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是欲的墓志铭——刘禾
时间:2022-02-10 08:30:25

  鉴于汪兆明在国际商界的声誉及影响,国家外事机构,西京市政府和商联均派出代表举办了隆重的欢迎仪式,汪兆明显得很低调,予以了全程配合,该会见的会见,该拍照的拍照,称此次路过西京纯粹是家聚并无其他意向,明确表示将会下榻汪云涵的私宅住所。
  陪同汪兆明此次入京的还有瑞士BCI集团的CEO瓦伦汀・德萨及其随行十人,以及时任董事长的三哥汪云海,执行董事五哥汪云涛,时任财务总监的四姐汪云美,资产核算部的六姐汪云洁及所属部门的六人,助理智囊团一行四人及保健医生四人,瞬间将汪云涵的四合院挤了个满满当当……
  母亲何月秀的病情不容乐观,现阶段已经认不得人了,需要专职保健医寸步不离地守护,骤见汪云涵时似曾相识,呈现出一种病态式的顾盼没过多久就有病情发作的态势,吓得汪云涵逃似的离开了,内心却是极度的愁苦。
  说起来真是不可思议,身患抑郁症的汪云峰骤见母亲之后,反倒使何月秀的病情出现了好转迹象,这在保健医看来就是典型的同病相怜,此刻的何月秀一改昔日病态的慵懒颓废,看待儿子的眼神也极具慈祥温柔了许多,但除汪云峰外对其他人依然如故。
  母亲的症状让汪云涵很是担忧,她并非不了解父亲缘于何故如此固执地听信传闻的道听途说,非得一路劳顿地带母亲外出,汪兆明不可能不了解母亲的身体堪忧的现实状况,更何况西域当下已经渐入冬季,母亲又极度畏寒,何以非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呢?
  对于军警方面密报反馈的刘文武南下之行在湘赣地区医治好了一名常年患精神分裂症的女性患者的说法,汪云涵也是半信半疑,这种无丝毫科学依据的歪理邪说让汪云涵很是抓狂,何况她自己也近距离接触过刘文武。
  更有甚者只此一件事就使得刘文武瞬间被披上了精神大师的名讳。
  虽然自从刘文武自上月十号抵京后的的确确彰显出诸多不俗,军警方面称其附带某种暗黑能量,其实在汪云涵看来,说白了不过是气功养生之道,汪云涵对道法修炼是认同的,源于汪氏家族中就不乏道教中人,精通摘星占卜之术士。
  但有一点是不容争辩的,那就是如果刘文武真具备传说中的那种暗能量,何以还要借助弟弟汪云峰的病情展开什么心理学领域的行为疗法,汪云峰是珍妮的亲舅舅,论起来应该也算是刘文武的大舅哥,如果他真有那个能力,又何必南辕北辙视而不见?
  所以汪云涵一直在思忖着是不是应该跟父亲将此事先挑明,将母亲的危险系数降到最低,如果真有必要,哪怕是采取什么手段或者策略让刘文武重返西京,也好过母亲重病之身亲赴西域的冒险之旅,相比而言,孰重孰轻汪云涵焉能没有辨识。
  对于现阶段情况下让刘文武重返西京的把握,汪云涵相比于之前有更充足的胜算,缘于女儿珍妮的介入,从种种迹象来看,刘文武对于珍妮的莅临是非常上心的,显然珍妮对于生父的依赖也是有目共睹的。
  因此,父亲原计划的西域之行是否有此必要,就成了当下重中之重的选项。
  如果父亲带母亲前往西域只是为了找刘文武治疗的话,就完全可以规避这旅途之险,虽然汪云涵并不是很了解章淑雅口中的刘文武重返西京的概念,但依托珍妮和李娜,让刘文武重返西京的概率不低,但前提需要刘文武必须完成拘留处罚。
  从西京市仿山分局十月二十六日开具的处罚当日算,应该是在本月十四日结束,现阶段虽然刘文武并没有被羁押,但依旧处于事故就医的处罚拘留期内的,而他的这种性质又不同于规定范围内的请假,更区别于保外就医的范畴。
  一开始汪云涵并不觉着什么,无论哪种就医反正都以不受限制羁押为目的,结果跟陈晓通完电话以后才得知,刘文武遭遇的这款就医属于拘留所内部医疗事故的范畴,拘留所不但要被追责还需要承担其全额的治疗费用,足见刘文武的算计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使得汪云涵越发地对其恐惧。
  ——11.10.23:48.
  辗转无法入睡的汪云涵,回忆着早些时候自己对父亲苦口婆心的劝阻无果的境遇,不久之后即接到兄长的代传指令,明早即刻动身赴西域,心里老大不是滋味,但凡父亲只要是定了的事,无论是谁绝对不容更改,这么多年了依旧一如既往。奈何?
  问了智能小助时间,这个点儿了也不知孩子睡了没,汪云涵知道西域与西京存在着时差,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拨通了珍妮的手机,电话通着无人接听,连忙换李娜的,结果是占线。
  汪云涵睡意全无,似乎听到门前有响动,随即裹紧睡衣抵近门边,骤然间看到门前趴着「雷塔」。
  看到爱犬,使得汪云涵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刘文武,自打那晚雷塔遭遇力竭被刘文武救助之后,这只犬似乎就改了性情,白天极少现身不说,除了汪云峰外不再喜欢与人嬉戏,玩闹,雷瓦则不同。
  但到了晚上只要一关闭院门就会进入夜巡的状态,而且还无需人指导,巡视线路以围绕院内建筑物为主,多数时间都是雷塔带着雷瓦巡视,俨然一副训练有素的势头,雷瓦显得很无奈,只能跟随。
  最让汪云涵惊喜外加惊异的是,珍妮做完养成记忆手术后回到家中的全部时间里,雷塔居然寸步不离地守护着她,白天就睡在珍妮房间的门厅内,随时会跟随珍妮外出散步,而珍妮也热衷于给雷塔洗澡,梳理毛发。
  到了晚上两只犬依旧一如既往地做着夜巡值守,与往日不同的是,此时的雷塔始终会让雷瓦值守在珍妮的房门前,自己进行巡视,整晚都不停歇,直到汪云峰起床给它们喂食,即宣告夜巡结束。
  此时的雷塔吃完喝完会依然如故地趴在珍妮房间外的门厅内休息,雷瓦则在犬舍内。
  雷塔乖巧异常地趴在汪云涵门前,口中发出着「嘤嘤呜呜」的低吟声,并不时地用嘴轻触着汪云涵的脚踝,摇着蓬松的大尾巴「噗噗苏苏」地极具献媚之相。
  “vit,?bersetzen sie alles……(德语:全译雷塔诉求……)”汪云涵适时呼唤智能小助vit。
  “Ja, herr, er bittet darum bringt mich zum meister(德语:是,主人,它请求——带我见主人。)”智能小助发出回应声。
  汪云涵蹲下身抚摸着雷塔的脑袋,思忖着……雷塔口中称的这个主人显然不是自己,或许雷塔已经将刘文武视同为主人了,因为他曾救过它的命,所谓良犬不侍二主,可能也不见得全对,从以往雷塔的表现来看,也或许刘文武真的教授过它什么。
  ——11.10.23:55.
  汪云峰此时也遭遇着雷瓦的侵扰,不尽相同的是汪云峰端坐在床上,双手捧着雷瓦的两腮,与之对视着,他憾然看到雷瓦的双目中盈含着泪水,触动之余,汪云峰俯身将雷瓦的头拥进怀中……
  ——11.11.05:03.
  与往日不同,今早最先起床的并不是汪云峰,从表象上看应该是何月秀,貌似因为医护的疏忽导致何月秀脱离了束缚,只身来到门口即遭遇到凌冽的晨寒之风,具有先天畏寒体质的何月秀机灵灵打了个寒颤,灵台间蓦然一凛……
  但事实上,全院上下躲在暗处密切观察何月秀一举一动的并不止汪云美一人,汪云洁及一名医护,两人手中都持有录像设备,正对着何月秀拍摄着……
  二楼的西厢房内,一众人正在通过监测仪器侦测着何月秀的生命体征……
 
第84章 、欧米伽腕表
  第八十四章、欧米伽腕表正当何月秀骤感寒冷缩手缩肩蹲下身之际,两只雪白的拉布拉多犬适时地抵近了她!
  第八十四章、欧米伽腕表;
  正当何月秀骤感寒冷缩手缩肩蹲下身之际,两只雪白的拉布拉多犬适时地抵近了她,雷塔用自己的身体偎住了何月秀弱小的身体。
  大张着嘴巴的汪云洁惊喜交加,映入眼帘的这一幕怎不让人感动,人与动物之间是否可以有心有灵犀一样的感情,动物的类人行为更能诠释有爱,或许只是表达方式不同罢了,更或许是人类现在退化成了低级动物?
  她看到母亲突遇温暖后的本能反应是委身向拉布拉多犬的毛发之中,右侧的雷塔依旧屹立着身躯,正当何月秀寻求温暖的身躯即将钻入犬腹之下时,雷塔突然俯卧在地……汪云洁瞬间潸然泪下。
  ——11.11.07:11.
  现场所有人都屏息静气地伫立在汪兆明的身侧,投影将录影设备中的画面展现在幕布上——
  何月秀安然地俯卧在雷塔怀中,雷瓦则向上移动了少许,随即也趴卧了身躯,两只犬用自己的身躯完整地包裹覆盖了何月秀,看似何月秀像是躺在一具白色的贵妃卧塌上并无二致……
  “Wie sind die symptome?(德语:症状如何?)”汪兆明低声问道。(如下外文简略)
  “显然两只狗的突然介入阻断了「寒冷疗法」的持续效应,效果虽不明显,但也并不……”一医护人员欲言又止道。言下之意像是有点儿效果的意味。
  “云美!”
  “是……母亲……较往日……的确温顺了些许。”汪云美迟疑地答道。
  “难得有此一遇,却被两只畜生破坏,的确该杀!”汪云海愤恨地怒道。
  “忠犬护主何罪之有,三哥不可……”汪云洁显然是在为狗打抱不平,她很清楚一向以狠毒著称的汪云海视人命如草芥,何况还是两只狗。
  室外响起一声汽车鸣笛,继而传来敲门声,汪云涵想起陈晓、沈小岑及公司董事会成员要来给自己送行的事,有心想外出看看,却被家规禁止;
  没过多久即有人来报,说是西京市政府委派了国宾车队护送汪总一行前往机场,汪兆明点点头,一个眼神示意助理打电话给瓦伦丁・德萨,随即约定了会面时间、地点。
  站在一旁的汪云涵有种被忽视的失落,从昨日起就越发地觉着自己多余,因为母亲并不具汪氏家族宗室身份,作为晚辈的汪云涵自然就无法进入汪氏家族的族谱中。
  如此态势下,按照汪氏家族家规,未进族谱中的成员,任何时候都不具话语权,哪怕你的贡献再大,确切来说汪云涵对BRZ集团是有过特殊贡献的,尤其是母亲……汪云涵心中不由得一阵激愤。
  如果不是当初何月秀英明果断地利用「边缘地理规划」项目掩护转移、裂变资本组合,二零零八年九月十五日的那次国际金融、次贷危机就能让BRZ集团瞬间土崩瓦解不复存在了……
  资本运营以资本最大限度增值为目的,细究起来并不等同于一般企业的资本扩张与收缩的运营模式……
  何月秀毕业于苏黎世联邦理工学院经济管理系,曾任BRZ集团融资部经理。
  五年后,何月秀坐上财务总监的高位时年仅二十八岁,汪云涵三岁。
  猛然间汪云涵想起了此次西域之行的随行人员,如果说时任董事长的三哥汪云海及五哥汪云涛随父亲征是有什么目的的话,似乎还说得过去,但时任财务总监的四姐汪云美的陪同就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了,更有核算部的汪云洁及其所属部门的跟随,这是要干什么?
  接到沈小岑的电话,说她在路上偶遇了陈晓,正在赶来的途中,陈晓虚头巴脑假客气地问需不需要再买什么物品,汪云涵心随念动,突然间滋生出一股莫名的担忧来,无论如何她都必须尽最大可能保全母亲的安全。
  ——11.11.08:20.
  汪兆明此次乘坐的是其私有的中型宽体客机SE-200型,客机经过改装后,满乘人员由原来的二百六十四座改为当下的一百七十七座,据说一百七十七是汪兆明的幸运数字,这架客机专属于汪兆明一人,任谁都不能擅用。
  当汪云涵了解到飞机上的座位比较富余时,她临时决定带上雷塔和雷瓦,却发现两犬已经得到了母亲和汪云峰的照拂,有了弟弟能与母亲的交流效应,汪云峰必然相随。如此一来,反倒省略了汪云涵的后顾之忧。
  出乎汪云涵的意料,陈晓还带来了章淑雅的慰问致电,章淑雅因为病情行动不便不能亲临现场,作为刘文武的义母,章淑雅同属长辈,不得以汪云涵只能向父亲通报,不出意料地得到了肯定,汪兆明亲自致电问候,聊以致谢。
  事实上同比于章淑雅科技领域翘楚身份,社会知名人士,汪兆明说白了不过是铜臭加身的一介商贾,即便家财万贯也难入其法眼,让汪云涵颇为疑惑的是,章淑雅何以会自贬身价,屈尊问候?莫不是有什么特殊的缘由?
  父亲何以会如此兴师动众地赶赴西域,从陈晓的分析中汪云涵才算真正了解到了问题的实质,正所谓:「当局者迷」就是此理,与此同时汪云涵万分吃惊地获悉到,刘文武与母亲于二零零五年初有过问诊交集,何月秀给刘文武赠送过一块欧米伽腕表作为答谢。
  汪云涵依稀记得刘文武手腕上戴有一块欧米茄海霸系列深潜腕表,此类腕表的高仿款型极多,所以汪云涵于二十五日当晚虽然也曾有过鉴别却也并未在意。
  以刘文武的经济能力貌似是不可能如此奢侈的,如果此款腕表真是母亲当年所赠自当不可同日而语了。
  章淑雅与父亲一直处在通话中,从两人的通话时间上不难猜测,虽然内容不甚了解但必然是有情节的,果不其然,挂断电话的汪兆明对汪云涵立即实施了即时召唤。
  父亲问及的重点是刘文武与珍妮交集方面的事,尤其是珍妮在做完「养成记忆」手术后,对生父执念的作法有别于一般术后反应,章淑雅代表院方敦促汪兆明需要密切关注珍妮的状况,遇有突发症状该如何就医的措施落实,给出了详尽的描述。
  这使得汪云涵再次疑惑不已,章淑雅的作法透着一丝古怪,按常理来说,这些话跟父亲是说不着的,更不需要在电话中加以说明,更何况汪云涵与章淑雅原本就互有微信,不论是语音还是留言都优于口述,何以会如此舍近求远?
  整个事件的起因都源于祝馨柔替身的存在,汪云涵敢打包票章淑雅即便所知不详也绝对是了解的,正如她提到的珍妮对于刘文武的恋父执念,如果不是因为祝馨柔替身的拐带和从中作梗,当不至于让珍妮重拾记忆,引发如今一系列的连锁反应。
  结合陈晓刚才的陈述,对照父亲问询时闪烁其词的疑虑重重,汪云涵瞬间洞察了父亲此行如此兴师动众的动机和目的……
  ——11.11.06:39.
  李娜的时差还没倒过来,早早就醒了,看着李莉的熟睡状态也不敢贸然下床,躺在被窝里想回忆着近期发生的种种境遇,最为称奇的莫过于就是自己如何会急欲来西域的原因,现在想来的确有些惶急了,有目的不纯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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