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重新打量了一下祠堂,大红的装饰物都还挂着,触目皆是红,整个祠堂仿佛浸入了血色中。
天气有些阴沉,光线不足,以至于祠堂的最里面看过去完全是一片黑。
虽然看起来好像是有些阴森恐怖,但也没什么异常。
正当苏时圆想要收回目光时,眼睛一花突然感觉在黑暗里仿佛有个人站在那。
他几乎与黑暗融为了一体,只显现出一个大概的身体轮廓,好像正正面朝向这边。
苏时圆的心猛地重重一跳,定睛一看,又什么都没有了。
眼花了吧。苏时圆想。纵然她是不信鬼神的,但突然这么一下还是把她吓到了。
天色渐渐暗沉了下来,外面开始起风,随后下起了细雨。
祠堂的门大开着,风越刮越大,突然一阵狂风冲了进来,席卷起了一地纸钱抛洒在了空中,霎时间屋内一阵叮当作响,祠堂里的牌位也被吹倒了一半。
傅家人都不在祠堂这边,除了给苏时圆送饭以及在饭点过来为傅念初点上三柱香,烧一盆纸钱外,其余时间他们很少来这。
这会祠堂的牌位都倒了大半,屋内一片狼籍。
苏时圆想着过去主屋告诉他们一声,过来把屋子收拾一下。
可谁知江碧春扭头就说让她一个人收拾收拾就完了。说这话的时候,她的声音竟然有些发抖。
这到底是谁家的祠堂,谁家的祖宗啊。
苏时圆有些生气,不仅是因为他们竟然让她一个人去收拾,而且他们一家三口,傅伟业江碧春以及小女儿傅怀蔓,特别是江碧春时常表现出这副惊慌害怕的神态,有种暗示祠堂里有什么东西的隐秘意思。
这让苏时圆一个不信鬼神的人格外恼火。
而且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的儿子去世了,再迷信也不至于连自己的儿子都害怕吧?
苏时圆难以理解,也没多说就回去祠堂了。
本来想着自己也不管,毕竟她只是为了钱过来结个所谓的冥婚。
这傅家的一切都跟她没关系。但看着满地狼藉,苏时圆还是没忍住起来收拾了起来。
将牌位全都给扶正,正打算拿个扫帚扫下到处都是纸钱的地时,她撇见了祠堂中间专门放着傅念初牌位的桌子都被吹移了位歪斜着,而牌位居然纹丝未动,端端正正地立在上面。
苏时圆拿起了牌位,倒过来底部,她想看看这下面是不是沾了胶水。
然而牌位下干干净净的,什么痕迹也没有。
这真邪门了。
她把牌位放了回去,心里默念着信则有不信则无,这可能仅仅是个巧合。
苏时圆又重新整理好心情,打扫好了祠堂,累得整个人都出了一身汗。
反正傅家人也没在这监督她,她累得干脆坐在了蒲团上。
不一会苏时圆犯起了困,有一搭没一搭的烧着纸,一会就垂着头彻底睡过去了。
良久,一只手在空中凭空显了出来,从她的背后伸过去,落在了她脸上。
冰冷的触感把苏时圆给激得一下子就惊醒过来,而这只手在她睁眼的瞬间就淡化不见了。
她恍惚地摸了摸被触碰到的那块皮肤,打起了精神,又拆了一捆新的纸钱,一张一张地往火盆里扔。
但没过多久,她再次犯起了困,眼皮渐渐合了起来。
就在迷迷糊糊间,她感觉头发被人动了一下,随后整个脑袋有种被压迫的触感,这力道让她不由得整个人往地下沉了一下。
苏时圆浑身一颤,下意识地挺直了身子,往身后一看,自然是什么东西都没有。
睡糊涂了吧。
苏时圆吧嗒了下嘴,用手背抹掉了差点流下来的口水。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站了起来在祠堂里走来走去,好让自己精神一点。于是剩下的时间,她都是在清醒中度过。
天慢慢亮起了鱼肚白,苏时打了个哈欠,回去新房睡觉了。
这次她睡了一整个白天,期间也没有傅家的人过来叫醒她。傍晚时分她醒来感觉肚子饿得厉害,发现傅家的人连饭也没给她送。
苏时圆倒也没有太在乎,饿了就从果盘里拿了几个果子出来吃。
这是第二个夜晚,再坚持一天一夜她就可以回家了。
回到家她也得考虑忙农活了。现在正值盛夏,水稻是没法种了,先种点黄瓜豇豆辣椒什么的试试吧。
来到祠堂,苏时圆驾轻就熟地地点起了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