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望吻她的唇,嗓音低低的,很坦荡地承认。
梁烟从被窝里抬起手臂来环住林望的背,两人亲亲密密吻了一会儿,渐渐情动。
林望缓缓翻个身,将梁烟覆到身下。
窗外是除夕夜的庆祝烟火,屋里是安安静静的温柔缱绻。
梁烟还记着明早要回江城,勾住林望劲腰的时候,还抽空问:“你明天不是要开车吗?”
林望嫌她不专心,在她唇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嗓音沙哑,“你能不能专心点。”
梁烟吃吃地笑,双手搂住林望脖子,把脸埋在他颈侧。
林望颈间和背部都浸出汗水,湿湿热热的,分外撩人。
…
第二天早晨,梁烟早起,她难得进厨房,烧了水,煮了一小锅红糖馅汤圆。
林望昨夜操劳,睡得稍晚一点,进厨房的时候还有点没完全清醒,抄着个兜往锅里看了一眼,愣了愣,抬头看梁烟,“你煮的?”
梁烟翻他白眼,“不是我煮的,难道是你梦里煮的?”
林望嗤地笑了,“看起来卖相还可以,不像你的水平。”
梁烟觉得林望在嘲笑她,推他去冰箱里拿鸡蛋,“大年初一,你真的好讨人嫌。”
林望笑,去冰箱里拿回两个鸡蛋给梁烟。
他抄着个兜倚在厨台旁边看梁烟打鸡蛋,眼里藏不住笑意,看好戏一样。
梁烟果然不负期望地打散了一个鸡蛋,蛋壳碎了两片掉进锅里。
林望没忍住嗤地笑出一声,梁烟伸腿过去踢了他一脚,自己拿筷子把锅里两片蛋壳挑出来。
后面一只蛋就打得很顺利了,梁烟拍拍手,把灶上的火调小,“再煮三分钟就可以吃了。”
林望“嗯”一声,伸手把梁烟拉过来,“有个东西给你。”
他这时候才从裤兜里摸出个盒子,拉过梁烟的手,把东西放到她手心。
蓝色丝绒的盒子,有那么一瞬间,梁烟以为是戒指。
她想到三年前那枚钻戒,在她和林望分手之后,林望沉默地把它留给了她。
她心跳漏了那么半拍,有点紧张地不敢打开。
她甚至在想,如果林望跟她求婚,她要不要答应。
林望像是看出她在想什么,说:“不是戒指,你别怕。”
梁烟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林望。
林望说:“我知道你不想结婚,也没想逼你,你别这么紧张。”
他偶尔会想,当初梁烟那么果断地离开他,会不会觉得他太难缠。她说过不想结婚,只想恋爱,或者说,只想要快乐和温暖。
他那时候太年轻,执着地认为如果两个人相爱,那他一定要和这个人结婚。
可如今他想开了,如果梁烟不想结婚,那保持现在这样的状态也没有关系,他甚至不想去追究梁烟到底爱不爱他,就算她只是依赖他,他也可以接受。重要的是,他们现在在一起,只要他们在一起就好。结婚不结婚,爱不爱他,他都不计较了。
梁烟看着林望,想说点什么,但张了张嘴,一时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望也没让她说,他催她把盒子打开。
梁烟抿了下唇,低头把手里的蓝色丝绒盒子打开。
的确不是戒指。
是一串很漂亮的手链。
漂亮到就算梁烟见过很多漂亮珠宝,仍然被惊艳到。
她抬起头望向林望,“你在哪里买的?”
林望笑,问她,“喜欢吗?”
梁烟点头,她把手链拿出来,真心地说:“很漂亮。”
林望接过手链,拉起梁烟的手腕,低眸温柔地给她戴上,“喜欢就好。”
挑了好久,很怕梁烟不喜欢。
梁烟长得就美,手腕又细白,亮晶晶的手链戴在她手腕上,反倒衬得这条手链更漂亮了。
梁烟抬起手腕看了看,仰头对林望笑,“你什么时候买的?我居然不知道。”
林望嗤笑,说:“新年礼物,当然不能让你提前知道。”
梁烟也准备了新年礼物,本来想等到了江城再给林望,但他先拿出来,她也去书房取出来。
同样是一个丝绒盒子装着的,拿给林望的时候,林望抬眼看她,目光中有疑惑。
梁烟杵着下巴坐在沙发上,抬眼对上林望的视线,笑,“你打开啊。”
林望盯住梁烟看了几秒钟,跟着才转过头去,把盒子打开。
里面是两只银色对戒。
林望看到的时候,愣了一下,他侧过头,再次看向梁烟。
梁烟微笑,把纤细漂亮的右手中指伸出来给林望,说:“我看人家谈恋爱都要戴对戒的,所以前几天逛商场的时候也买了一对。”
林望定定看她。
梁烟抬眼,眼里含笑,“你戴不戴啊?不戴算了。”
她作势要收回手,被林望把手一把拉住。
怎么可能给她反悔的机会。
他拉着梁烟的右手,把那枚女戒戴上她中指。
梁烟笑,从盒子里取出另外一枚,拉过林望的手,也戴到他中指上。
两个戒圈,确定恋爱关系。
梁烟很满意,说:“我眼光真准,刚刚好戴上。”
林望也笑了,他看看戒指,再抬眼看梁烟时,漆黑的眼中像是有光。
梁烟微笑,把脸凑向他。
林望笑,抬手掌住她后颈,低头吻住她。
第47章 她是给你下了蛊吗?
两人吃完汤圆, 出发去机场的时候,天还没有大亮。
大年初一的早晨,路上不算堵车, 到机场的时候刚好赶上登机。
林望去取登机牌的时,梁烟坐在行李箱上等他, 顺便讲电话。
电话是王月芝从北京打来,询问她昨晚在她爸那里吃年饭的情况。
梁烟淡淡的, “就吃顿便饭,能有什么情况。”
王月芝问:“别的呢?你爸没说点别的?”
梁烟沉默了会儿, 她垂下眼, 轻声说:“他立了遗嘱。”
王月芝在电话那头一愣。
半晌, 她问:“你爸的身体……”
“很糟糕。”梁烟仍垂着眼,默了几秒, 缓声说:“不知还能撑多久。”
王月芝沉默了。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不是也老了,生命无常。
母女俩都沉默了很久没说话, 后来是王月芝先开口,说:“算了, 大过年先不讲这些。你后面几天准备怎么过?听你二姨说,你表姐跟男朋友回老家,应该也陪不了你, 你要不要来北京找我?”
梁烟摇头,说:“我去江城。”
“去江城做什么?”王月芝问:“你一个人?”
“不。”梁烟说:“跟男朋友。”
王月芝愣住了。
“你说跟谁?”王月芝怀疑自己听错。多少年了,多少年没见梁烟交过男朋友。
梁烟嗯了声, 说:“你没听错,我跟男朋友回家里过年。”
她看见林望取好登机牌朝这边过来,不自觉地对他笑, 和电话里的母亲说:“我要登机了,先挂了,新年快乐。”
林望过来时,她刚好挂了电话,林望一手拉她,一手把行李箱拖过来,“跟谁打电话?”
“我妈。”梁烟淡淡的。
她现在比较想跟林望早点到江城,不知道这几年江城有没有什么变化。三年前跟林望在江城待了整个寒假,那个时候住在滨江公园对面,林望带她把几乎把整个江城都逛遍了。现在想起来那时候,仍然觉得很甜蜜。
飞行途中,林望小睡了一会儿,梁烟没睡着,把座位桌板放下,一手托腮,一手拿着笔在ipad上随便画画。
好歹是有名的青年女画家,就算随便画几笔也相当传神,空姐过来送饮料的时候看到,眼中露出惊艳,她看看画,再看看梁烟旁边睡着的英俊男人,觉得简直画得一模一样。不由得蹲下身,小声真诚地夸奖,“画得好像啊,像照片一样。”
梁烟笑了笑,却说:“画出来的连他十分之一的神韵也没有。”
画得再像再传神,终究不是真人。就像在温哥华那两年,她思念林望时就会画他,可画得再像再传神又有什么用,他不会从画里走出来,不会抱她,不会亲她。不会在她讲话的时候,抬眼看她,不会在两人开玩笑时,故意逗她。
人是有温度的,但是画没有。
梁烟和空姐讲话的声音很小,两个人都怕打扰到林望睡觉,刻意压小了声音,但林望本来就睡得不沉,听见声音就醒了。
空姐这时候刚刚离开,梁烟见林望醒了,侧过头看他,“吵醒你了?”
“没有。”林望坐正身体,他微微弓背,伸手就把梁烟面前的ipad拿走了。
看到ipad上画的他刚刚睡觉的模样,抬起眼看梁烟。他眼里藏不住笑意,盯着梁烟看了一会儿,低笑问:“这么喜欢画我啊?”
梁烟倒也坦荡,她弯起眼睛,双手捧住林望的脸,说:“你第一天知道啊,我最喜欢画帅哥了。睡觉都这么帅的男人,能有几个?”
林望看梁烟一眼,随后笑了,说:“那你可要珍惜一点,免费的模特到哪里去找。”
他拉下梁烟抚在他脸上的手,目光落在她指间的戒指上,那一刻不自觉地勾了勾唇,大掌将她的手包裹住 。
抵达江城机场已经是十点半,梁烟原本想提前订酒店的,毕竟她不可能住林望家里,更不可能住他们家客栈。但林望没让她定,讲他去年在江城单独买了房子,他们可以单独住。
林望在江城买房子算是投资,他自己不怎么回来住。就算回来,大多时候要么在客栈,要么跟他妈一起住。
两人到家时,梁烟就发现房子还很新,不过家里倒是什么都有,连女士拖鞋都有。
她站在玄关,抬头看向林望。
林望几不可察地挑下眉,笑,“你想什么呢?这房子去年装好就没入住过,因为我们要回来过年,我前几年找人打扫了,拖鞋是照你的尺码买的。”
梁烟笑,这才换了拖鞋进屋,“我还以为你金屋藏娇,在江城养着个女人。”
林望抄着个兜站在门里面,闻言愣一下,表情严肃下来,看着梁烟。
梁烟知道说错话,上前双手搂住林望脖子,仰头亲他,“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会。”
林望其实没有在生气,他只是察觉到了梁烟的敏感。
因为顾南程曾经这样对待过她吗?
他抬手揽住梁烟的腰,右手温柔地掌住她后颈,让她整个人靠在他肩上,无声叹息。
“梁烟,我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梁烟点头,在林望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红了眼眶。她仰起头,双手将林望的脖颈圈得更牢一点,说:“我知道。”
她知道林望和顾南程不一样。
顾南程哪里比得上林望一丝一毫。
两人抱了一会儿,梁烟想起来林望还要回老家扫墓,她先退开,抬头望住林望,“你不是还要回去扫墓吗,先走吧,过了十二点怕堵车。”
林望点下头,但还是先把行李箱拿去卧室,出门前叮嘱梁烟楼下有间餐厅过年也营业,让她中午先对付一顿,他扫完墓下午回来,晚上就带她去吃好吃的。
梁烟笑眯眯的,靠在门边看林望,“你别把我当你们同龄的小女生行吗,我知道的。”
林望看她一眼,“你觉得你很会照顾自己吗?”
梁烟:“……”
虽然梁烟没有问,但林望看着她,沉吟会儿,还是开口,“梁烟,等我和我妈谈过,就带你去见她。”他怕梁烟误会,他不带她回家。实在是这件事情只能当面跟他母亲谈,贸然带梁烟回去,他怕他妈妈对梁烟不好。
梁烟很理解,也很抱歉,看着林望,说:“都是我不好,是我犯的错,还要你去帮我解释。”
林望笑笑,抬手勾勾她下巴,“你不要多想,记得吃饭,我大概三四点能回来。”
梁烟点点头。
***
林望到他外婆家时,正好赶上大家正在吃饭。
林望舅舅坐在正对门的方向,看到林望臂弯搭着大衣进屋,立刻高兴起来,“不是说赶不回来吃饭嘛!快快快,添碗添筷子!”
林望舅妈立刻就要去厨房拿碗拿筷子,林望笑,叫住他舅妈,“您别忙,我自己去就行。”
他把大衣顺手搭在客厅的沙发椅背上,先去厨房洗手拿碗筷。
江林月笑,说:“让他自己去拿吧,又不是客人。”
舅妈说:“怎么不是客人呀,自从工作以后,一年都难见他两次面。每回春节回来也是,待不到两天就又走了。”
江林月也是叹气,“他忙嘛。”
林望二姨也跟着说:“再忙也要注意身体呀,我看他这几年心情好像都不怎么好。赚那么多钱做什么呢,几辈子都用不完了。”
林望舅舅道:“男人在外面忙事业倒也无可厚非,只是终身大事要抓紧了,别以为自己条件好就不着急。成家立业,立业重要,成家照样重要。”
讲到这个,就是江林月的一块心病。
她转头往厨房看去,林望洗了手拿了碗筷回来。
表弟给他腾出个位置,他坐下。
一年一度的全家团年饭,饭桌上几乎年年都是那些话题,读书的小孩被问学业,单身的被催谈恋爱。
林望这一辈,目前还没结婚的就他和表妹。
他表妹还早,刚刚大学毕业,催婚自然落不到她头上。何况还有个林望在上面顶着,她可以暂时高枕无忧几年。
林望坐下没多久,于是这催婚的话题又落到他头上。
二姨先开口,“小望,你难得回来一趟,刚刚我们还在说你呢,你今年二十五,翻了年就二十六了,虽然对男人来说这个年龄不是很急,但你好歹要交个女朋友啊?前几天我还和你妈说呢,吴教授的女儿在上海一间律所工作,趁这次过年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