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有一点李娜有点儿懵,那就是何如颖一开始说对珍妮及时施救的是刘文武,却立即遭到了珍妮的否定,其中还有不同质问的声音,何如颖又急忙改口更正,说自己吓傻了认错了人,李娜才得知两人此刻还都在医院保卫科里,随即立即就赶了来。
骤然看到小姨,可以想象珍妮会如何的欢欣鼓舞,其实认真说起来珍妮已经临近体力透支的边缘,一连串的事就没能给她丝毫喘息的时间,眼见着最亲的亲人就在眼前,瞬间的放松使得珍妮出现了短暂的脱力,好在是在医院里。
——11.10.08:22.
得知李娜先一步到达了鸟市,李莉说实话有点儿懵,虽然她也清楚李娜不会怪自己,事不亲为,但大人之间的事转嫁给孩子怎么说似乎都有点儿牵强。
所以,李莉为防止路上出状况,连夜催促丈夫动身驱车前往鸟市。
全程555.8公里跑了足足八个小时,按照导航计算的时间不足七小时就能抵达,也不知道是车不行或者路况不好再或者是何海生的驾驶水平不佳,反正到是真到了,只是晚了将近一个多小时。
僦在车里一夜,颠簸异常的睡眠使得李莉的精神面貌奇差,抵达李娜发的定位——
西⚹宾馆后,遭遇了短暂的安检审核。见到李娜互致问候,得知俩孩子都还没醒,李娜特意专门新开了一个房间让何海生休息,奇怪的是服务人员未做人员登记,连问都没问就开了房间,如此不严谨的管理疏漏使得李娜感觉很不以为然。
最先起来的是珍妮,估计还没倒腾好时差,经过医院的救助及一夜的恢复,珍妮显得很精神,原本信心满满的想给母亲报个平安的她却意外地遭到汪云涵劈头盖脸的一顿臭骂,以至于挂上电话的珍妮一时都没缓过劲来。
“也就是她不在这,真要是在,我有一万个理由相信她会扇你,有你这么做女儿的吗?”
李娜怒道,悄悄给汪云涵拨通了电话,这口怨气她必须替汪云涵出出来。
“我……我……对不起……我……”珍妮听到小姨这么说才算是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走就走了,起码应该打个招呼吧?合着这么多年的教育白瞎了?”李娜继续深化着珍妮的认错意识。
“对……对……不起……”珍妮局促着。
“你是谁?国际级科学家,谁能有你珍贵?我们算什么,不过是人老珠黄遭人嫌弃的孤老婆子而已,我们哪敢拽你的后退,哪敢过问你的去处……”李娜话没说完,就被珍妮哭着抱住了腰。
珍妮的哭泣着实感动人,她这种不加掩饰的泪奔完全没有做作也没有丝毫遮挡,看的李莉很是震惊,一眼就能区别出非实力派职业演员的标准,是完整的真情流露。
挣脱开的李娜看着手足无措瘫坐在地上「哇哇」大哭的珍妮哭笑不得,这孩子打小就是这么直率,本是个不怎么爱哭的孩子,但一旦哭起来就会石破天惊,小时候也是这样,珍妮天生懂得积蓄压抑,或许这也是高智商人群的共性吧!
“……⚹&我操……”珍妮发出着含混不清的发声,扯开睡衣指着肩胛,想是在争辩什么,李娜清楚不过渡完哭泣的高峰,啥都是白费,倒是李娜注意到珍妮的左肩胛处有个拇指大的淤血印记。
何如颖适时地被惊醒,揉着朦胧的双眼来到客厅,看到珍妮的哭相不自禁的莞尔,让她瞬间想起昨夜在停车场上,珍妮毫不掩饰地仰面悲哭的场景,又适时地看到母亲的怒容,显然自己的确有些失礼了,慌忙凑到珍妮的身边安抚她。
“妹妹这是……又怎么了?昨晚就刚哭过,怎么今儿又……”
“五把……微……森马……不……腰%……为(我爸为什么不要我)?”珍妮忽然对着何如颖问道。
“你见着他了?在哪儿?”李娜当然听得懂珍妮的发声,急问道。
“哼……”珍妮佯装气愤地别过头去。
“现在没公安,昨天是我没注意,刘文武……哦……不应该是叔叔……叔叔……对不起,是我口误了……”
何如颖一时忘却了自己口没遮拦地忘记了尊称,慌不叠地藏头颔首又自掌嘴的滑稽举动使得珍妮破涕为笑,她的表情使得李娜和李莉又都笑了起来。
“叫伯伯。”李莉更正道。
“是!刘伯伯真的是替珍妮硬挨了枪手的射击,那针就插在刘伯伯的后背上,也不知道他从哪冒出来的,就这么一眨眼的工夫……你看到了吗?”何如颖叙说着问珍妮。
“从重力角度上分析应该是高处,对!是高处,按照天体量学的计算公式,我感觉承载的回旋力是……”
珍妮不愧是科学家级的腕儿,连自己被动承受刘文武的保护力来源都分析的头头是道,但听得李娜等三人无异于天书。
“然后呢?”李莉问道。
“我们先是到了拘留所,见完他离开之后,晚上他就给送来了,说是低血糖症急救……”珍妮话没说完,被李娜截断了。
“低血糖症?怎么造成的?”
“说是他自己过量注射导致的,糖尿病体质病人原本就容易引发低血糖症吧?”珍妮问李娜。
李娜当然清楚糖尿病人最易诱发低血糖症,一般情况下正常服用降糖药物因饮食中糖耐量的不足而引发低血糖症的几率占一半的概率。
而刘文武进入拘留所已经有半个月之久,血糖一直控制的相对平稳,却在珍妮接见完之后就出现了低血糖症,显然是有的放矢,过量注射胰岛素的行为完全就是在玩命,由此可见,珍妮的出现形成的震撼力。
“知道他注射了多少个单位吗?”李莉插嘴问道。
“拘留所的警察说好像是六七十吧?”何如颖应声道。
“多少?”李娜惊叫。正常人过量注射胰岛素的量一般而言要看承受者体质,但也不超过六十,何况是一个患糖尿病体质多年的病人,刘文武这是势在必行的举措,他的目的显而易见就是为了离开拘留所,抵近珍妮。
“然后呢?”
“然后……就来了军方医院的人说是要接走爸爸,还不让人跟随,我就抓住了他的手,你猜怎么了?”说到这里的珍妮故意卖了个关子,神采飞扬地问李娜。
“快说!”李娜怒道。
“我一抓住他的手,他立刻就给我回应了,爸爸的手劲儿好大,可惜……时间太短了。”珍妮不无遗憾地低下了头。
“后来呢?”
“后来……就在停车场上出了那事儿,再后来就来了他的朋友,把他抢走了……再后来……又来了个人假扮他……是吧?”珍妮说完向何如颖求证道。
“再后来就到了警务站,又到了保卫科,只是不知道坏人抓没抓住?”何如颖不无遗憾地问道。
“只要有了线索就跑不了他们。”李娜应声道。
李娜手机响了,是汪云涵打来的,忽然间意会到想必是汪云涵喊叫无人应答,就收了线又重新打来的。
李娜举着与汪云涵的通话手机,惊奇地问珍妮:“你刚才说谁打你?”
显然珍妮最初的那句含混的发声,众人听不懂,但身为母亲的汪云涵听懂了。
第76章 、天谴的定义
第七十六章、天谴的定义“是……她……”仅仅这两个字就使得珍妮不由自主地产生着恐惧的……
第七十六章、天谴的定义;
“是……她……”仅仅这两个字就使得珍妮不由自主地产生着恐惧的震颤,她不自禁地四顾了一下,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委身在李娜的身边,显然还有些余悸未消,李娜当然猜得到珍妮口中的这个「她」是谁。
“这个淤血就是她弄得?”李娜指着珍妮肩胛的淤血处问道。
“好凶的……她,就用两根……手指,痛死我了,还有还有……她能把这么粗的一根钢管用手轻松地拧成麻花,好可怕的……”
珍妮惊恐地用双手比划着足有碗口粗的口径,面露惊惧色。
“谁呀?”李莉问道。
“祝馨柔。”李娜说道。
“谁?”李莉要惊了。
“可能是假冒的,目前还不能确定。”李娜敷衍道。
“她跟你说什么了?你不告而别是不是也是她胁迫的?”电话那头传来汪玥涵的质问。
“她说……我出过一次事故,是我爸救得我,还做了手术,删除了记忆,还说……还说……说……”
珍妮显得很是局促地支吾了起来,气的李娜大声呵斥着问说什么。
“小姨骂我……会遭……天谴……小姨,天谴是什么?”珍妮懦懦地问李娜。
显然祝馨柔将当晚发生在医院里的不幸又都告诉了珍妮,也就是珍妮的记忆已经被删除了,所以才无法验证,如此看来,刘文武第一时间救出珍妮就选择做记忆养成的举措是多么的明智,难不成他有未卜先知的超能吗?
“没有的事,你别听她胡说。”李娜慌忙否认。
“那天谴又是什么?”珍妮追问道。
“天谴……就是你做了违背人伦道德的坏事,你会遭遇上天不可逆的惩罚。”何如颖应声答道。
“怪不得,祝姨说我伤害过爸爸,之后的事故……和昨天的事应该都是天谴范围里的吧?可我怎么就想不起来呢?难不成我还真之前见过他吗?可他为什么不认我呢?”
很显然,珍妮还是颇信祝馨柔的话的,这一刻里她显得很是迷茫失措。
开着电话免提的那头,已经传来了汪云涵的咆哮声,难怪汪云涵发怒,当时珍妮偷袭刘文武时,在场的有李娜和沈小岑,汪云涵并不在现场,是沈小岑事后告诉她的,如果不是祝馨柔了解全貌又怎能知晓的如此清晰。
记得当时珍妮实施完偷袭之后,李娜喊出那句「你非……早天前的」含糊发声之后掌擴了珍妮,导致珍妮悲愤地独自离开医院,上了孙明福的车酿成事故,而恰巧被途径现场的祝馨柔发觉,也是缘于她提供的线索才使得案件侦破的如此迅速。
“你怎么可能伤害得了他?你爸可是一等一的高手,他一个人同时对付三五个人都绰绰有余,你……省省吧!”
李娜之所以这么说是想否决珍妮珍妮心底的结,她很清楚珍妮的自负,也是源自达到了截拳道和空手道的段位,若论单打独斗珍妮的身手绝对不弱。
“你是说我不是爸爸的对手?”珍妮半信半疑道。
“当然了,刘文武什么身手,问问你大姨!”李娜将绣球抛给了李莉,这是无意措施。
“你问我还真问着了,记得当时我们都还在上大学,也就十二十岁时,刘文武同学打的第一个人叫海……
什么,是个一米九几体壮如牛的大块儿头,他是来来委培进修的成年体育健将,刘文武同学愣是用一个烟灰缸打破了他的头,他还哭着告老师来着……”李莉回忆着年少青春的美好,神情洋溢着丰满的喜悦。
“真的……假的啊?都成年人了……还哭?”
“那么大块头的一个人哭起来是什么样子?”
珍妮和何如颖同时开口问道,神情中满是欢欣鼓舞的不信任神情,这是明显的偏向情结,显然两人已经自觉纳入了刘文武的阵营,这即是人性中体现充分的阵营效应。
“哭不哭……跟成不成年没什么关系吧?前不久你爸就因为夹了手疼哭了,我还哄了他好久呢!”李莉对何如颖说道。
珍妮的眼神一亮,显然李莉的这个比喻是真的有道理,成不成年跟哭没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我爸呢?”何如颖貌似突然回过味来似的,急问道。
“睡着呢!早上刚到。哎!对了,娜娜,刚才给老何开房时怎么连身份登记都没做,这里是啥地儿这么高大尚的,太牛了你!”李莉说着话竖了下拇指。
李娜其实也没有完全搞清楚状况,昨晚来的较晚,基本没做什么停留就直接到了客房里,应该是杨晓娟代办的吧?
杨晓娟是李娜远房表妹,到底有多远李娜也搞不清楚,杨晓娟上大学时一直借宿在李娜父母家,接待李娜此行完全是为了还人情。
“你是不是又虐了他一晚上?”感觉何如颖有种想跟李莉找事儿的架势。
恰巧她手机响了,何如颖看了一眼来电,面无表情的接通后通着话。
李莉显得有些尴尬,女儿打小就跟何海生亲,搞得自己倒像个后妈,尤其是越大就越明显,李莉充分相信那句俚语——「女儿是父亲前世的情人」,这爷俩真的是像极了。
“这趟来的急,没顾上带什么礼品,瞧把你一家都惊扰了,这大老远的,不如咱出去转转,顺便给孩子买点儿啥!”
李娜嘴上这样说着,心底真心想打破眼前的僵局,她想当然地能切身感受到李莉一时的沮丧和单一的失望。
养女儿对于父母来说其实就是一个自寻苦恼的历程,尤其是当父母年迈时尤能百感交集,感悟深刻。
“好啊好啊!礼物应该由我来买才对,能不能带上……”珍妮及时接口道,言下之意有想捎带上刘文武的意向。
“你知道他在哪儿吗?军区医院那么大,怎么找?”何如颖实事求是地问珍妮。
“打电话呀!”珍妮一语道破天机。
如此简单而又浅显的举措怎么就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