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岩让宋苑先睡,说自己进浴室洗漱。一进浴室,就给陈非池去了通电话,陈非池接过:“怎么这个点儿了,还没睡?”
宋岩说:“别硬抗着等飞机,找个旅馆休息休息。”
陈非池不久前同她发消息,说因为雷雨天气,航班晚点,可能第二天到不了申城。
陈非池叹气:“别担心我,你好好睡觉。”
宋岩称是,却没有挂电话。
陈非池笑了:“还有话要说。”
宋岩咬咬牙,如实告知:“姐姐上我这儿来了,我说的就是……”
“邱安衍的老婆,你姐姐,我知道。”陈非池声音焦急,“她上你那儿干嘛,发生什么了?邱安衍有没有来找你……”
“他没有,他们夫妻矛盾,错在邱安衍。”宋岩三言两语,将前因后果和现在的安排道来,末了补一句,“非池,邱安衍对伯伯伯母做的事儿,怪不到我姐头上。”
陈非池沉默。宋岩以为陈非池介意,想要解释,却听陈非池道:“我哪里会怪你姐姐,我又不是糊涂蛋。只是邱安衍发病,或多或少可能和我有点儿关系。”
宋岩连忙反锁浴室门,走到窗边,这才开口:“是怎么回事?”
陈非池同宋岩将事情道来,原来他调查过邱安衍,知道邱安衍有社交恐惧症,怕见人。邱氏进东池集团召开股东大会那天,他采用心理战术,召集员工聚集在大楼,意在动摇邱安衍心理防线,让他不至于在股东大会上过于咄咄逼人。战术太凑效,那天邱安衍干脆没进楼。
说到这儿,陈非池抱歉道:“是过了些,波及到了你姐姐。”
宋岩表示理解:“商场如战场,心慈手软不就输了。非池,你别放在心上。”
陈非池笑:“本有我的过错,倒成你安慰我了。”
夫妻俩说了些体己话,宋岩声音渐渐地慢下来,坐在马桶上,一只手撑着头,直打瞌睡。陈非池察觉:“行了,赶紧睡觉去吧。”
宋岩道好,正欲挂断,陈非池却冷不丁道:“你怀孕的事儿,要不然还是和爸妈说一声。”
宋岩:“现在月份太小了,等稳定了再说不迟。”
陈非池马上道:“我们的宝宝肯定没问题。”
宋岩笑着接话:“既然没问题,那就让爸妈们忙自己的事儿,等事情忙完了,再说也不迟,暂时别给他们添乱了。”
陈非池嘀咕:“明明是添喜,哪是添乱……”
宋岩宽慰陈非池:“别担心我,我好得很,能吃能睡。再说了,你不是这两天就回来了嘛,我有你呢。”
陈非池闷声说:“岩岩,你要先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别人。别担心,我回来一准陪着你们娘俩……”
宋岩手轻轻放在腹部:“知道啦。”
宋岩回到卧室时,宋苑已经睡着了。宋岩为宋苑掖了掖被子,轻手轻脚的上床,躺了没一会儿就陷入梦乡。
宋岩美梦没做多久,就被宋苑踹醒:“邱安衍,快起来,我要尿/尿……”
宋岩懵了两秒,反应过来,宋苑这是以为还在自己家。她忙扶宋苑下床,宋苑却没好气道:“呆着干嘛?赶紧抱我起来,我走路不累的吗?”
宋岩想,她实在是抱不起。
遂提醒宋苑:“姐,我是岩岩,我抱不起你。”
宋苑静了静,“哦,是你啊……”
声音有气无力。
宋岩扶了宋岩去厕所,宋苑坐在马桶上,低头瞧自己浮肿的双脚。半晌,哑声道:“安衍跟着护理师学了些护理功课,每天都帮我揉腿和脚,缓解水肿。有天我心情不好,借口他捏脚太用力,一脚踹在他心窝。他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向我道歉,说他会轻点儿。”
宋岩沉默。和邱安衍一起生活,宋苑也许有错的时候,可宋苑是她姐姐,她的确确受到了邱安衍身体和精神上的伤害。说她护短也罢,她同情不起邱安衍。但宋苑却伤疤还没好,就忘了痛……
“主要是邱……姐夫身体抱恙,难免控制不住伤害到你和宝宝们。等他好转了,你再回去不迟……”宋岩只能暂时劝着。
“你说的有理。”宋苑愤怨,“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的,吓到了安衍,要是被我知道了,准绕不了他。”
宋岩没接话,两人回了卧房。躺在床上,宋岩却再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间,窗帘的缝隙里透出亮光。她拿起手机看了眼,已到早上六点半。而在半小时前,陈非池给她发来消息,说天气转好,他已上了飞机,预计晚上七点抵达申城。
重振精神,宋岩起床洗漱。
待她整理完,开了卧室门,便听见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她忙关上门,去了厨房。原来是宋母在厨房准备早餐,见她来,问她:“你姐姐睡得好吗?”
宋岩道:“可能月份大了,压迫到膀胱,起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