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想看我啊?
最先知道梁烟和林望复合的人, 当然是林新语。
她在平安夜那天晚上见过林望,看到他后来匆匆离开,就猜到他会去找梁烟。
无论是证实也好, 解惑也好,在知道梁烟曾经在他们分手后回去找过他, 他至少要当面去向梁烟问清楚。
但林新语那时没想到梁烟和林望会复合,毕竟三年间已经发生了太多事, 林望不见得会再重新和梁烟在一起。
直到隔天下午,梁烟打来电话, 讲她没有回温哥华, 她在那瞬间就知道了, 问:“你和林望复合了?”
梁烟嗯了一声。她那时候坐在沙发上看林望用电脑处理工作,那么近地看到他, 重新拥有他,她仍然觉得像做梦一样。
林新语在电话那头听见两人复合的消息,也觉得很欣慰, 不忘叮嘱梁烟,“你这次真的要好好对人家, 小烟,不是每个人都会爱你这么久。”
梁烟点点头,轻轻说:“我知道。”
挂了电话, 梁烟盯着林望认真工作的背影看了一会儿,她没忍住靠过去,把下巴支在林望肩膀上, 两手轻轻环住他的腰。
三年没抱过,梁烟发现林望的肩膀好像更宽阔一些,腰身更紧, 身上多了一股淡淡的烟草味,曾经的阳光少年,如今也是在社会上浸淫多年的成熟男人了。
林望在梁烟抱上来的时候,在电脑上敲字的动作微微顿了一下,随后腾出一只手,拉住了梁烟环在他腰间的手,他的目光仍在电脑上,轻声问:“怎么了?”
梁烟轻轻道:“抱一下。”
过一会儿,她说:“林望,你肩膀好像比以前更宽一些。”
她没有说,抱着好像更有安全感。
林望没忍住嗤地笑出一声,说:“你太久没抱过的原因吧。”
梁烟道:“也许是。”
又说:“你现在喜欢穿衬衫。”
林望嗯一声,说:“应酬场合太多,穿别的也不合适。”
梁烟摸摸林望身上的衬衫面料,说:“你穿衬衫很好看,肩宽腰窄的男人穿衬衫最好看。”
林望顿了下,他终于转过头看向梁烟,眼里似笑非笑的,逗她,“梁烟,干嘛呢?”
梁烟:“……?”
她怎么了?
林望看她的眼里笑意更深,“一直夸我,你有什么企图啊你?”
梁烟:“……?”
林望逼近一步,盯着她,笑,“你是不是想看我啊?不瞒你说,我这几年身材确实可以,要看吗?”
梁烟定定看住林望。
不知道是不是她这几年过得太清心寡欲,被林望撩两句,居然脸红了。
林望见她半晌不说话,笑,俯身凑近她,在距离她嘴唇只有一寸距离的地方,低低问她一句,“要吻吗?”
梁烟抬眸看林望,对上他眼里的笑意,立刻就知道他故意的。
可就算知道他故意逗她,还是抬手揽住他脖子,主动吻上他。
在她送上吻的同时,林望揽住她的腰,更深地吻进来。
不同于早晨那个温柔缱绻的吻,这个吻缠绵又暧昧,屋子里安静到能听见两人交缠的声音。
梁烟的手摸进林望的衬衫下摆时,果然摸到腹部紧实的肌肉。
林望以前身材就很好,身上的肌肉是在学校运动和打篮球自然练出来,他这几年工作后估计是有健身,身上肌肉的线条更加明显,一点不夸张,但是摸起来手感很好。
梁烟忍不住摸了一会儿。
本来气氛很好,但是两个人都同时忘了件事,要进去的时候,林望盯着梁烟,“你有没有?”
梁烟:“……我没买啊。”
她又没想到会和林望和好,怎么会记得买那个东西。
“家里没有吗?”梁烟望着林望,她身体空空的,也有点难受。
林望看了她一眼,“我又不用。”
梁烟看着林望,她心中有个角落忽然觉得甜甜蜜蜜的,不自觉地轻轻抿起唇。
林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这会儿有点气闷,坐起来系裤子,看她一眼,“你是不是很得意?”
梁烟笑,她也坐起来,拉拉T恤下摆,她盯着林望看,唇角始终挂着笑。
林望穿好裤子,背靠住沙发,随手扯了个靠枕放在身前。
梁烟坐过去,去拉林望的手。
林望看她一眼,表情有点不高兴,但还是把她的手握住了。
梁烟问:“林望,你这几年是不是很想我?”
林望看她一眼,随后移开目光,挺别扭地不想回答。
但是梁烟知道是。
她忍不住微笑,凑过去在林望脸颊轻轻亲了一下。
她往他身下看,“你好了没?我们出去吃晚饭吧?”
林望难得耳朵红了,低声,“……再等会儿。”
“要不要我帮你?”
“……”林望耳朵更红了,侧头看梁烟,表情挺难受,“你别撩我了。”
梁烟嗤地笑了,她怕再继续待在这里,林望更难受,索性进屋去换衣服。
*****
第二个知道梁烟和林望复合的人是徐知南,倒不是徐知南自己发现的,只是有天中午,他晃去林望办公室,给他递个招标书。
林望难得百忙之中叫住他,“等会儿,中午一起吃饭,有事跟你说。”
徐知南还以为林望要谈公事,两人在公司附近找了间餐厅,徐知南点完菜,还挺高兴,“怎么了?你今天这么有空?”
林望看着他,开门见山道:“我和梁烟复合了。”
徐知南拎着茶壶的动作一顿,他盯着林望看半天,最后放下茶壶,表情严肃下来,“我耳朵出问题了?还是你脑子不正常了?”
林望就知道徐知南会是这个反应,所以才提前跟他说。
他和梁烟复合,迟早要和以前的朋友见面。上次在叙州,徐知南差点跟梁烟动手,他知道徐知南为他不平,但他不想让梁烟受伤害。
何况他现在已经跟梁烟解开误会,重新在一起,有些事也要一并告诉身边的朋友。他不想之后突然见面,让梁烟难堪。
“我知道你为我不平,也知道你一定觉得我脑子有问题,踩过一次坑还要回头。但我在平安夜那晚见过梁烟的表姐,她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事。三年前我和梁烟分手后的几个月,梁烟曾经回来找过我,但她当时以为我有了新恋情,就离开了。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梁烟当时也不是真的完全不爱我,她有她的难过,所以我不打算再怪她。”
“不是……”徐知南脑子已经混乱了,“是不是梁烟说什么你都信啊?说不爱的是她,说爱的也是她,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林望,你对她就没点原则吗?她给你一点甜头,你就好了伤疤忘了痛了?你不怕吗?你不怕她哪天又说不爱你,又他妈把你当别人替身,说走就走,把你一个人丢在一边,她管你死活吗?”
林望静静地听徐知南说完,他沉默一会儿,回答了这样一句话,他说:“徐知南,你看到了吗?我没有办法不爱梁烟,哪怕当年发生了那么多事,哪怕在恨她的同时也仍然爱她。我大概是上辈子欠了她,在慈善晚宴见到她的那个晚上,我就克制不住地走向她。在叙州见到她,无论我表现得多冷漠,仍然不舍得看到她不好。她离开叙州那天晚上,我好像又回到了三年前,觉得她又要从我的人生中消失了,那晚我一直跟着她,看到她打车去机场,看到她坐上飞机,看到她的飞机离我越来越远,那一刻我是真的觉得心脏好像又被挖空了一块。”
“你问我怕不怕她仍然不爱我,我当然怕,但是就像你说的,她只要给我一点甜头,我就愿意走向她。”
徐知南静静听着,他太了解林望,也太知道林望这三年是怎么过来。他当然知道林望爱梁烟,如果不爱,又怎么会那么痛苦。
他看着林望,沉默很久,忍不住问:“你不介意吗?你不怕她仍然是把你当别人的替身吗?”
林望道:“她说她没有。”
“她说什么你都信?”
林望点下头,“是。只要她说,我就信。”
她说她没有把他当别人替身,他信。
她说她想他,他也信。
他看着徐知南,很清醒地说:“徐知南,别人救不了我,只有梁烟可以救我。”
徐知南的感情很博爱,他不能理解林望对梁烟这种痴心,他觉得世界上有很多可爱的女孩子,但林望很执着,他觉得世界上谁也比不上梁烟。他的心丢在了梁烟那里,就再也看不到其他人。
徐知南知道劝不了,但他还是忍不住问:“如果将来有一天,梁烟还是要离开你,你怎么办?”
林望看向窗外,目光有些幽远,他沉默了很久,淡声说:“我没有想过,到了那天再说吧。”
第40章 哪个姐姐会往弟弟怀里钻?……
梁烟寄往温哥华的东西陆陆续续退回了发件地, 全都堆在了物业那里。物业打来电话,问她东西怎么处理的时候,顺便同她说, 今天下午有客人要上门来看房,且这位客人很有购买倾向。
梁烟那时候抱着膝盖坐在沙发上抽一支晨烟, 闻言愣了下,物业不讲, 她都要忘了这件事,房子的事情她还没想好怎么处理。
她沉吟了会儿, 正要开口, 林望已经走过来, 站在她身前,拿走手机, 直接对物业的人说:“房子不卖了,钥匙我们下午来取。”
梁烟当初卖房,是打算清理掉所有资产, 然后离开上海再也不回来。但她现在跟林望和好,走肯定是不可能走了, 房子自然也不用卖了。
她刚刚本来也是准备这样跟物业说,但林望先替她决定了。
她抱着双膝坐在沙发上,脚趾搭在沙发边沿, 纤细漂亮的右手指间还夹着一只细长的烟,仰头微笑看着林望,等他挂掉电话, 还要故意逗他,“怎么也不跟我商量一下,我还没想好呢。”
林望看她一眼, “想好什么?”
“房子啊。我还没决定好卖不卖呢。”
“不准卖。”林望不高兴了。他现在刚刚跟梁烟复合,听到卖房子就条件反射觉得她又要抛下他离开,警告地看她一眼,“梁烟,你别又玩我。”
他搁下梁烟的手机,去厨房冰箱里拿水喝。
梁烟忍着笑,光着脚从沙发跳下来,她跟去厨房,贴去林望后背,把下巴支在他肩膀上,柔声说:“我把房子卖了跟你住不好吗?这样你就可以把我关在家里,再也不用担心我跑掉了。”
林望顿了下。
他手里拿着矿泉水没拧,表情认真,似乎是真的在很认真思考这个建议。
梁烟吃吃地笑,两手环住林望的腰,下巴在他肩膀亲密地蹭了蹭,望着空荡荡的冰箱,可怜地说:“林望,我饿了。”
她想到三年前,两人很甜蜜的那段时光。林望明明每天早上都有课,但他总会在出门前给她做好早餐,叮嘱她醒了先吃早餐,再依依不舍地亲她一下,才出门去学校。
那个时候,无论她什么时候醒来,桌上总有丰盛又充满爱心的早餐。
梁烟和林望同时都想到那个时候,只觉得恍如隔世一般。
梁烟眼底忽然有些泛酸,不自觉将林望抱紧一点,轻轻道歉,“林望,对不起,我那时候对你很坏。”
林望转过身来,抬手掐掐梁烟的脸蛋,眼神却很温柔,说:“别以为这样说我就不会怪你了,以后记得对我好点。”
梁烟认真点头,然后仰头亲了亲林望。
两人目光相对了一眼,她正要再说点什么,林望已经揽住她腰肢,低头压下一个深吻。
两人在厨房接了个晨吻,在梁烟肚子咕咕叫的时候结束,林望笑她,“昨晚问你吃不吃宵夜,你非说不吃。”
梁烟叹气,“我这两年不太敢吃宵夜,稍微吃多点就会长肉。”
林望捏她脸蛋,“梁烟,你要不要上个秤看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之前在叙州,梁烟因为手臂受了伤,不好穿复杂的衣服,所以待在卧室的时候就只穿吊带和长裤。
她那会儿身子单薄脆弱到近乎可怜,林望有一次看到,皱紧了眉,回头就让赵婶多做点梁烟喜欢吃的菜。
梁烟说:“我那会儿是生病了,瘦了几斤。”
说到这个,她下意识摸了摸额头的伤痕。
拆线已经很久了,她每天也按时在擦医生给的祛疤膏,但也许是时间擦得不够,多多少少还是看得到痕迹。
她多少有点低落,问林望,“丑吗?”
林望拉下她抚在伤痕上的手,握住,说:“一点都不丑,你不要瞎想。”
他牵着梁烟从厨房出来,又回卧室拿外套,然后带梁烟出门吃早餐。
街上的早餐千篇一律,吃来吃去都那几样,梁烟忽然怀念在江城的时候,那时候在林望家开的客栈吃早点,每天早点都不重样,最好吃的是牛肉米粉,牛肉炖得软烂,灵魂是红油和牛骨汤。
梁烟回忆起来嘴馋,林望一边付账一边笑,说:“那可是我妈的独门秘方,我都不知道。”
今天周六,但林望上午要去趟公司,跟梁烟约好下午陪她回家拿快件,顺便把物业那里的钥匙拿回来。
梁烟点了点头,她上午正好要去银行办点事。
“去哪个银行?我先送你。”
“工行就行,你顺路吗?”
“公司附近有个营业厅。”从餐厅出来,林望拉着梁烟先回家取车。
去的路上,梁烟给她爸打个电话,让他把银行账号发来,她现在去打钱。
她爸爸在电话里跟她说谢谢,客气到不像父女。
梁烟垂着眼睫,低缓地回了声,“没事。”
挂了电话,林望才听出不太对,偏头看了眼梁烟,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