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脸的脸色瞬时青得有些发黑,他伸手指向黄路,指尖不住抖着,囫囵着说不出完整话。
“妖……妖怪!”
“妖怪怎么了?”黄路一爪子拍在刀疤脸脸上,给他在另一面添了几道伤痕。“不比你这偷鸡摸狗,欺凌弱小的好上百倍么。”
那刀疤脸不受控地跌跪在地上,他不住磕着头,“姑娘,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姑娘您大人不识小人过,放过我吧!”
林涂并没有拦黄路的动作,任由黄路将那刀疤脸揍了个痛快,等黄路打得累了,揉着手腕在一旁微微喘气时,才走到了瘫软在地的刀疤脸面前,蹲下了身。
“有手有脚,却做些丧尽天良的事儿。”林涂取下了腰间的兔儿灯,兔儿灯缓缓变大。
这不合常理的一幕落在刀疤脸眼里,叫他只想后退,只是浑身酸软着没有力气,只好眼睁睁瞧着林涂从那盏兔儿灯里取出一簇冷色火苗放在了自己的肩头。
一股子腥臊味在破庙里弥漫开来。
黄路嫌弃地揉了揉了揉鼻子,“姑娘,离远些,这厮竟是吓得尿裤子了,您可别沾了这污秽。”
林涂神色不变,收回了兔儿灯,清冷的声音在破庙中分外清晰,“我已经给你下了咒,若是再做这些欺男霸女,鸡鸣狗盗的事儿,你便会暴毙而亡。”
那刀疤脸早就吓得不成人形了,这时候哪还有先前的嚣张气焰,只不停点头称是,脸上不知是泪是汗同渗出的血一道糊了一脸。
等林涂同黄路出了庙门,过了好一会儿,影子都瞧不见了,才缓了口气。
那些被黄路打翻在地的人你扶我,我搀你地站起身,走到刀疤脸身边想将他扶起来。
那刀疤脸站起身,脸色苍白。却强撑着拍了拍衣服,“如今这世道,小妖小怪作威作福,等我去请了道士,收了那两个小妖。”
话音未落,破庙的门被风吹得吱呀直响,只是实在腐朽,响了几声后,那破门向内砸在了地上。
将几人吓了个机灵。
一时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人敢说话。
不知过了多久,其中一个人讪讪道,“要不,咱先走吧,也不知道那俩妖怪会不会突然回来。”
“对对对……”
“咱快走吧。”
刀疤脸抹了把脸,血腥味儿在他鼻翼间散了开来。
“这臭娘儿们,老子迟早……”
“迟早怎么?”穿着红衣的人逆着光出现在破庙外,看不清长相。
刀疤脸先是惴惴,眯着眼瞧了半响,等看清来人不是先前两个小妖怪后,气焰又嚣张了起来,“哪儿来的小白脸,敢来找老子的晦气。”
“是吗?”来人手腕微微发力,展开折扇,眸深似海,眉心一抹红看得刀疤脸双腿有些发软。“刚刚你哪只手碰到她了?”
刀疤脸觉得有什么从他手腕处划过,还没察觉到痛,冰凉同黏腻先涌上了他的脑门。
刀疤脸低头去瞧,自己的右手从手腕处断了开来,手掌半张着落在脚边。他不敢置信地张了张嘴,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发根。鼻翼张得大大的,豆大的汗珠从额间滴落。
“手……手……”刀疤脸目光有些涣散。
那个穿着红衣的男人走得更近了一些。听到他的话,轻笑着,“刚刚你用这双眼看她了是吗?”
刀疤脸眼中落下一抹冰凉,而后眼前猩红一片,最终归于黑暗。
“饶……饶我一命……”当那抹凉落在刀疤脸脖子上时,他颤抖着开口,完好的那只手想要捂住自己瞎了的眼睛,却因为恐惧在脸上乱摸着。
顾言风喉间溢出一抹笑,直起了腰,冷眼看向一旁吓呆了的几人。
跪在地上的刀疤脸不停地磕着头,每一下都又重又响。“我不敢了……不敢了。”
“若是杀了人,她应当会不喜。”
刀疤脸听到男人的话心头涌上狂喜,只是那欢喜尚未落到实处,便有听到那人继续道,“但你觊觎过她,我又着实不愿你活。”
那男人说完后,折扇在刀疤脸头顶轻轻一晃便消失了,而刀疤脸则是一动不动地在那儿跪坐着。
过了不知多久,吓傻在一旁的几个跟班儿才颤颤巍巍地摸到刀疤脸身旁。
“老大?”胆大的轻轻拍了拍刀疤脸的肩膀。
刀疤脸浑身颤了一下,随机嘿嘿笑了起来,完好的那只手抓着地上的臜秽便往嘴巴里塞。
“老大?老大?”
“老大这是傻了?这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