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旁人眼中似是中煞的岳曜飞,实则是被一只厉鬼扼住颈脖,窒息而亡的。
而这只厉鬼与那日他在五楼A座撞见的大肚子鬼是同一只,它不止是为争夺新鬼的灵魂而来。泉溪开始怀疑杀害岳余的鬼不是林婉宜,而是这只大肚子鬼。
听泉溪说出他的想法后,程力文这边也默默思忖他这几天打听到消息。
先前他只调查了岳余在荔阳这些年的往事,并没有发现林婉宜提到的“一行”。
后面经木欣所言,他将调查的范围扩大,从岳余两兄弟的老家开始调查,终于被他找到“一行”。
岳余在老家有个青梅竹马的老婆,四十年前的小村落里,多的是事实婚姻,只摆酒席,通知亲朋。而男人在外打工,女人在家带娃也是一件寻常的事情,不寻常的是在外打工的岳余发达了。
等到几年后,桂美蕙带着儿子一行去荔阳找丈夫,岳余早与林家千金在荔阳正式注册结婚,他们的婚姻受法律保护。
为助事业更上层楼,岳余被迫迎娶林婉宜,因利益牵扯,他不可能与林婉宜离婚。而桂美蕙是他真心真意爱过的女人,他们还有育有儿子一行,这令岳余左右为难。
此消息叫木欣二人听着为此愕然,风流这种特质,不是有钱才染上的。有的人天生就是渣,爱吃软饭,又嫌软饭太黏牙。
当然岳余会厌恶林婉宜实属他内心的大男人主义在作祟,他认为林婉宜与温婉二字没有半点关系。
而他,一个高傲的男人,接受不了女高男低的落差。但后面林婉宜伏低做小的姿态,也没能挽回不曾动心的他,从头到尾,都是利用罢了。
在这一点上,岳余非常清醒,与人领证是他此生最大的屈辱。林婉宜意外离世,对他而言反是是一种解脱。
他根本不在意她是怎么死的,早早办下丧事,甚至她为何得病,她病后如何,他皆不曾过问。
“可惜的是,我让下属去户籍处要人口登记档案,并没有找到桂美蕙与岳一行的任何资料。”
四十年前,大多数单位都是纸笔办公,如今系统内自然不会有资料留档。那时开展人口登记工作不太容易,就算是现在,登记人口的社工也遇到过不少敲门不应的人。
“会不会是他们改名换姓了?”木欣迟疑地问。
打工潮不是现在才流行起来的,木欣小时候有听说过有人用多张□□诱拐老乡实行传销诈骗被警察抓获的事情。
“在此期间,有出现在岳余身边的女人,或许就是桂美蕙,他们一直都在。岳曜飞不得岳余的宠爱,但众人皆知他岳余长子的身份,反而是他真正的长子一行却活得如老鼠一般。”
泉溪的一通分析,令木欣也有所悟,“大肚子鬼是桂美蕙,她明明是岳余的老婆,却硬生生变成二奶,她的儿子一行也成了不见光的私生子,至于她腹中的孩子则……”
她的话停顿了一下,不太肯定地答:“被人所害,并非简单流产?”
可能是岳余也可能是林婉宜杀害了她的孩子,所以她才要吞噬他们的灵魂,又要杀害他们的孩子?
以木欣对岳余的了解,这人是渣男,也非称职的父亲,但似乎不太能做出残害自己孩子的事情,至少他没让几个私生子女担忧过衣食。
分配财产上,对比侄子岳天高,的确称得上是偏心,但分给他们的几处房产已叫他们强过荔阳市大部分家庭的子女。
以岳曜聪的研究生学历,就算做一般公司职员,把名下的房产出租变卖,生活绝不可能贫困,只是担不起“豪门公子”的称呼罢了。
至于长子岳曜飞,虽把他降为公司文员,他到底还是岳家人,谁又真的敢吩咐他做事,百分之五股份也足够支撑他去打赏主播。
想到这里,木欣蓦然又记起岳胜敏对岳曜飞说的那句“怨不得爸爸”,她说这句话时,内心又是如何做想?
“岳胜敏可能也有危险。”
“我这就叫两个人去保护她,如果它真的是桂美蕙,又因难产而死,也许医院内会有记录。”
至于可能性有多大,程力文也不敢保证。
“力文,你顺便看看能不能找他们的老乡要到桂美蕙的照片。以岳家当时的家境,不至于在黑诊所生产,那么她一定要留下讯息,医院没有,她在荔阳市生活的那几年,总要出门见人的。”
以前的人可不像现在,到处都有网络,电子设备还能随身携带,就算几个月不出门不与人交谈,也没影响。
孕妇容易敏感,情绪波动大,还带着大儿子,不太可能避世而居,至少也要有人照看他们母子。
挂断程力文的电话后,木欣二人是请假过来现场的。由于案件有诸多疑点,他们把下午的课程也一并请了。
走在回小区的路上,仍在各自思考案件的细节。
桂美蕙难产而亡,那么岳一行呢?
按照年纪,他应当比岳曜飞还大几岁。高山集团人事变动的消息,岳余离世的消息,遍布全网,他却至今不曾出现。
不想争财产,也不想拜祭生父么?
而岳余在分配财产时,也把他这个儿子遗忘了么?
还是他也死了么,他若没死,他会在哪里?
木欣轻捏脖颈,她总觉得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被她下意识忽略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