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僵硬地扭动身体,坐直起来,冲着程力文指控道:“警官,这绝对是谋杀,有人,不是有东西要谋杀我!”
沈水旌长得这么大,第一次体验到极度|瘙|痒的滋味,令难耐到凌晨三点的他险些把四肢砍掉。
这绝不是简单的过敏症状。
尽管自家医院稍有水平的医生都已替他做过诊断,一致告诉他是过敏现象,吃点药打几针就会好,实在不行那就检查过敏源,一项项排除。
沈水旌固执得认定过敏源就是邪物,有邪物跟着他,使得他变成这副尊荣,否则他以前怎么没事?
他一双手指更是因抓挠留脓以致扭曲变形,外面似是裹上蛇皮,木欣都有些不忍再看。
她甚至觉得若去货运公司借辆手推车,把沈水旌往上一放,推去天桥下面,就会听到接连不断的“噔噔”声。
太惨了,看着就想投币。
因为同情,程力文决定不怪责对方浪费警力之过,正想招呼余下二人散了吧,却在这时被泉溪打断。
“不是没可能,您最近有遇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接触过什么特别的物件么?”
特别?沈水旌暗自嘀咕,最特别的不是遇到对方么?咦,莫不是克父克母过后,轮到他这个名义上的舅舅了吧?
思索间,沈水旌肿如核桃的眼皮顿时一跳,他好想拉上滑落至膝的小方毯,缩紧僵硬的双腿。
留意到他动作的众人:这十足担惊受怕的小动物姿态真的不适合出现在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阿叔身上,尤其还是以如今的尊荣。
见对方无意告知,泉溪也不恼,在他踏进别墅区的那一刻,他便察觉到这件事可能牵扯到鬼怪。
那绿篱的古怪缝隙是某物所致,墙纸上的渍印也沾有同样的气息,沈水旌的确是被邪物盯上。
按沈水旌不信鬼神的性子,他自己当是不会主动去触碰那些邪物的。
墙纸上残留的气息微弱,却久久不散。让泉溪更加怀疑源头就在这间屋内,只是暂时躲藏起来。
“不介意我四处看看吧?”这是泉溪第一次与生母对话,他神情自然,显然是把对方当做他过往的顾客对待。
对方片刻方才回神,嘎声道:“噢,请便。”
“阿欣,你也帮忙看看吧。”泉溪没去理财失望的人,转而看向木欣。
“呃,我?”木欣指了指自己,确定泉溪没有说笑的意思,便依言打量起屋内。
程力文递给二人两副塑胶手套,自己也带上一副,十分专业地开始案件取证,这于他而言,可比当保镖好太多。
说是仓鼠笼,可实际的面积还是比木欣的家要大上许多。屋内满满当当的木质家具摆件显现出生活的痕迹。
用棉布包住的桌椅角、小面积浅色的木地板、茶几上的杯垫痕。
屋主应当是有某种收集癖,木欣有瞧见墙边的各种制造精美的方盒小木屋,小木屋堆积起来订在墙上像是山间的小村落。
木欣怀着好奇,迟疑地看向窗台前的二人。
留意到沈水旌虽不乐意,也只能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木欣轻手轻脚地拉开其中一个小木屋的门把手,里面是同样比例大小的室内,有各种家具以及充当房主的小动物模型。
木欣想了想,拉开第二间,又是各种微缩模型。
“是我大哥的一点小爱好,这些都是他亲手做的。”
画风清奇的总裁,挺好的。
听到沈水旎的话,木欣挑了挑眉,没有去拉第三间,给沈总留点颜面吧。
她仰起脑袋,继续打量,目光落在另一面墙。
泉溪所在的位置前有两个大书柜,也是木质的。泉溪已经打开左侧书柜门,在其中翻阅书籍,看起来工程量颇大。木欣便也凑了过去,她伸手取出最易拿的一本。
然而,再次出乎她的意料。卷起的书角,颜色鲜艳的卡通配图,硕大的五个圆体字,无一在告诉木欣,这是一个有着几十年出版历史的儿童向绘本《大海有几深》。
呃呃呃……
木欣只觉她知道的太多,连忙欲把《大海有几深》塞回去,却不想晃动间,书内掉出一张相片。
她俯身捡起,翻开正面,忍不住倒吸一口气,这上面的不是游戏内马哈哈父子扮演的牛头马面么?
再次望向手中的《大海有几深》,木欣沉思一瞬,随意翻开一页,冷冽的寒风扑面而来,伴着一声低吼,书上的配图立起,变成一只巨大的灰豹。
戴墨镜的灰豹还身穿泳裤,然而它好像不太友善,隐约能窥见它周身萦绕着的蓝色火焰。
鲍宝宝?
木欣垂下挡住脑袋的手,视线随着在墙面上四处焦急跳跃的鲍宝宝而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