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儿灯——灯似
时间:2022-02-09 17:31:22

  “姓顾的,我劝你赶紧离开!”黄路被端午纠缠着无法上前,可口中却没有停过,“我们姑娘用得着你来教训?不若回去好好照照你那副样子,有什么脸在这儿指手画脚呢。”

  “黄路,好了。”林涂出声拦了拦,她看向顾言风时,眼睛里毫无波澜,“鬼王大人,我做事自有分寸,不牢您记挂。”

 

 

21章 那火燃了大半夜,她又怎……

  阙经赋看着跑远的女人,脸上有些焦急,连带着看向鬼老三时,脸上同样带上了一丝埋怨,“老先生,如今可怎么办好?”那鬼老三依旧笑嘻嘻的,只是那笑意不达眼底,他歪着头看向阙经赋,“大人,杀一两个人对你来说不难吧?”

  阙经赋脸色难看,他伸手在门框上轻叩两下,一个带有面罩的男人从屋檐上翩跹而下,“去把刚刚那个听到我和先生讲话的女人抓回来。”等黑衣人消失在原地,阙经赋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点,他朝着鬼老三抱了抱拳,“老先生,你先前说什么怪异?可是这阵法出了问题。”

  “不妨事。”鬼老三捻起一撮胡须,他眼睛微微眯着,小眼睛里精光乍现,“不过有些不懂事儿的,管到我头上来了,不用担心,我既然拦了你这官运亨通的阵法,定会照看到底的。”

  “劳烦先生了。”阙经赋俯下身子,恭敬姿态十足。但低着头的他,眼底却流露出杀意。

  施淼逃跑时有些慌张,胸膛内那颗心脏分明不会再跳动了,可在她跑动时仍旧叫她不得不按住胸膛。林姑娘的小院子便在前方,施淼微微松了口气,然而,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施淼慌忙加快了步子,慌乱间,帷帽被风吹落。同时,身后的黑衣男人宽大的手掌按住了她的肩膀。

  施淼慌张回头,对上那张没银制面具遮挡的脸,那双漆黑的眼睛在看见自己时,显然是吓了一跳,连带着手底的劲儿都松了。趁这个机会,施淼骤然矮身捡起帷帽,兜头砸向那黑衣男人,那黑衣男人不知是被她这一下砸蒙了,还是认出了她是那个该躺在棺材中成了焦炭的状元妇人,施淼不想与他纠缠,急急转身朝着巷底的院子跑去。

  那呆站在原地的男人仿佛突然清醒过来,快步上前,拉住了施淼的手腕。“夫人,”那黑衣男人声音有些颤抖,“您没死?”

  施淼奋力挣脱着,可她那点力气对于男人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她认出了这男人是时常出没在阙经赋书房,带有一身血腥味儿的人,想来替阙经赋那狼心狗肺的小人干过不少事儿,烧死自己的那把火恐怕也有那么一束是拜他所赐。施淼恨恨盯着黑衣男人,扬声高喊道,“林姑娘,救命!”

  院内,林涂正和顾言风无奈对峙着。突然听见了施淼的呼救声,脸色一凛,一时也顾不上别的。展臂飞上小院墙头,手中软绸长了眼似的,直直飞向那拉住了施淼的男人。

  黑衣男人见软绸朝着他的面门直直飞来,慌忙拔剑想将那软绸砍断,可奇怪的是,那软绸像是刀枪不入般,将他那柄削铁如泥的宝剑一点点裹住,看着明明是软若无骨,可当他想拔出那柄剑时,如有万钧之力和他对抗着。施淼见状慌忙拉开了和黑衣男人的距离,跑进了小院里。黄路见她一头是汗,递过去块帕子,“施小姐擦擦吧,有我家姑娘在,你不会有事儿的。”

  就这么一错眼的功夫,顾言风同样踏地而起,落在了林涂身侧。黄路见状又想破口大骂,可瞧了瞧一旁脸色煞白的施淼,咽回了正欲脱口而出的话,他瞪了眼端午,“还不带着施小姐进屋去,整天呆头呆脑,回头我让姑娘把你和那姓顾的一同赶走!”

  端午悻悻摸了摸鼻子,她凑到施淼身边,“施姑娘,坐着歇会儿吧,不会有事的。”

  巷子里,那黑衣男人依旧同软绸纠缠着,眼瞧着施淼进了屋,也顾上面前的软绸,猛一抬起右手,两根细长的银针从他袖口中飞出,直直朝着林涂飞去。林涂正欲挥灯去挡,顾言风先她出了手。折扇在半空中画出一个圈,速度快得留下了残影。那两根银针撞上了扇面,发出了清脆的响声,而后断成两截,落在了地上。

  顾言风转头看向林涂,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挑,颇有些邀功的意味。然而林涂并没有看他,而是足尖轻点,落在了那被软绸捆住,难以动弹的黑衣男子面前。

  “回去告诉那人。”林涂刚刚走近,那软绸便松开了黑衣男子。失了束缚后,那黑衣男人瘫软下去,半跪下来。他想要站起身,却被一股不知哪儿来的力狠狠压在了肩头,叫他不得不跪着,仰头看向林涂。

  林涂看着黑衣男人,神色淡淡,“他那阵法,莫想要成事了。”

  “夫人没死是吗?”男人开口时,声音嘶哑难听,像是同样被烟熏火燎过一般。只是话刚出口,那男人便自己摇头否定了自己,再次抬头时,声音里竟是带着一丝希冀,“还是夫人被神医救活了?”

  林涂没有避开那男人的眼神,见那双漆黑的眼眸中竟是染上了痛苦,她轻叹道,“那火燃了大半夜,她又怎么会没死呢?”

  黑衣男人回到状元府时,前来吊唁的人已经散了,阙经赋正跪在那封好的棺材前,好一副痛失爱妻,生无可恋的模样。见黑衣男人从正门进来了,他脸色一时有些扭曲。“杨燧,你怎么从正门进来了?我让你抓的人呢?”

  阙经赋屏退了左右,低声呵斥黑衣男子。那黑衣男子默然看了他一眼,走上前,跪在了棺材前,“大人,我还不曾问过你,别院怎么就失火了呢?”

  阙经赋并没有料到黑衣男子会突然发问,一时间不知如何作答。杨遂并未催他,只是抬起眼直直看向阙经赋,那目光叫阙经赋通体发寒,不由咽了咽口水,结巴道,“许是…许是如今天干物燥,别院又少有人气,才会遭此祸事。”说话间,阙经赋咽下了慌乱,他看向杨遂,“我知道,你当年愿意替我办事,是因为你与淼淼打小一起长大,同她情意深厚。如今淼淼死了,我还叫你帮我办事,是我思虑不周了。”

  “大人今日让我抓的女子,又是有何缘由?”杨遂的视线落在了黑漆未干的棺材上,他伸手拿起三只香,将香悬在了烛火上,三缕细烟缓缓升起,屋子里的香火为更重一层。

  “那女子……”阙经赋顿了顿,在房间里前后踱步,“有人在失火那日见那女子在别院出现过,我想请她回来问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阙经赋走到杨遂身边,他伸手拍了拍杨遂的肩膀,“杨遂,淼淼是我的妻子,她逢此难,我比谁都难过。”

  “是吗?”杨遂将手中的三支香插好,缓缓站起了身。夜色黝黑,他几乎同这夜色融为一体,“我以为大人是想用淼淼的命,成就什么阵法。”

  阙经赋怔在了原地,他讪笑道,“杨遂,你这是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说话间,他猛然抬手轻叩桌台,杨遂同时出剑,长剑贯穿了阙经赋的手掌。杨遂拔出长剑,鲜血喷溅在黑色的棺材上。而阙经赋则是抱着自己的右手哀嚎起来。杨遂并不打算只废他一只手,他的剑直直朝着阙经赋的喉咙刺去,然而下一秒,利剑相撞发出的铿锵声填满了屋子,是同样听命于阙经赋的人。那男人和杨遂同样的打扮,一身黑衣,银制面具挡了全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那人执剑拦在了阙经赋面前。

  杨遂双目微眯,他并不躲闪,提剑上前。两人你来我往,一时分不出高下。杨遂全副心思都在面前的黑衣男人身上,没察觉到刚刚还在耳边的痛呼声消失了,等他发觉时,已经晚了。阙经赋提剑鬼魅一般出现在他身后,杨遂正提剑挡下了面前人的一击,回头时,只瞧见阙经赋满脸是血,面部扭曲着嘶吼,“去死吧你!”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