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者不能兼得的吗？
她当时就想这样反驳，可这句话也始终没能说出来。
答案当然是不可以。
以她现在的成就，自然不需要靠粉丝来支撑票房，但大众对她的看法依旧很重要。光是未婚生子这一点就足够发展成所谓的“黑料”，更不提她有个在孤儿院长大的儿子。
抛弃孩子的事并不是她做的，但在大众心里，她就是不负责任的母亲。
就像没人关心她为何患有疯病，在意的只有她当街发病时的丑态。
最可笑的莫过于她康复后，接到不少饰演神经病患者的角色，有些剧本还特意安排当街病发的情节，那时的外界也多次拿此作为话题，制造热度。
这二十多年，她几乎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演艺事业上，她怎能甘心就此离开。
她爱连懿梧么，
当然是爱的，否则她不会生下共同的孩子，至今仍旧单身。但他们从相识相恋再到对方去世仅几年时光，在她四十多年的人生里，真的不能算有多久。
“对不起。”长长的叹息声后，响起的还是一声“对不起”。
“我知道无论怎么弥补，都无法让你再拥有上美好的童年，我也不敢奢求你原谅我……”酝酿许久的话又卡在喉咙眼里，她每吐出一个字，都有苦水涌上。
“您不必再说。”泉溪开口制止，他笑了笑，笑得很放松，“最初我是很恨的，但我知道您不是真的要抛弃我，我就已经释怀了。”
他换个姿势，往后面的沙发背靠去，侧首不在意地继续说：“其实我也觉得别扭，突然多出一个陌生的母亲。我们都无法适应这个角色，不如就顺其自然，当做未曾知晓吧。”
泉溪看出沈水旎眼中的纠结与痛苦，比起得知真相，迫不得已下进行相认，他反而享受现在的状态。
“您如果仍想补偿我，我这里倒真有件事情，需要您帮助。”
第63章
包间是简约冷淡风，靠墙而建且拉得笔直的同色桌椅，配合着天花板上轻微晃动的朦胧暗黄灯光，在闭塞的空间营造出一种我少但我贵的氛围。
木欣抿了一口奶泡，无比怀念家中套有小雏菊花纹的浅绿色软皮沙发。对面的程力文也在饮黑咖后，默默挪动臀部。
二人面面相觑，起初还有心情谈论案子，但到后面，都不由自主地想到另外两个人那边的情况。
他们会说什么？
不待二人继续联想下去，泉溪已走在门边，看他面上的表情似乎心情还不错的样子，只是身后却没有人。
这是相认还是没相认？
二人虽想知道，还是忍住没有询问。离开甜品店，返回家的途中，泉溪挑起有关沈水旌这次事件的话题。
“总觉得这件事情与他脱不开关系，但按道理讲，又不太可能。”
过敏令沈水旌受尽折磨，苦不堪言。岳天高与沈水旌应该没有仇怨呀。
“沈荣与高山不是有合作项目吗，他要对付也该是竞争对手珠城地产。就算把合作伙伴弄死，沈荣也不可能是他的啊？”程力文不太赞同这一可能。
由于沈水旌这几日都无法上班，外界的确有不利的流言传出。沈水旎也不得不推掉一些演艺工作，替他暂时处理公司的业务，以此稳定士气。
沈荣这么大的集团，没有老板在，公司还不至于无法运作，只是些许重要决策需要有人点头签字。
高山集团财大气粗，沈荣集团也不是软柿子，说吞并就吞并的，各自的行业领域也不同。
比起幕后的人是岳天高，程力文更倾向其他可能。因沈水旌出事得利的除去竞争公司，还有他旁系亲属。
沈荣集团是家族企业，已故的沈老先生只有一子一女，可他有许多兄弟，而他的兄弟们又有不少子女。
沈水旌未婚无子，沈水旎又一心专注演艺事业。沈荣集团的下一代继任人很大概率是在家族旁系的优秀后辈里选择。
无论哪种可能都需要证据去支撑，程力文又不是天师，可以靠通灵破案，更无法用此去说服法官与众陪审。
调查有了小进展，在忙鱼上与沈水旌交易的人是沈方娜的男友，他听到沈方娜说堂叔在忙鱼收购旧书，心里已有计较，他的远方亲戚是云朵出版社的老员工。
出版社被高山集团收购，他便也是过档天蓝出版社，要弄到早年的初版书籍并不算太难。
通过调查，二人没有接触过玄学，也不懂得任何施咒之术，他们只是一时贪念，联合将旧书高价私售。
天蓝出版社这边知晓这位老员工暗地高价倒卖书籍一事，不声不响地将其开除处理。
“最后也只能把两个人按高价倒卖书籍处理，说什么他们高层并不知情，纯粹只是该员工的个人行为。”程力文气得想拍桌。
被高山集团收购的公司不止云朵出版社一间，对方是集团大老板，自然不可能去管旗下一间出版社的运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