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摇垂着眸子,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道:“已经过去了。”
秦淮旭深吸一口气,“我回国之后听到了一些风言风语,但那些都是假的,不论如何,请你听一听我的解释。”
季星摇没说话。
秦淮旭就继续说下去,“订婚宴上,我离开并不是为了周继月,而是因为我接到电话,说我妈出了车祸进了医院。星摇,那样的情况我没有办法,不得不离开。”
“我去了医院,见我妈没事,知道是她故意把我骗过去的,我立刻就要回去,可是周继月说帮我拿到了七区的项目,但是要立刻去机场说服周时峥,机会只有这一次。你知道的,星摇,公司在去年上半年出了事情,公司上下几百号人的生计都压在我肩上,这个项目对公司来说很重要,我只能跟着周继月去机场见周时峥。后来再次在小区面前见到你,是因为我要回去拿护照,之后当天我就飞往了德国。”
秦淮旭凝视着季星摇,语气中有种深深的无力,“星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周继月的替身,我是真的爱你。”
秦淮旭自问自己说的这句话没有一丁点水分,他是真的爱季星摇。
外面一直有传言,说他把季星摇当做周继月替身,他从来都当笑话听,他从来都没有把季星摇当做周继月。
虽然第一眼见到季星摇的时候,他的确因为季星摇与周继月相似的容貌而多分了季星摇几分注意力。
可只要接触过季星摇与周继月的人都会很快发现,这两个人性格完全相反。
当年才十八九岁的季星摇,是一个拥有绝顶美貌,年轻鲜嫩得像是清晨还带着露珠的青草一样,笑容又如花瓣绽放般温柔治愈的女孩,一个男人喜欢上这样一个小仙女很难吗?
没有人能不喜欢十八九岁的季星摇,她就像是这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的集合,没有人不想拥有她。
秦淮旭至今还记得当时见到季星摇时那种惊为天人的惊艳感,他最初因为季星摇与周继月相似的容貌多看了两眼,就是这两眼他再也没办法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
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神思不属地追求了她三个月,当季星摇同意当他女朋友的那一刻,大概是他人生的巅峰。
可是...为什么后来一切就变了呢...
季星摇端起桌面上的水抿了一口,觉得之前的的那段恋情就好比这杯白开水,索然无味。
“我知道了,”季星摇放下水杯,声音没什么波澜,“你今天找我,就想说这些?”
秦淮旭这一番剖白,竟然只换来季星摇如此冷淡的态度,他心中一面感到一种失去什么重要东西的恐慌,一面又因为接下来要说的话而感到无地自容。
他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竟然会求到季星摇面前,“不是。”
秦淮旭忍着难堪,“星摇,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的公司在为你爸爸公司的一个项目供货,但是因为周继月从中作梗,这个项目出现了一点问题,没有办法按时交货。你能不能帮我跟你爸爸求个情,帮我争取一点时间。”
“这个项目对我们公司真的很重要,星摇,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找你,看在我们从前的份上,看在公司几百号人不能失去工作的份上,帮帮我。”
季星摇很失望,或者不能称之为失望,很难用一个词形容她现在的心情,就觉得现在回看,曾经她与秦淮旭的这段恋情真的是不值得。
秦淮旭以为季星摇不肯帮他是因为季星摇还在生气,“星摇,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你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你能消气,我怎么做都行。”
季星摇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可能是你误会了,之前说不认识你,不是在赌气,是因为车祸之后,我失忆了,不记得你了,前两天才想起来。”
秦淮旭有些惊讶,她之前失忆了?
季星摇,“如果你愿意听,我可以跟你说一声订婚那天我的经历。”
“订婚宴上新郎突然消失,我没收到任何消息,一直等到新郎通知取消订婚。宾客白跑一趟,等了许久,怨气很深,酒店到处都可以听到我上位失败被抛弃的议论声。我失魂落魄地回到小区,见到新郎带着一个与我很像的女人离开,我追上去,新郎没有给我任何解释,说我不懂事。新郎丢下我带着别的女人离开,没有看到后面我出了车祸,撞坏了腿,还失忆。”
季星摇说这些的时候语气淡淡的,像是说别人的经历,可是秦淮旭已经无地自容。
季星摇道:“后来从医院出来,还要糟糕一点,一个举目无倚的孤女,腿断了,工作也找不到,一瘸一拐地还被房东赶出来,没有工作,没有钱,没有住处,天很冷,还下着雨。”
秦淮旭身上已经开始颤抖,他无法想象季星摇是有多么的无助和绝望,而当时他在哪里?
...他在德国和周继月厮混。
季星摇还笑了笑,“其实我还挺幸运的,起码我没有冻死在那天,还生龙活虎地坐在这里。”
秦淮旭眼神痛苦,喃喃着,“星摇对不起,我当时不知道...”
大概是想起之前的事情,被当时那种绝望无助的心情感染,季星摇觉得胸闷得厉害,还有些恶心不舒服,她又喝了口水,压了压不适感,“秦淮旭,不管你以什么理由做出了那些决定,结果就是,你的一举一动,给我带来的都是伤害。”
秦淮旭只能干巴巴又无力地重复,“对不起...”
季星摇看着秦淮旭,深吸一口气,道:“秦淮旭,如果你真的对我有一丝歉意,你就不应该让我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