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被它吞噬的是……?”木欣顿了顿说,“是鬼婴。”
泉溪点了点头,肯定她的说法,鬼婴或主动或被动,成为桂美蕙的补品。
等岳余分配财产后,才将其杀害,照理说它们是相当有耐心的鬼,这一次怨力提升,没有特意折磨岳曜飞,也有它对他的恨意没多深的缘故吧。
“鬼无实体,但这两次命案都有散落的桂花在现场,或许可以调查下之前有类似情况的案子,没记错的话,碎片上也有桂花出现?”
此话刚落,木欣与程力文均不由得朝彼此看了一眼。他们要怎么开口说出桂花这个线索牵连出的事件呢?
“你们怎么这个表情?”
两人的小动作没逃过泉溪的眼睛,就在木欣咬紧牙关,垂首强撑时,她身旁的另一个人却把另外两件案子一并道出,叫她当场懵然。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程力文自认泉溪的嫌疑已经基本可以消除。对付厉鬼,只能靠泉溪,再隐瞒下去多有不利。
而且他也知道木欣忍得很辛苦,不如索性由他开口,也免去情侣之间的误会。
泉溪没有误会,更不存在气恼一说。程力文未将实情娓娓道来之前,他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
如今得知事情,知道木欣瞒着他是暗地为他分忧,他是又心疼又欢喜。
她帮助Ivan时,他们都还不知彼此身份。心中怀有感激,却也没多深刻的感受。这次涉及人命,碎片的指引也不明确,她依然相信他。还死守着秘密,为他奔波。
这份情意怎能令他不动容,自小被母亲遗弃,说他不渴望拥有圆满家庭是假话。可当他决定走天师这条路时,便已知道此生不可能拥有正常的生活以及任何的感情。
他只敢把幼时懵懂的情愫当成一种寄托,让他觉得他并非一无所有。重逢之时,没料到这份感情随时间渐渐沉浸,有了份量,亦没想过深埋在心底情感能够得到回应。
泉溪拥着木欣,不禁闭上双眸,睫羽颤动,有什么顺势缓缓而落,内心却犹如被春雨润泽过一般,此生所有的遗憾都在这一刻得到满足。
直到怀中的人轻拍起他后背以示意他放开自己,他方才有点恍然地松开手。
还有人在场,木欣哪里想到一向沉稳的泉溪会如此热情,又见程力文面上露出调侃之色,面色越发泛红。
“既是如此,有必要再将线索整理一遍,我怀疑用都戭对付我的人,可能不是时铈。”泉溪也从羞涩中恢复过来,正色说。
他这样说便是直接将怀疑的对象转到岳天高身上,他又补充道:“当我第一次见到他,我就有感觉,他对我有敌意,我自己对他也有莫名的警惕,好像我曾经见过他。现在想想,他应该一早知道我的身份了。”
岳天高会找上他们,不是为答谢他们,是在向他挑衅,当着那人介绍他,也是为羞辱他,让他知道那人根本不在乎他的父亲。
“见过?”木欣重复了一句,“你和沈……她相处也就几个月,岳天高会在哪里见过你?我看当年的新闻,没有她疑似怀孕的报道,她突然疯癫的原因也是未解之谜,随后便是沈岳两家联姻,她当众逃婚。”
她说罢,又细细回想了一遍。按泉溪的大致年纪猜测,他出生不久,连懿梧就病故。那么沈水旎忽然发病,与岳天高联姻也不过是几个月后的事情。
只是连懿梧与沈水旎的恋情瞒得太好,身份的差距叫大家都未将二人那捕风捉影的绯闻当真。连懿梧的家世不好,就算成为天王巨星,也无法与豪门相论。
“医院?”程力文游移地插了一句嘴,“而且几个月大的孩子除了待在家中,去得最多的地方就是医院。”这个阶段的孩子是最容易生病的。
没有怀孕的报道,未必就是没有怀孕,沈荣集团的产业里就有医院。以沈家的财力,要找个保密的住处还不容易么?
当然人神志不清,发起疯来跑去街市被狗仔撞见就难避免了。
这似乎是一个追查的方向,并不明面上调查岳天高,三人即希望桂美蕙能够主动现身,又担忧她会对旁人不测。
警方加大了对岳胜敏的保护,而木欣也更加担忧起泉溪的安危。现在他们终于推理出针对泉溪的幕后人,对方有厉鬼相助,泉溪只是一个有着灵力的人类。
在此事上,木欣真不知道该如何帮助泉溪,只能期望能够找到更多指证岳天高他们的证据。
中秋过后没多久,便是重阳。只是今年的重阳格外不同,二人都未想到有这样见家长的方式。
木欣父母一同出事,便也是合葬在一处。向父母介绍身边的泉溪时,她免不了还有几分羞涩。倒是泉溪十分泰然。
“叔叔阿姨,还记得我吗,曾经来你们家住过一阵的涓涓。”
他说到一半,朝木欣瞥了一眼,牵起她的手又道,“很抱歉,如今才来祭拜你们。我这次来还有个目的,想请你们放心,我会替你们好好照顾阿欣的。”
待木欣在父母墓前由聊了一阵,他们转而又去了葬着连懿梧的墓园。
虽无亲人在世,连懿梧的墓前仍旧有人定时打理,他们来到时,墓前还放着几束新鲜绽放的花束。
面对自己的父亲,泉溪反而拘束许多,他没有与对方相处的回忆,特意过来拜祭也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介绍自己。
木欣学着他之前的模样,先把手中的花束奉上,俯身轻语道:“连叔叔,或许您会很疑惑,怎么会有两个陌生的年轻人过来看您。我想告诉您,其实我们与您早已相识。”
“我的母亲凌俐在读书时曾得您援手相助,多年后,我的姨婆夏晴也遇到一位天师相助,这位天师不但与您一样好心,他……他还是您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