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丽雅看了眼两人，无奈，站了起来。
王凯上前晃了晃凳子，果然没有散。
“你看吧，你还不承认！”还没等王凯说话，崔可人便先说了，盛气凌人的。
平时也没见崔可人和王凯这么好。
“反正我没换。”陈丽雅解释道。
“那你……”
“我昨天放学就回家了。”陈丽雅看着崔可人，“你是值日生，你不会不知道吧？”
崔可人哑言，想起昨天下午顾俊熙商量和自己换值日的事。
“今天我来的也不早，根本也没时间换啊。”陈丽雅看着崔可人和王凯。
“我……”崔可人气得红了脸。
“崔可人，”门口顾俊熙走进来。“陈丽雅昨天放学就走了，你忘了？我和你换的值日，我最后走的，今天早上我值日，来的也早。”
顾俊熙看了眼陈丽雅。“她是没换过。”
“她是你同桌你当然……”崔可人反驳道。
没闲心理会崔可人，顾俊熙直接看向王凯。“王凯，作为个男生，责任心最重要了，”顾俊熙看了眼王凯的凳子，“那个散了的凳子是不是你的，你最清楚。”
王凯有点脸红。
“我今天陪你一起去找老师换，老师肯定同意。”顾俊熙看着王凯，“现在就别和一个小……”
顾俊熙回头看了眼陈丽雅，“就别和一个女生吵了。”
王凯看了眼陈丽雅，陈丽雅也看着他。
王凯自知理亏，点点头，“好吧……”
“王凯你……”崔可人尴尬极了，王凯这么一说，自己还怎么收场。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王凯看着崔可人劝道，“都一个班的。”
“你！”瞪着王凯，崔可人气得跺了下脚，看了眼三个人，气呼呼地转身走了。
——
“谢谢啊。”早自习，陈丽雅拿着书挡着，声音小小，头微微侧向中间。
顾俊熙放下书。“你说什么？”
“之前我不好意思，我刚才说……”
“陈丽雅！”郭利华坐在讲台前的椅子上，皱着纹过的眉，因为早上起晚了，没化妆，皮肤干燥又苍白。“早自习说什么小话！”
被训了的陈丽雅又羞又怕，连忙低下头，用书挡着自己，眼神有点慌乱。
顾俊熙侧低着头，偷偷看着一旁的陈丽雅，嘴角隐着浅浅的笑意。
第5章 初中生
——
“诶，我说顾俊熙，你长得这么好有啥用！你知不知道，你拖了咱们班平均分的后腿了，啊？！”
课间的办公室里，班主任老何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生气地用食指连敲了好几下办公桌，怒意由指尖传到了木质的办公桌上，化成了一阵连续又急促的沉闷的“墩墩”声。
站在一旁的顾俊熙穿着一套黑白色相间的初中校服，低着头。
不知道为什么，那宽大松散的校服穿在他的身上，反而显得他十分的清爽帅气。
也难怪，这些年来，十四岁的顾俊熙，不仅长相越发的俊朗英气，轮廓也清晰坚毅了许多，就连身高也快一米七了。
如果初中校服要找一个男生来代言，也就是如此的水平了吧。
“你看你这成绩单，啊？！全班五十个人，倒数第五！”
老何摆摆手，指着顾俊熙。“你别委屈啊！那四个我都找过了！”
他把成绩单拿起来，瞥了一眼，满脸是气。
“才初二，这还没讲初三的东西呢！数学，61！语文啊，咱们自己的中国话，而且这还是啊，是我这个语文班主任督促的，好点，92。英语，75，物理53……“老何越讲越气，直接把成绩单一把拍在了办公桌上。
“得了得了！我也不念了，你说，除了语文，你还有哪科及格了！”
陈丽雅敲敲门，捧着厚厚一摞练习册，走了进来。“老师，昨天的练习册作业。”
陈丽雅把练习册放到桌子上。
顾俊熙的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老师，我那个数学都61了，那不都及格了么”
站在一旁的陈丽雅连忙低头，忍着笑意，憋的辛苦。
“你是我爹，你是祖宗！”老何气得随手拿着一本练习册，坐起身连打了两下顾俊熙的头。“那是150满分的科目，还六十分及格！”
顾俊熙揉着头一阵吃痛。
“老师……”陈丽雅连忙小声提醒道，指了指老何手里的练习册。
老何拿下来一看，只见自己把这本练习册里夹的笔记纸打出了一角，笔记纸快要滑了出来。
老何把练习册一把扔在桌上。“你看看人家陈丽雅。”
陈丽雅低下头。
“人家一天也不像你，还头型，还小镜子什么的！人家脸上什么都不抹，多朴素！从来，都没掉下过咱班第一。你呢？！”
叹口气，老何看着顾俊熙，眉毛皱着，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一天天打扮地比小姑娘还浪，打架斗殴是强项，一天天的，那头发色换的和那彩虹似的，你啊你！”
老何白了顾俊熙一眼，压着火，手随意翻了翻那摞练习册。“都交了？”
“啊……”陈丽雅低下头，“都交了。”
老何瞥了眼顾俊熙，隐着怒意。“顾俊熙交了么？”
“交了。”陈丽雅淡淡答应道。
顾俊熙抬头看向陈丽雅，陈丽雅瞥见他看着自己，连忙低下头。
“我看看。”老何找到顾俊熙的练习册。
顾俊熙紧张得喉结一动。
“还行，有错的，但至少写了。”老何抬头看向顾俊熙，“你是大爷，我对你是够够的了！铃响了，先回去上课！”
——
“铃……”
下课铃响，顾俊熙把上节课用过的英语书放在自己书桌右上角的一摞书上，那是这一天要用的全部的书。
“谢谢啊。”
陈丽雅把英语书放在自己课桌左上角的一摞书上。
虽然上了初中，但两个人还是有这个习惯，把一天要用的书放在课桌上方的桌角。
只不过初中了，大家都是各自分开坐的，没有同桌这一说了。而这次，顾俊熙坐在齐丽雅的左边了。
陈丽雅看了眼顾俊熙，低头拿下一节要用的语文书。书摞的太多，有点费劲。
“诶，陈丽雅，你是木头么？我跟说话，你怎么总是迟半拍。”
陈丽雅抬头，看着他。“你是跟我说的？”
顾俊熙喝了口饮料，身子转向另一边。“废话。”
“因为练习册的事儿？”见顾俊熙没回答，陈丽雅接着说道。“举手之劳罢了，毕竟，想也知道班主任把你叫去是骂你的，想也知道你语文作业又没写，想也知道……”
陈丽雅一时语塞，自己还知道什么啊？还知道什么来着……
“哈哈！”顾俊熙立刻回过头指着陈丽雅，抓住把柄一般爽朗的大笑。“排比句没组成吧，还语文课代表呢？词穷！”
“你……”陈丽雅有些难堪，急得脸都涨红了。“有能耐你也给我组个排比句！还笑话我呢，你一个也举不出来。”
“来就来！”顾俊熙摆出一副像是与人赛诗的做派，想了想。“想也知道你最近又胖了，想也知道你这次又是班级第一了……想……”
一时词穷，顾俊熙也有些犹豫，但看见陈丽雅看着自己得意的表情。“想也知道你帮我抄作业的时候模仿我笔迹了！”
“嗯？”
顾俊熙看着陈丽雅有些尴尬的表情，至于么？不就是输了排比句了么？
不管了。
“怎么样？”顾俊熙一脸的得意洋洋。
虽然表情讨人厌，但耐不住那是张俊朗绝伦的脸，他冲着陈丽雅伸出“三”的手势。“三个，排比句……”
“顾俊熙，陈丽雅。”
老何深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顾俊熙缓缓回过头，不愿相信……
老何就那样站在门口阴沉着脸看向自己。
“老师……”
“下课去我办公室！”老何又看了眼陈丽雅，“你们俩！”
说完背着手走了。
“兄弟，”一旁顾俊熙的好友袁城走到顾俊熙旁边，觉得好气又好笑，拍了拍他的肩。“你完了。”
顾俊熙回过神来，“陈丽雅，对不起啊，这还没打上课铃，我也没想到……”
“别说了。”
陈丽雅低下头，咬了下下嘴唇中间，皱着眉，淡淡道。
第6章 初中校草
——
陈丽雅将写完的纸放在地上，用另一管笔压住，又拿起一张纸，站起身，趴在墙上，左胳膊整个压着纸，让纸不至于被吹飞，右手在纸上写着，笔尖飞快。
办公室的外墙，俩人被罚站着，面向墙，抄罚写。
“我去，”另一边也趴在墙上写着的顾俊熙看着旁边的陈丽雅。“你罚写也写的这么快。”
陈丽雅停住笔片刻，没看顾俊熙，盯着墙上的纸淡淡道。“因为我没那么多废话。”
说完又接着写。
顾俊熙看着墙上自己写的满满一篇的罚写，感叹道。
“老何真高，100遍本册全部必背古诗词”
他用右手食指和中指弹了下墙上的纸。“我现在感觉我写的都不是字了，是符号！”
“正好让你背了。”陈丽雅停住笔，看着墙上自己写的罚写。
“幸亏是自习课，要不缺了课，”
她转过头看着顾俊熙，“我就要被你害死了。”
“一节两节课的又能怎么了？”顾俊熙满不在乎。
他继续写着，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抬起头，看着陈丽雅。
“诶，得亏你不像那种会早恋的女孩儿，我感觉刚才老何都有点怀疑咱俩……”
“你别瞎说！”陈丽雅停住笔连忙说道，她没敢转过头看顾俊熙，便只是盯着墙上自己的罚写，怕顾俊熙看出自己眼神里的尴尬慌乱。
“诶你没听出来他那意思啊……”顾俊熙大大咧咧的说道。
“可能觉得我胖，不像是早恋的人。”
“可能吧……”顾俊熙琢磨着附和道。
竟然还答应？
“但我也不一定看上你啊。”陈丽雅转过头看着顾俊熙。“你学习那么差……”
“诶你！”
顾俊熙气得点点头，俊美的脸上，满是不服气。“行，还瞧不起人，我……”
看着陈丽雅的脸，顾俊熙眼睑微颤，片刻，他话锋一转，失落道。
“不过这次，的确怨我，就算我欠你的。”
陈丽雅放下笔，看向顾俊熙，这小子什么意思？
顾俊熙看着陈丽雅，又说了一句解释道。“算我欠你个人情，我以后一定会还。”
陈丽雅还是第一次看见顾俊熙这样严肃且坚定的表情。
她眼睑微颤，转过头，继续抄起罚写，淡淡道。
“随便。”
——
“诶，你看。”
初三两个学姐穿着一身绿色校服，捧着两摞作业，在走廊尽头，远远地看见了被罚站的顾俊熙和陈丽雅，互相低头嘟嘟囔囔说了一两句，便正色着，直到经过两人身边，走进办公室。
不一会儿，两个女生开门出来了。
陈丽雅觉得被人看见这样趴在墙上罚写会特别不好意思。
她脸红红的，也不写了，转过身站着，假装看着远处的操场。
两个女生看见顾俊熙自然地羞涩，淡淡一笑微微颔首。
看见陈丽雅时，却是不约而同的白了一眼。
一时就有些发愣。
陈丽雅又气又委屈，自己做了什么啊？而且差别对待要不要这么明显啊？自己不要面子的啊……
顾俊熙看着女生的背影，和陈丽雅得意地挑挑眉，贱贱的取笑她。“我这叫帅，你那叫怂。”
陈丽雅白了顾俊熙一眼，委屈的噘着嘴，气呼呼的。“你那叫祸及池鱼！我这叫被当做假……”
陈丽雅低了下头，神情有点低落。
“当做什么啊？”
“我有什么资格被当做什么啊。”陈丽雅自嘲地笑笑，转过身继续抄罚写。“我就是个只悲惨的替罪羊。”
顾俊熙看着正在写的陈丽雅，没有说话。
……
“铃……”
顾俊熙被办公室上面的喇叭里突如其来的铃声扰的连忙揉了揉耳朵。
离得近，声音特别大，这也太刺耳了。
上午的最后一节课结束了，到午休时间了，学校的广播便又发出微微的一阵电流的滋滋声音。
这是老化的校园广播一打开，所特有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