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安屿稍稍翻身,保持着侧躺的姿势道:“带我的师傅很负责,同事们对我也很好,都挺好的。”
还是和他上班第一天一样的话术。
“真的?既然挺好的,那你发烧了,明天请个假应该没问题吧?”
苏然说着,就把唐安屿的手机往他的方向递过去,让他请个假。
不管怎么说,发烧的人,明天肯定是不能去上班的。
唐安屿从寿司卷里伸出一只胳膊把手机拿过去,但手却没有要发消息的意思。
苏然也不急,她一边用手机处理工作一边等着,她这边回之前出差累积下来的邮件,差不多回了七八封,再抬头看见唐安屿的手机还攥在手上。
她以为他发完了,伸手过去,“消息发完手机就放下,生病了就早点睡。”
“还没。”唐安屿沉默几秒,道,“我等一下再发吧。”
“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你越早发对方越好安排明天的工作,你发得晚了,反而是给大家添麻烦。”
苏然和唐安屿一起住后,也查了一些关于社恐的资料。
这种心理疾病一般出现在青年时期。
一些有相同症状的网友表示,都存在恐惧接电话。主动发出消息或者邀请的症状。
但是,既然唐安屿选择要出去工作,他就必须要遵守职场的一些规矩。
请假就是必须要尽早,好让上级或者同事及时做出调整。
唐安屿的手机就在离他脸几米的位置,微信屏幕上的绿光倒映在他的脸上。
苏然看他这样,干脆说:“来,你告诉我是哪个人,我帮你发。”
唐安屿:“我自己发就可以。”
苏然:“好,我说你发。”
苏然并不知道唐安屿就是在自己家公司上班,别说是生病请假,就算没有半点毛病半个月不去,也不敢有人说一个不字。
等消息发好,苏然把他的手机放在一旁,本来想问问上班的事情,可又觉得现在不时时候,干脆把少年的被子又拽了一下。
揉着他仅露在外面的脑袋道:“早点睡,明天我也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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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安屿晚上七点多睡的,第二天天刚亮就醒来了。
由于昨天盖了两层被子的缘故,他的身上出了一身的汗,短发因为出汗太多,几乎都贴在脑袋上。
虽说烧已经退了,还是有些头晕。
他坐在床上调整时,看见自己盖得第二层被子,这淡紫色的猫咪卡通形象床品,不是前两天他刚给苏然换的吗?
昨天他烧得迷迷糊糊,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唐安屿意识到这件事,起身抱着被子就去了苏然卧室,到了门口才觉得这样不合适。
早春三月,北城的供暖已经差不多停止了,房间里的温度比起之前要冷不少。
万一本来苏然因为这件事情再生病了……
唐安屿的手压在房间的门把手上,挣扎了足足三分钟,才终于压了下去。
他推门进入房间时,看见苏然还睡着,身上盖了一层夏天的空调被,上面还有一件冬天的长款羽绒服。
唐安屿轻手轻脚走过去,先把手里的被子放在一旁,又把羽绒服抱到床尾,再返回来将被子拉过来为苏然盖上,学着她昨天的样子,一直拽到下巴的位置。
他还在拽被子的时候,女人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把手从被子里抽出来,柔软的手掌直接就压在他的额头上,用带着鼻音的声音问他:“退烧了吗?”
此刻,两个人的距离特别近。
就像上一次苏然喝醉那晚一样近。
唐安屿整个人僵住,像是失去思考能力一样僵在原地。
那天晚上发生的种种全部不受控制的出现在大脑里。
他还记得那天苏然亲他之后说的话。
她说:“忘不了我就记得回来找我。”
明明是白天,可唐安屿莫名有些影像重叠的感觉。
苏然睡得迷迷糊糊,根本没有注意到唐安屿表情的变化,她用手贴着唐安屿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