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普通人看来那鼓很是普通,普通的樟木掏空封上黄牛皮,是外边就能买到的壮族会鼓,然而这面鼓在红月和其他一些人眼中却有不一样的色彩。
鼓身有复杂的花纹,最夺目的还是鼓面上如同活着一般跃动的红色火焰。
与此同时,金盛石林山二十里外的深山里,清灵的灵力开始暴动。山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大量地吸收并反哺灵气,一时间方圆十里内有灵智的动物们都有些紧张了起来。
洞内,半空中燃烧着的火焰散发出了更大的力量,冰凌却越来越大也越来越长,似乎在尽全力压制什么东西。
火焰忽然炸开,冰凌被冲成冰渣。
身穿红衣的男人凭空出现,如同一团炽热的烈焰,要融化周围的一切。
男人的脚边,樟木会鼓牛皮鼓面上的火焰颜色变浅,最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第二章
骨灰送回来后仪式开始了。
小叔是道公,对这种事很熟悉,安排的是最隆重的仪式。
主持仪式的是小叔的弟子,对方自然尽心尽力不敢懈怠。
守孝的儿女是没法离开灵堂的,好在街坊邻居人都不错帮了很多忙,让红月这些小辈们不至于摸瞎。
道公的后辈在这种仪式上出错那可就是天大的笑话,所以他们都绷紧了神经。
红月对这些事不懂,即便小叔是道公奶奶是道婆,一直跟奶奶生活的红月却没有真正接触这些。反倒是堂弟红以烈知道的很多,听说小叔有让他继承的意思。
而比起红月,出国留学了几年的堂哥红以述就是真的摸瞎了。
于是这次反倒是最小的红以烈最为稳重,红月和红以述跟在对方屁股后边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他说往东绝对不往西,弄得好像他们才是弟弟妹妹一样。
作为相信科学的人,红以述其实不相信这些,在他看来这些都是装神弄鬼神神叨叨的,甚至以前还会因为自己的叔叔是道公奶奶是道婆这件事觉得丢脸。好在现在长大了,懂事了,知道这是奶奶的葬礼,即便依旧有些反感这种封建迷信的仪式却忍了下来,跟着他们一起做事。
白天红月和红以述就是瞎忙,然而却也忙得团团转,直到夜里才有了休息时间。
他们是孙辈,不用守夜,更不用看着引命灯,都能回房间休息。
离开前红月看着奶奶的灵位,那里的气息很清,奶奶的灵魂没在这里,甚没在这个家。
“我死后就把我给火化了,免得麻烦。”这是奶奶临终前的遗言。
当时小叔皱起眉头,他知道缘由,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只能闷闷地说:“法事我会按照章程办。”
红月记得奶奶听到这话就笑了:“好,这事听你的。”
正如大伯说奶奶走得安详,离开没有任何痛苦,却没想会选择火化这种方式把自己的灵魂燃烧得一干二净,不给他们留下一丝的念想。
火葬场外,小叔看着抱着骨灰盒的红月眼中有着厌恶,好像一切都是因为她。
小叔对自己的不喜打小开始,红月早已习惯,也就没当回事。
然而现在静下心来想可能真的有什么自己不知道的隐情,也许这隐情会随着奶奶的离世尘封尘土。
“红月?”红以述发现妹妹没有跟上就出声了,“明天还得忙,赶紧去休息。”
“嗯,我知道了。”红月收回视线,离开了灵堂。
红家有三兄弟,大哥红叔任,老二红叔域,三弟红叔德,红月的父亲就是排行老二的红叔域,在红月出生不久就去世了,红月被奶奶一手带大。
三兄弟的家并排,大哥最有钱,房子最豪华,是栋四层小别墅,小院子有人专门打理花草相当不错,就是不住人没什么人气。
老二房子是比较老旧的两层楼房,小院子种了几棵果树,也就放假的时候红月跟着奶奶一起回来除除草,倒是郁郁葱葱。要说有什么独特的自然是从二楼大露台上垂下的三角梅,花开得相当艳丽,看起来有些妖里妖气。
相比两个哥哥,老三家就比较符合农村小镇的格局,三层楼,院子里不是花也不是果树,而是一些菜,那些菜有些蔫,看来这两天没时间浇水,不过家里办丧事也就注定了它们不久后会进入众人的肚子。
按理说灵堂本应该设在老大家,然而老三得了老人的许可,最后是在老三家设了灵堂。如果是别人家可能会被说些什么,然而红叔德的身份却让村里人觉得理所当然。
自己虽然是跟奶奶一起住,奶奶也是带着自己住在市里大伯家,但是所有人却理所当然地认为小叔才是那个继承人。
想想小叔对奶奶地崇敬和爱护,红月觉得也不错。
拒绝了堂哥去他家那边睡的邀请,红月跟他道别后就走进了自己家的院子,关上院门,她目光犀利地盯着院子里的红衣男人。
“这种时候穿着红衣服过来也太不礼貌了。不管有什么事你都可以滚了。”红月的话毫不留情更没有任何顾及,完全不管对方身上炽热的火气翻腾如同能燃烧掉四周的一切。
红衣男子沉默着,只是看着红月并不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