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姮是什么样的人,他们这些年看得不清楚吗?!
少年越发愤怒,额头青筋直跳,正要继续理论,突然听到身后的谢姮淡淡叫了一声“白羲。”
少年一顿。
“退下。”
谢姮转过身来。
她手指一抬,眼前的少年被契约控制着化为一只雪鸮,不甘心地拍着翅膀,落在了一边的树上,耷拉着头,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
谢姮看着他们。
她方才听了那么多,从一开始的怀疑揣测,到后来的被议论污蔑,她也从难以置信到逐渐平静下来。
她的目光从所有人脸上划过,一字一句道:“不是我。”
王乾说:“你说不是你,也须拿出证据,否则你让我们怎么相信你?”
谢姮的手在袖中探了探,又停住了。
没有证据。
那镇魔符烧完便化为了灰烬。
谢姮抿唇,正在迟疑间,一道清冷低沉的声音不急不慢道:“她的确事先用镇魔符压制魔气,魔气不可能外泄。”
是谢涔之。
听到他的声音,谢姮心头一震,突然抬眼,看向一边的他。
谢涔之垂袖立在一边,双目漆黑深沉,也正看着她。
她和谢涔之的目光在刹那间交错一秒,那一秒,她极想从他眼里探寻到什么,尽管她也不知道,自己想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想看到他的信任,还是他的安慰,还是别的什么?
但无论如何,他至少……肯为她说一句话。
她便很开心。
谢姮的眼底逐渐有了一点微光,如星辰的影子坠入海洋,沉没在一片秋水荡漾中。
她说:“是,我事先用了镇魔符。”
陵山君亲自开口,无人敢怀疑真假。
王乾又问:“那你怎么证明,不是你故意揭开镇魔符,用魔气引诱大阵?”
谢姮摇头。
王乾正要立刻说什么,谢姮又好笑一般,轻轻反问道:“那你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呢?”
有人突然说:“除了你,难道别人有这样的本事?”
谢姮看向那人,继续反问:“右尊使当时也在场,你的意思是说,殷晗的实力比不上我么?”
那人一噎,殷晗的脸也黑了,“谢姮,你在怀疑我?”
谢姮说:“不是你先怀疑我的么?”
殷晗:“你!”
谢姮无惧无怕,就这么平静地看着他。
她一连三个反问,问得他们哑口无言。
直到现在,谢姮其实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怀疑她。
但她又看了一眼被护在殷晗身后江音宁。
这样乖巧无害、率真活泼的女孩子,大概就是会让所有人都会喜欢她吧,他们都下意识护着江师姐,不会怀疑到江师姐身上。
所以那个被怀疑的人,只剩下了她谢姮。
谢姮沉默了一会儿,又突然缓缓抬手。
她的掌心忽然放出一道白光。
众人被她的动作吸引得看了过去,看清这是什么时,都猛地一惊。
这……这是血誓?!
若说有什么证明清白的方式,其实方法不少,但最直接有效也最有威慑力的方式,便是立下血誓。
可血誓的代价太可怕。
越是狠毒的咒,越会引起异象,对自身的修为产生反噬,一般人就算想要证明清白,也会采取其他更迂回的方式,给自己留一个退路。
而不是像谢姮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