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回来的第一辆车汇报说前方有车辆堵路,一共是三辆车,两辆出租车,一台救护车,可以觉察出车内有着多人,但因为不见车内人现身,不明情况所以未做停留果断后撤。
敢堵警察的路?这朗朗乾坤众目睽睽的,如此明目张胆,不啻于找死,与丁露同行的男同事名叫张潇宇,也是培训中心的法务,他表示,不需要做什么,目前车队已然进入了全警务监控区域,只要培训中心监测站发现了就会出警,自己一方只要做好防范应对即可。
正当「749」成员和治安大队的警员准备采取防范措施之际,漫天飞雪中驶来了三辆车,是三辆前方堵路的车,他们依次停靠在道路的左侧,显然并不是想堵路,可能是有什么需求,人们描述事态时总习惯于夸大其词,丁露想到的如此大雪纷飞的糟糕天气下,坐在车里总好过站在雪里吧?
三辆车同时打开门,现身者是三男两女,三男之一是名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余下二男并没有上前,而是站在车门前静候着,医护人员伙同两名女性一同向前走来,远处传来一阵警用车辆的鸣笛声,显然警务监控方面已然出警了。
两名女性手中都拎有物品,年轻些的女人拎着一个购物袋,年长者看不清面容,从身姿上看应该是年长者,戴着少数民族特色的头巾,怀中貌似抱着一个什么物体,医护拎着一个箱子,三人微闭着双目用闲置的手臂阻挡着扑面的风雪,亦步亦趋地缓慢前行着。
想必是刘文武的亲友,李文和这样想着,随后又否定了这个想法,他清楚绝对不会是刘文武的家人,而是友人,缘于刘文武与家人间的关系并不和睦,尤其是母亲过世之后,可谓是「穷人闹市无人问,富人深山有远亲」莫过于此。随即果断下车挣脱阻拦,迎上前去。
两名「749」成员先一步走在了李文和身前,距离三人五步远时示意停步,可能是想留出有个缓冲带来,却不料被李文和直接突破了,虽然李文和并不认识三人,但他知道能在如此气候下风雪无阻的来探望刘文武的即便不是亲人也胜似亲人,他当前能做得除了无理由近身外再无二选。
李文和双臂环住一老一少两位女性,对着对面的男性医护点了一下头,算是招呼,左侧年少女子身材较矮,长相一般,穿着一件浅红色羽绒服,更显得圆乎乎胖嘟嘟的,年纪大约四十来岁。
年长者是位具有少数民族外貌的女性,年纪应该在六七十岁上下,一张满是沟壑的苍老面容上挂着欣喜慈祥的笑容,注视着老人慈爱的面庞,李文和心底涌现出一丝暖流。
男性医护四十多岁的年纪,看向自己的双眼中尽显关怀之情。
由来路上驶来两台警用车辆,看车牌是本地的,车顶闪着警灯响着警报,即将到达救护车边时关闭了警报器,其中一辆车停在了救护车一侧,另一辆车直奔李文和所在的车队,随后现场有治安大队的警员上前与之交谈,四名「749」成员始终静立在李文和四周。
“想着你没能回去,一应生活用品我都带来了,天凉了给你买了套内衣,也不知道这里让不让……送。”年少女性说着话举了一下手中的购物袋。
“我带来了你吃的药,胰岛素可能不能随身带进去,我给你找了个药箱,我担心这里的药过……不应时,针头也在里面。”男性医护说着话,也扬了一下手中的药箱。
“呃……”年长老人看向李文和的双眼有点儿湿润,她抱着怀中的物体有种欲交又止的迟疑,一副欲言又止的祈盼神情。
第66章 、逃离
第六十六章、逃离;
李文和知道自己是假冒刘文武,但对于该如何应变,并不得法,踌躇间显得有点儿茫……
第六十六章、逃离;
李文和知道自己是假冒刘文武,但对于该如何应变,并不得法,踌躇间显得有点儿茫然无措,低头掩饰窘态的无意间注意到大娘的双脚上穿着一双极其破旧的布鞋,已经湿了大半。
骤然间,当年时值自己出生不足百日,因为想出去观雪,他当然清楚,在母亲的悉心看护下是断然不可能如愿的。
为此,李文和舌抵上颌憋晕了自己,让母亲误以为自己得了急症,需要火速地赶往医院,虽然自己被包裹的异常严实但毕竟已经身处室外了,尤其是母亲摔倒后,自己已经完全能够融入进雪景了……
突然间,李文和忽然自心底滋生出一丝通透的羞愧悔意来,那是一九六九年元月正值腊月,母亲因为急切和匆忙,甚至来不及穿鞋子,她穿着拖鞋怀抱着自己一路狂奔的气喘嘘嘘,因为塑质的鞋底在冰雪路面上变得奇滑无比,无数次的摔倒致使母亲不得不甩脱拖鞋赤足狂奔……
是了,母亲双脚的冻疮就是源于那次,后又因治疗不及时而感染恶化……
每到初春和入冬季节,母亲双脚就会呈现出复发溃烂,时时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气息使得李文和异常厌烦与母亲的相处,一心盼望着快快长大,远离这个邋遢不洁的女人。
虽然后来自己随母亲远离了西域,定居南方城市后母亲的脚疾情况有所好转,但那份根植于李文和伴随着幼年成长又摄魂夺魄的惨痛记忆,使其无法闻及丁点儿的腐朽气息,而现实中生活的压力总难免差强人意,故而更加变本加厉地渴望着能够独立远离那根植于意念之中的腐朽肮脏之境。
在这一刻,李文和忽然意会到了什么,复杂烦躁的情绪使得李文和在这一刻里有了一丝懊悔,母亲的脚疾是隔阂母子间最大的隐患,自己能如此厌烦,那么对于身患者又是怎样的折磨?正所谓「狗不嫌家贫子不嫌母丑」,自己呢?
“大娘给你炖了肉汤,到了这里,才知道规定是不可以吃的,所以……”年少女子轻声道。
“不能吃吗?”李文和问向身旁的「749」成员。对方迟疑了一下点点头。
说实话李文和并不想吃,虽然也有点儿小饿,但看到老人周身无一物,只怀抱着这么一个保温壶,显然就是来送汤的,一份浇筑着关怀和不知内容的热汤,能够如此用心,可见老人与刘文武之间有着非凡的关系,李文和揣测着;
飞机上的餐食实在是不敢恭维,一直以来养尊处优注重生活品质的李文和,对于饮食质量的卫生要求从没放低过标准,虽然他并不敢肯定老者熬的汤是否能达标,但就这份情怎能让人漠然,何况人还这么大岁数不说,路途必然也不会近,且又在如此恶劣的天气里。
揣摩了片刻,对于三人的莅临李文和没有丝毫概念,显然对方也已然就把自己当做了刘文武本人,所以也没有丝毫的人物介绍,至于应该是怎样的一种社会关系,更无从得知,现阶段里的李文和很是被动。
“大娘这么岁数了,又这么远,你起码尝尝,也别负了老人家的一片心吧?”女子适时也帮腔道。
正当李文和准备去接大娘半递犹豫的保温壶时,传来一声暴喝——
“住手!”随着声喝,陆续走上来两位全副武装的警察,显然他们是后续驾驶警用车辆抵达的警务人员。
来到李文和与三位之间,强行逼退了三人,将四人隔离了开来,并即时对三人展开了审查和身份验证,口气却是非常的不友善,那种居高临下的俯视气势一览无遗。
“报上你们的姓名,性别,职业,所在单位,到此的目的!”
“骆文娟,女,职大教师……来探望朋友……”
“李继刚,男,120司机……来看我……朋……兄弟……”
“凯丽努尔・古丽丹姆,曼(我)……是……给提付(个体户)……来来……来松(送)……松盘(饭)……”
三人显然还是有点害怕,随即自报了家门。老人说着生硬的汉语。
“你们呢?”一警员对着李文和等五人质问道。一名「749」成员乖巧地掏出证件出示着,看得出接过证件的警员显得异常吃惊地持证的手哆嗦了一下,慌不迭地归还了证件后,还敬了个礼。
“探视有规定,非直系亲属不得探视,况且探视制度也需要走申请的程序,你们这样的行为妨碍了正常的司法公……”另一警员喝斥的话语没说完被丁露阻断了。
“等等……”说着话的丁露疾步走向了三名造访者,低声安慰着他们。
“他们不过是嫌疑人的亲朋好友,来给他送点儿生活必需品,我……”
丁露侧过身对两名警员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后至的一名警员的不耐烦情绪打断了。
“这大冷天儿的,你们是图新鲜玩儿哪?”警员揶揄的口吻说着风凉话。
之前看过「749」成员证件的警员疾步走到同伴身侧低语着,使得听者无不露出惊异的神情,不住眼地打量着李文和等五人。
随后上来了市局治安大队的民警,他们显然也不了解四名随车押送刘文武返回的「749」成员的身份,所幸路上没有起摩擦,一开始他们以为四人是内地警员,也很看不惯四人的拽,不成想居然是军方特种部队的,如此看来,「猫哥」敢于独自对抗高利贷势力原来是有军方靠山呀!
正所谓「人的名树的影儿」,如此态势之下,现场的所有警员突然间都有了360度的态度转变,甚至对骆文娟等三人也没有先前的那么颐令气使了,其中一名警察还脱下自己的警用大衣披在了凯丽努尔的身上。
李文和内心一阵懊恼,本打算借用喝汤的契机闹点事儿出来,以此达到拒绝继续前往培训中心从事并不熟悉的矫正侧写的计划在如此态势下显然已经泡汤了,李文和内心不得不重新审时度势谋划着另外的出路。
凯丽努尔打开了保温壶,一股腥臊气息使得李文和的嗅觉颇不舒服,这闻着如此刺鼻,怎么下咽得了,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强灌下去,因为这种汤必然是刘文武喜爱的,他要想演的像就必须得喝下去还不能有丝毫难下咽的表情,真考验人啊!
就在凯丽努尔端着保温壶喜滋滋地走来之际,突然被丁露阻拦了,她示意凯丽努尔需要先食用一下以保证汤的安全再或者让她先尝一下也可以,这个举动很让凯丽努尔为难,她可怜巴巴地偷眼看向李文和,貌似有什么难言之隐般的犹豫,给众人的感觉汤的确有问题,凯丽努尔是不敢喝也不敢让丁露尝。
但李文和从凯丽努尔的眼神中看出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凯丽努尔是舍不得喝,从其抱着保温壶的身体姿势上看,汤里应该是什么稀罕物才贴切,凯丽努尔对着骆文娟说着什么。
“大娘用四桶牛奶换到这么个秘方,配以十多味名贵中药,熬了六个小时,专治你……障碍……那病的,这每一滴都很珍贵。”骆文娟迟疑地说完自己倒是先笑了。
“这么稀贵,那别浪费了。”李文和说着话,直奔凯丽努尔迎上前去,凯丽努尔的神情也是异常意外地兴奋,脸上绽放着欣喜的面容,她疾步走向前来,一边举着怀中的保温壶一边忙着拧壶盖,却不曾想中间站着丁露和两个警员。
不知是天意还是蓄意的,五人身形交错递进过程中,也分不清是谁,导致保温壶摔在地上,珍贵的汤悉数撒了个点滴不剩,凯丽努尔惋惜地蹲在地上一阵懊悔,忍了一会儿之后还是哭了。
李文和见过章淑雅背地里落泪的场景次数并不是很多,也就屈指可数的那么几次,不知为什么每一次都能烙进李文和的记忆,想忘却总是挥之不去,最近的一次是在上个月十号,刘文武强迫自己读古文强化灌输「百善孝为先」的古训,母亲那天就曾经流过眼泪。
眼前凯丽努尔强忍的饮泣神态震撼着李文和的记忆,尤其是在此刻,在洞察了致使母亲脚疾的症结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层叠的挥之不去的愧疚之情。
李文和俯下身蹲在凯丽努尔的身侧低语着,偶尔会像哄小孩子般地用自己的肩膀触碰一下凯丽努尔的身躯,场面简直温馨到了极点,这是他记忆中与母亲唯一的亲昵举动……
恶劣的天气似乎也被感染到了,雪稀稀落落的已经小了很多。
此时后到的出警车辆接到培训中心监测站的线报,说是有面包车相随与车队身后,从其车身挂着的横幅字迹上推测可能是鸟市借贷业的催讨队伍,他们的目标应该是刘文武替人承揽的担保债务的问题。
丁露对于刘文武的认知仅限于业界和民间的传闻,据说刘文武其人具有非凡的能量,其「猫哥」的绰号就源于此,至于是怎样的一个不凡,也无从了解,但是独属于他的那款稀有的p型血,继而成就了他的存在。
事实上,除了业界传说的他精通于社区矫正类别之外,他的口碑在西域民间好恶参半。
说起来最经典的莫过于就是他敢于单挑「影子银行」和「地下钱庄」(高利贷)以及后续产生的「套路贷」奇闻异事,说起来与社区矫正相比,刘文武更擅于与民间非法借贷业的抗衡,丁露当前报考的宏观经济学论文就是这个命题,这也是她自愿请缨来接刘文武的契机,有点儿假公济私之嫌。
第67章 、偷鸡不成蚀把米
第六十七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民间各行各业由于急需资金向他人借贷的现象是比较普遍的,在法律上叫民间借贷,……
第六十七章、偷鸡不成蚀把米;
民间各行各业由于急需资金向他人借贷的现象是比较普遍的,在法律上叫民间借贷,一般情况下,民间借贷行为的利息都是自行约定,所以造成民间借贷的利息比较高的就有可能形成高利贷,虽然高利贷的存在受法律约束,但这种见不得光的暴利行业使得很多人甘愿铤而走险,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地下钱庄多是以发放高利贷形式的钱庄,这些钱庄一般为黑恶势力所经营且身后有保护伞,时常以高利贷赚取暴利。
比较常见的是「砍头息」,「驴打滚」和「夜十三」等模式,虽然法律对超出年利率的限额有明确界定,但事实上阻挠执行的力度并不高。
当欠债人不能按期还钱时,高利贷一般都会恐吓欠债人甚至威胁欠债人的家人和朋友以便他们还钱,就算欠债人碍于不堪骚扰报了警,往往也只能解决一时的窘迫,正所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有些时候就算是警察也会碍于潜规则(保护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说到贷款,让人惧怕的就是套路贷和高利贷。很多以为这两种贷款都一样,反正都是骗人的。其实这两种都是贷款,但是有很大的区别。
按照套路贷的官方解释:套路贷是以非法占有为目的,让受害人签订变相「借款」借贷抵押等相关协议,通过恶意制造逾期,制造虚假银行流水等手段形成虚假债务,然后借助诉讼、暴力等手段,最终达到非法侵占他人财产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