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只手阻止了她的动作,她听到身边人说:“我来吧。”
苏时圆错愕抬头,傅念初最近是怎么了?怎么变得这么善解人意热心助人了?前几次她以为傅念初可能只是吃错药了,可这好几天了,他仍然逮着空就要主动凑过来说帮她。
太不对劲了,这不是他的作风!
苏时圆心里一下子打起鼓来,不会是傅念初察觉到了自己对他做的事吧?可他要是知道了,正常的反应应该是当场把自己就地解决啊,再不济,也不会让她好过。
苏时圆追着他的眼睛认真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稍微放松了点,但心里总是不安稳,当即就拒绝了,“不用,我自己可以。”
说完,苏时圆又开始挥起砍刀,一起一落,费劲得不得了。傅念初也没有执意要帮她做事,于是就没说话,安静地站在旁边。
砍了一会,苏时圆手没劲了,再加上之前的伤口,这会被汗水浸湿了,有些隐隐作痛。眼角瞥着傅念初,她心思又活泛起来。
要不还是让他来?
所以说苏时圆就是贱得,人家主动提出来的时候她恐怕有诈拒绝了,这会人家不说了,她又想偷懒了。
想着,她故意喘着粗气,抡起砍刀,夸张地落了下去。看似用了十足的力气,实则都是虚的,根本没用多少力,这一下砍到了树干的与树枝的连接处,砍刀顿时就被卡住了。
握着刀柄,苏时圆吃力地往上拽,却怎么也拽不出来刀。
就在此时,傅念初接过了她的刀,轻巧地拔了出来,随即不动声色地将苏时圆往旁边挤了挤,自己站到了树干前,二话不说开始干起活来。
“你干嘛?我说了不用,我自己来!”苏时圆说着故意要去把刀夺回来,让傅念初沉声阻止了,“我来。”
苏时圆暗地里偷笑了一下,然后就自己坐了下来,看着傅念初在那卖力气。
傅念初虽然稍有些削瘦,但身材比例挺好,一米九的身高,两条腿又长又直,看起来颇为赏心悦目。
苏时圆的眼睛像镭射光一样把傅念初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心里有些复杂起来。
如果顺利的话,六天后,冯经年和傅伟业就要动手了。
苏时圆一时有些走神,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木柴已经劈得差不多了。把思绪抛到脑后,苏时圆将木柴一捆捆地扎起来,然后抱进了厨房,整齐地码了起来。
吃过了午饭,苏时圆睡了个午觉补补精神,随后就干劲十足地扛着锄头往田里走去了。
如今村里的人走了大半,一路上显得格外寂寥,若是以前的话,这会不少村民都已经下地干活了,从家走到自家的地里,能给好几个村民打上招呼。
可现在,苏时圆几乎没看到什么人。
扛着锄头走到了地里,苏时圆整理了一下黄瓜藤,看着有好几条黄瓜都长到手掌那么长了,打算等会锄完地拔完草就摘两三条回家尝尝。
此时太阳虽然有些西斜,但万里无云,耀眼炙热的阳光照射下来,仍然不好受。
顶着烈日,苏时圆戴上了竹编帽,开始锄起地来。
棕黑色地土地表层被晒得干了,变成灰棕色,锄起来颇为费力。苏时圆忙活了一会,就热得受不了了,蹲到树下乘凉。就这样锄一会地,歇一口气,快到傍晚时,苏时圆才收起工具摘了几根黄瓜赶回去。
走到家门口的时候,她意外发现自家的灯亮着,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好像有人在等着她回家似的。从小时候父母去世,每当苏时圆回家的时候,迎接她的永远都是一片漆黑。
停下来,站在原地看了一会,苏时圆的表情变了变,才又迈动了脚步。
一进院子,鸭子已经被关到了栅栏里,苏时圆恍惚闻到了一阵饭菜味道。走到厨房一看,傅念初正坐在灶洞前面,够着身,手在里面动作着。
傅念初在烧火做饭。
苏时圆愣住了。这时傅念初感觉到了她的存在,抬起头,脸上赫然有好几道黑色痕迹,跟花猫脸有得一拼,看起来格外滑稽。
“你在做饭?”可苏时圆知道傅念初作为鬼是不吃饭的。
“给你做的。”傅念初拿着木柴的手顿了顿,神情颇为不自然。
苏时圆:……
她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审视的眼神扫过去,一转头,却又看见桌子上摆着两盘菜,她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
走过去一看,都是两盘素菜,一个是清炒空心菜,一个是干煎青辣椒。从外形上来看,倒还是挺正常,至少没有黑糊的颜色。
傅念初这会已经放下柴火站了起来,甚至给苏时圆盛了一碗饭。
苏时圆心里已经感觉到不妙,在桌边坐下来,正迟疑着,就听到傅念初开口说道:“一个月后,我会放你离开。”
“你的力量恢复了?”苏时圆立即忍不住问道。
“没有完全恢复,不过也快了。”
苏时圆有些慌乱,她不知道为什么傅念初会突然提出这事。会不会是他发现了贴在墙角的黄符,这是在警告自己,只要不轻举妄动,他就会放过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