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从睡梦中被吹醒可不好受,还被对方扣黑锅,凌弗御顿时冷笑驳斥:“我从不熏香,那明明是你的香味!一进这车就闻到了,我还没说呢,你还说我?”
绛月予平静道:“是你的香味。”
“你的。”凌弗御挑眉看她,皮笑肉不笑。
绛月予的语气变得更郑重缓慢,仿佛是在陈述一件事实:“是你的。”
凌弗御低骂了声,猛地爬到绛月予身畔,举起一截被红纱覆盖的藕臂,杵到绛月予面前:“什么破鼻子,你自己闻,看看我有没有什么香气!”
绛月予看着这截自己递上来的,仿佛雪玉一般的晶莹玉臂,不适地蹙眉微微后仰。
不论是前世还是这世,她都不喜欢和人靠这么近。
绛月予抬起两指,轻轻挡开了对方的手臂。
“何必如此认真。”
凌弗御也有点讪讪,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为什么对一个才见了两次的人较真,简直见鬼了。她不对劲。
她惊疑不定的看了绛月予一会,放下手臂,抖了抖。红纱垂落,盖住了所有肌肤。
绛月予不再看她,拿起原本在看的经书,继续看了起来。
然而才刚看了一页,思绪就被“咔嚓”一声脆响打断。
绛月予皱了皱眉。
这已经今天已经不知道第几次皱眉了,比过去几年还多,心中除了怒意外,还浮上了一缕浅浅的无语。
绛月予放下经书,看向凌弗御。
此时凌弗御正靠在车壁上,也低头专心地看着什么书,手旁不知何时多了一碟瓜子,咔嚓咔嚓磕个不停,见她望过来还做了个高难度鬼脸。
绛霄一梗,忿忿地和她传音:“主子,要不赶她下去吧,这人一点都不知礼!”
绛月予摇了摇头。
怕是她一走,颜羲也会跟着一道离开。
绛月予透过打开的窗户,看向外面。花瓣法器上,颜羲的身影一闪而过,那抹淡淡的青色让天空都变得温柔起来。
看了片刻,她挥手在布下一个小型隔音法阵,再次拿起经书看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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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香车一路往西,中途没再停下。
三天后,绛霄轻声对绛月予说:“主子,我们快到了。”
绛月予放下经书。
顿了顿后,她挥袖打开车门。
白炽刺目的阳光霎时灌注进来,将车内的每个角落照得纤毫毕现,茶杯壁,青铜车壁,连同头发丝都被照得亮晶晶的反光。
眯了眯眼睛,隔着一层挡风光膜,绛月予望向外面。
越往西行地势越高,这里离天近,天空的颜色也与别处不同。天蓝到有些不真实,太阳似乎也比别处要大一轮。
天际尽头,有逶迤巍峨仿若雪龙的山脉横立。
那就是著名的昆仑山脉,昆仑山脉的最中心处那座最高大最显眼的山峰,就是不周山。
昆仑山脉巍峨高耸,而位于群山之巅的不周山,就像把利剑插在大地上,如天之柱。天际一轮白炽太阳高悬,将山巅干净的积雪照得圣洁光明。
此时一行人离不周山还有小半日距离,但不周山已经清晰可见。
绛霄也在望着外面,眼中的憧憬赞叹几乎要化为实质,她语气梦幻地说:“传说不周山是仙人的一截脊骨所化,真的像是天柱一样啊!”
绛霄知道自己主子年幼,只有十六岁,又自小生活在太上神宫。虽是道主弟子,但道主不可能像寻常父母那样事无巨细地教导,更不会给她说八荒六地的一些奇闻轶事。
绛霄开始娓娓地告诉绛月予关于不周山的故事。
“传闻上古时期的不周山是座凶山,那时候踏足不周山的修士,无论修为几何,只要登上不周山皆会遇难。遭遇了什么不得而知,但全部有去无回。”
“哪怕有修士只是驾驭着云虹途经不周山,也莫名罹难。”
“上古修士出于畏惧,给它起名叫不周山。随着因不周山遇难的人变多,不周山凶名越盛,久而久之,这个名称就这么流传下来了。”
不周山不周山……不周。
启唇轻念,细细品砸,就能察觉到这座神山中隐藏的凶险恐怖。
绛霄继续道:“后来有一位不知名的大能,使出通天手段,终于降服了这座凶山。他把不周山开辟成自己的道场,从此在不周山长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