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副认认真真的模样,却直叫宁修文愣住了。
“可我为何要与你成婚?”他下意识地反问,“难道师姐恋慕我不成?”
石莺莺听了这话,如遭雷劈,她自小在青云派众星捧月着长大,没有人不喜欢她,没有人不爱慕她,所有的弟子都与她献殷勤,只有宁修文不会。
他温和有趣,待师兄师姐们都好,对她态度恭敬,却又不过分讨好,石莺莺一直以为,宁修文也是喜欢她的,却不曾想,他那般待她,不过是因他心里没她罢了。
“是你说,你心中有一女子,你自小与她青梅竹马,你要打一只簪子,送与她做婚仪……”石莺莺的眼圈微微红了,“难道你要变卦了不成?”
宁修文怔忪地看着石莺莺,先是一阵惊讶,而后才慢慢回过神来,他迟疑片刻,终究是忍不住解释道:“师姐……我说的人……乃是我幼年时,父母指腹为婚的妻子啊。那姑娘如今还待字闺中,我答应她,等我学成下山,便与她成婚。”
石莺莺愣愣看着宁修文,一脸不敢置信。
“你要走?”在她从小到大的认知里,没有人在拜入青云派后主动离开。
浩浩仙途,可御风而行,可寿与天齐,可飞升为仙,九天揽月,下海捉鳖,这已是与凡世间没有半分关系,怎会有人,怎会有人,宁愿放弃这一切,再回去,做一个凡人?
可宁修文眼神清澈地看着石莺莺,目光比任何时候都平静,都坚定。
他道:“对啊,师父教过我们,修者修行,要护佑一方百姓,我老家贫困潦倒,兄弟姊妹皆务农,遇到荒年,食不果腹,我如今有了一身本事,当然要回去造福相邻啊。”
那些冠冕堂皇的架子话,有谁会信?
石莺莺愣愣地看着宁修文,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许久才道:“你,你,你就是个傻子!”
说罢,她狠狠推了宁修文一把,转身便跑。
宁修文踉跄着后退两步,一时愣住了。
那日,石莺莺是哭着回到房中的,身边的婢女将事情告诉了石道仁,没过多久,石道仁便过去寻她。
“怎么?宁修文欺负你了?”石道仁瞧女儿哭的伤心,面色冷了下来。
虽说那小子天赋了得,但到底出身平民,本是配不上石莺莺的,若不是他机缘巧合,炼出天舞灵簪,石道仁本不会答应石莺莺的请求。
可未料到这小子竟敢欺负自己闺女。
石莺莺见父亲面色难看,纵然心中憋屈地厉害,却还是替宁修文解释道:“不是他欺负我了,只是……只是女儿……误会了罢了。”
说到此,石莺莺又忍不住呜呜哭了半晌,才颠三倒四得将事情解释清楚,末了才道:“爹爹,既如此,便叫宁修文滚蛋吧,这般没出息的弟子,咱们青云派也不要!”
石道仁听此,却愤怒不已,他冷笑道:“我青云派岂是他说来便来,说走便走的?”
天舞灵簪也罢、宁修文满身的天赋也罢,岂是能轻轻松松带走的?
“女儿放心,宁修文早晚是你的。”石道仁这般说。
“后来呢?”宁清漓忍不住问石莺莺。
石莺莺沉默片刻,才继续淡淡道:“后来我便不知道了。只知有一日,修文与父亲起了争执,父亲废了他八成的修为,第二日他便悄悄离开了青云派。”
宁清漓心中不禁叹息,石道仁的反应实在再正常不过,端看这青云派上上下下的虚伪做派,天舞灵簪这样的宝贝,他们又岂会任由弟子带走?
宁修文当初,只怕还是天真了些。
石莺莺说完,慢慢站起来,唤外面的人道:“为我穿衣。”
宁清漓忙起身,和外头进来的宫女一起帮石莺莺重新换好衣衫,跟着她从净房出来,回到正厅。
此时,七堂的长老来了大半,在最前头的,便是张顺和于青松。
石莺莺靠在榻边坐下,沉沉的目光扫过众人的脸,淡淡道:“我累了,都来这里做什么?我要睡下了,你们都走。”
“师妹!”张顺喉头哽咽,一副有千万句话要与石莺莺说的模样,只可惜石莺莺并不看他,转身便走了,张顺下意识地要上前,却被许厌之拦住了。
“你瞧着她清醒了许多,实则人还是迷糊的,她要休息,便不要去打扰,这离魂之症这么多年,要恢复总得慢慢来。”许厌之难得耐心地劝道。
“正是啊师弟。”于青松亦道,他神情颇为古怪得看向许厌之,好奇道:“师妹病了这么些年,是因何缘故突然转好的?日后我们该如何才好?”
许厌之懒懒道:“我也不知。兴许当真是因为见了宁修文的后人,想起了些什么便好了?如今只记得,不要随意刺激她,一切顺其自然。”
于青松慢慢点头,神情闪烁道:“好,我知道了。”
第26章 埋伏 啊?那拽拽的小子竟然叫楼二狗?……
石莺莺要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