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傅伟业旁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黑色长袍的中年人。他负手而立,颇有一种得道高人的气质,只是黑黄干瘦的脸板着,显得有些刻薄严肃。
想来这就是傅伟业提到的那个大师吧。
苏时圆刚走近,傅伟业便忙介绍道:“这位就是冯大师。”
苏时圆还没说话,就见冯经年就直接开门见山地道:
“这里是五张黄符,你只需将其中一张贴在傅念初骨灰盒上,其余四张各贴在屋内的四个墙角即可。”
贴在骨灰盒上?苏时圆一听就觉得这个难度太大。
“不行,太明显了,会被他发现的。”傅念初成天都待在骨灰盒里,贴在上面肯定会被看出来,他又不是瞎的。
此话一出,倒让冯经年顿住了,思索片刻后,换了一个法子,道:“若是如此的话,那便把这张符在每日天拂晓之时,将其点燃,再把灰烬撒于地上。”
苏时圆把他递过来的黄符攥在手里。
“这里有七张黄符,每过三天,这符就会失效。待三天后我会画出新的符交与你,五个轮次之后,便是下手的时机了!”
只要熬过这半个月,且不被傅念初发现,半个月后她就能摆脱傅念初恢复自由了!
但苏时圆同时有些担心,要是傅念初中途察觉到了的话,肯定饶不了自己,说不定当场就把自己给杀了。而他们在远处,到时候遭殃的就只有自己。
“冯大师,你那有没有能起防御功能的什么符或者道具之类的,要是中途我暴露了,那我不是惨了。”
冯经年闻言从怀里摸出一个玉佩,道:“这是我作法开过光的玉佩,你带在身上,若是他想要伤害你时,你便念出此咒:人来隔重纸,鬼来隔座山,千邪弄不出,万邪弄不开。”
这个咒语也太长了吧,苏时圆忍不住想,恐怕还没来得及念完,她人就已经被傅念初给害死了。
“念出此咒之后玉佩会形成一个防护光罩,他就不可近身了。要是他非强行动手,光罩便会将他的魂体灼伤,”冯经年继续道,“只是有一点,这光罩只能一天用一回,每次持续两个小时左右。”
那这管什么用?一天可是有二十四个小时,到时候暴露了,傅念初就在自己家,还有二十二个小时,足够他动手让自己死几十次了,苏时圆腹诽。但有总比没有好。苏时圆还是将玉佩接过来,戴在了脖子上,随后便离开了地里,回到了家。
她一进屋正准备把符贴到屋内的四个墙角时,忽然想到傅念初会不会此刻已经出来了,在暗处正看着自己,只是没显出身形而已。她四处望了望,没敢冒险贸然地动手。
得先把他引出来。
想了想,苏时圆转身收拾起屋子来,又是擦又是抹的不一会就让整个房间焕然一新,直到这时她才趴下来,从床底下把傅念初的骨灰盒拿了出来,然后打算抱到外面去。
就在苏时圆快跨出屋子的时候,面前的空气波动,傅念初堵在了她面前,面无表情地道:“你动我的骨灰盒干什么?”
“我打扫卫生呢,看你的骨灰盒上面好多灰,想着拿出去给你擦擦。”
“不需要。”傅念初一口拒绝了。
苏时圆本来想借着给他擦骨灰盒,把他引到房间外面去,结果这招失败了。
苏时圆只好把骨灰盒放回了原位,自己出去院子里了。
过了一会,鸭子们到点回来了。
苏时圆念头一转,好像傅念初对鸭子挺感兴趣的,之前他都好几次出来给鸭子喂食。
于是她赶紧起身走进了厨房,装作自己正在忙的样子,朝屋内叫到,“傅念初!鸭子回来了,你能不能帮我管一下,我忙着做饭腾不开手!”
下一秒,傅念初就出现了,也没说什么就朝着鸭子走去。
苏时圆赶紧趁着这个时间把黄符拿了出来,快速隐秘地贴在了四个墙角。
过了一会,傅念初给鸭子倒好了谷子和玉米,把它们关在竹栅栏后也没有立刻走开,反而蹲下来静静地看着它们啄食。
他有这么喜欢鸭子吗?苏时圆看着他蹲下的背影好奇到。说起来之前傅念初一眼都能看出来了死掉的那两只鸭子是因为吃撑了,会不会是他曾经也养过啊?苏时圆暗想,手里淘洗着米。
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她看到傅念初回到房间后什么反应也没有,才终于松了口气。
现在她要做的就是保持平常心,不要让傅念初察觉到异样就行了。所以第二天早上,苏时圆按照冯经年说的,先在厨房里把黄符给烧成灰烬了,再攥在手里,在屋里来回走动,让黄符灰一点点地透过指尖缝隙流下来,这样就可以隐蔽地将其均匀地撒在地上,而不会被发现了。
做完这些,屋里里一片寂静,傅念初应该没有察觉。
苏时圆照常扛着锄头下了地。
到了地里,她惊喜地发现自己精心照料的黄瓜藤这时竟然开花了!虽然只有稀稀拉拉的一两朵,但这足够让她感到满意了。
随后她又跑到其它的地里挨个检查了一遍。二号田的空心菜藤已经往上蹿出了好长一些,看样子可以摘了。
在这第一茬菜能够收获前,苏时圆吃的都是陈桂花时不时送来的蔬菜,但时间久了苏时圆也不太好意思,现在这茬菜能收获了,她立马摘了一大捧先给陈桂花送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