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星摇想了想,艰难地把人背回了福利院,藏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福利院的孩子大部分都是很多人一个房间,上下床,而像季星摇这样的大孩子,男生女生自然要分开,季星摇学习好,晚上经常要写作业写到很晚,老师就想办法给她弄了个小房间,让她自己一个人住,只是房间要更破旧一些。
季星摇学舞,虽然瘦,可胳膊上有肌肉,半拖半背着,花了大半天功夫才把少年弄回福利院,等终于到了福利院的时候,季星摇小脸热得通红,鼻尖上都沁了汗。
少年这么大一个人,保育妈妈不可能没发现,只是福利院也不是没有收过无家可归的孩子,又有季星摇说情,保育妈妈才没说什么。
季星摇把少年放在自己的床上,先脱掉他身上脏兮兮的衣服和裤子还有鞋子,然后给他盖上自己的被子,又忙前忙后地给少年弄来热水,喂他吃了退烧药。
等季星摇做完这一切,就拿出书包,坐在一张破旧的桌子前写作业。
过了半个小时后,到了放饭时间,季星摇想起还在发烧的少年,得给他弄点吃的。
季星摇饭量小,平时只能吃一个馅饼,这次她问老师要了两个,食堂的饭基本上是有定量的,像馅饼包子馒头这种东西一般不会剩,有的男孩子能吃,剩下的基本被男孩子吃了,季星摇不敢再多要,这两个馅饼她一个没吃,只吃了自己的那份白菜炖粉条,把两个馅饼留下给少年。
吃完饭,帮保育妈妈收拾了卫生,季星摇继续回到房间写作业,她怕馅饼凉了,问阿姨要了一个干净的塑料袋,包好了放在暖气片上温着。
少年吃了退烧药,身上裹着厚厚的被子开始发汗,不知道是因为难受还是做噩梦了,他眉头皱在一起,看上去很痛苦的样子。
季星摇坐在少年身边写作业,房间里只有笔滑动的刷刷声和书页翻动的声音。
季星摇虽然学舞蹈,但是成绩还不错,她的目标是一所私立高中,这所高中对于拿了奖的舞蹈特招生有免学费的政策,若是在校期间继续拿奖学校还会发奖学金,季星摇很心动。只不过这所高中对于文化课的成绩也有不低的要求,季星摇不像其他学生一样课后还能报辅导班补习,她拿不出高昂辅导费,只能自己一个人努力,老师留的课后作业做完了,还要自己买来题加练。
时间就这么不知不觉过去了两个小时,少年睁开了眼,入眼就是这陌生的环境,窄小破旧的小床,还往下掉墙皮的屋子,以及床边的那个破旧的用胶带包了边角的小桌子以及伏在小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的少女。
少女还在专心些作业,仍旧没有注意到他。
“这是哪?”少年的嗓子因为发烧还有些沙哑。
季星摇听到这声音才反应过来,放下笔,笑道:“你醒了。”
她尖尖的小脸上一双大大的鹿眼异常明亮,弯着眼睛浅笑的模样让警惕成刺猬球的少年都忍不住愣了一下。
季星摇:“这是蓝天福利院我的房间里。”
少年皱眉,福利院,他看着眼前的这个漂亮的少女,她竟然是孤儿?
或许因为这个身份让少年对面前的少女产生了一点同情,于是心中的戒备稍稍放下一点,语气也没有那么凶了,“是你把我带到这里的?”
季星摇点头,“你发烧晕倒了,外面下着那么大的雪,你还不穿外套,会冻坏的。”
少年低声说了句谢谢。
季星摇摇摇头,“不客气。”
“对了,你的烧退了吗?”
贺骁刚想回答,就觉得面前突然一暗,然后额头上突然贴上了一只柔软的手,贺骁从来没有与女孩子有过这么近距离的接触,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季星摇试了试贺骁额头的温度,又把手放在自己额头上试了试,感受到差不多的温度,才松了口气,“烧退了。”
季星摇把桌上的杯子往少年面前推了推,“你渴不渴?”
少年动了动喉咙,发烧需要及时补充水分,嗓子是有点渴,他接过水杯喝了口,“谢谢。”
少年刚喝完水,又见少女捧过来一个塑料袋子,问他,“你饿了吧,我给你留了馅饼,洋葱猪肉馅的,很好吃。”
季星摇像是刚交到新玩伴的小朋友,不知道怎么表达自己的友好一样,只管一股脑的把自己准备的好东西分享给小伙伴。
少年看着塑料袋和里面油乎乎的馅饼,眼中露出一丝嫌弃,他一金尊玉贵养大的少爷,端到他面前的吃食都是色鲜味俱全的,什么时候吃过这么不讲究的食物,这东西一看就让人没有胃口。
可是高烧消耗了能量,年轻的小伙子新陈代谢又快,再加上中午也没有吃饭,他的肚子不争气的发出了一声鸣叫,少年只觉得自己现在饿得能够吃下一头牛。
于是他再嫌弃这馅饼也不得不妥协,更何况少女眼巴巴地看着他的这幅献宝模样,他要是不吃会不会不太给面子?
少年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意思意思地吃一口,只是少年家教森严,没有在床上吃东西的习惯,刚要掀被下床,突然发现自己身上只剩了一件套在毛衣里面的蓝衬衫和四角内裤,裤子和毛衣不知所踪。
少年的脸色腾的一下就红了,他连忙用被子盖住自己,涨红着脸恼怒道:“我的衣服呢?”
季星摇:“你的衣服太脏了,会弄脏我的被子,放在水盆里泡着。”
少年脸色涨得更红了,“你...我...你给我脱的衣服?”
少女点点头,小心翼翼道:“不能让别人发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