒险让身为灵兽的哈士奇进门,因此它只能无聊的趴在院外。
……看上去甚至有点可怜。
白琼言移回目光,把这个心态归结到了氛围的影响上。
老人很快说完了,随着他话音落下,屋内重归寂静。幸存者们脸上或多或少都带着悲痛,气氛极其压抑。
这一段惨烈的历史,是所有人都不堪回首的过往。
白琼言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
比如,“没想到会是这样”,或者“我真的很抱歉”这类的,再自然而然的衔接上为他们提供帮助的建议。
但她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什么样的花言巧语,哪怕最后的目的是好的,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都像是对那些英烈的侮辱。
老人疲惫道:“事情就是这样的了,如今的状况你也看到了。是走是留……就由你自己决定吧。”
“何老!”有一位年轻的幸存者急忙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老人,在接触到后者宽宏平缓的目光后,却又不由自主低了声音,“但她……”
老人摇了摇头,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他离开后没多久,屋内便响起了阵阵低语。尽管当事人就在阿不远处坐着,屋子内的年轻幸存者们却仍旧忍不住心中的情绪,彼此讨论起来。
白琼言没有刻意去听,却依旧将谈论的内容了解的差不多了。
无非是她身为驭兽师却被何老允许留在这里这件事,让其他人感到很不安。
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但哪怕是想象,白琼言也能猜到灵兽噬主对当时人类阵营造成的巨大打击。
这些年轻人就算没有亲身经历过、亲眼看到过当时的景象,也一定从各种地方听说过那是的惨状。
也无外乎他们如此排斥。
讨论声渐渐低了下去,一个相对年长些的青年走了出来,对她道,“走吧,我带你找个地方暂住。”
白琼言听到他的声音后就认了出来,这个对峙时,是最开始现身的那个人,也是杀意最先减弱的那个人。
白琼言就这样,暂时留在了这个聚集地。
这个结果比她所想象的要好很多,给了她更多的时间去观察这里的人,更精准的去尽可能帮到他们。
她的任务是建立“灵域”以庇护幸存者,而想要做到这一点,就一定要有足够的声望和实力。
这里会是她计划开始的地方。
白琼言起身是扫了眼其他几人,不出所料的在他们脸上看到了警惕和提防。
她快速收回目光,老老实实跟着青年离开,还不忘招呼着哈士奇,有意和青年保持了一段安全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