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哦,对,她一进门说的就是这个吧。我躲避开她的眼神,我怕再看一会我会撑不住……
“你一直没忘了他。你还爱他。”
杳杳说话总是这么言简意赅的戳人心痛。
“不,我恨他。”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样子,我是咬着牙说的,不管怎样,大概都掩饰不了我的心虚吧。
“是吗?那你为什么哭了?扇完那一巴掌之后你为什么哭了?”
杳杳这不痛不痒的追问激起了我内心的一股无名火,
“季杳杳!你够了!我说过我恨他!恨他!”
我像发疯了一样冲着杳杳吼,这么多年来我第一次对杳杳发脾气,还发的这么不可理喻……
杳杳依然一脸平静的看着我。果然,我的一切都在她的意料之中,我觉得自己好像一只被控制的人偶,所有即将要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情似乎只有我一个人不知道,顿了一会,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宣传单递给我,
“明天晚上七点,他的见面会,考虑一下吧。”
杳杳把票塞进我的手里就出去了,我手里紧紧地攥着那张门票,紧紧地攥着,回忆又回到了当初的那个时候……
学校操场上,他站在我面前,挥舞着吉他信誓旦旦的说:“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住在最漂亮最豪华的大房子里,我开着跑车带着你吃遍全世界的美食,不,全宇宙!
你嫁给我的时候穿的婚纱一定是全世界最顶级的设计师设计的,总之,什么都是最好的!”
那个样子实在是太傻了。
“切,谁要嫁给你啊。”
虽然我俩躲在墙角,但我能感觉到我的脸却已经烫的能煮熟鸡蛋了,星海掰过我的头一下子吻上去,在我快要窒息的时候他松开了我的头,搂着我的腰,坏笑着看着我高烧的脸……
轻轻的趴到我耳边说“不嫁给我怎么办呢?不如,生米煮成熟饭吧?”
耳朵边他的气息让我觉得脸发麻,酥酥的,我努力地挣开他跑回了教室,坐在教室的凳子上,发烫的脸一直没有平静下来。
“哇塞,宁宁,你脸怎么了?出去跑三千米啦?你终于觉悟了要减肥了吗?”
好好的一个姑娘,怎么就长了张损人的嘴。
“季杳杳,你这个只会戳人痛处的家伙,你168才92斤,有几个能跟你一样长得这么妖孽的家伙啊。”
“妖孽吗?我还想减减小肚子呢,倒是你,确定不减减肥吗?虽然你172,但是体重130多少也有点过分吧,按照你现在这个吃法成为一颗球指日可待啊。你们家那位以后身边可是会美女围绕的吧。”
“季杳杳!”
“OK,OK,给你留点面子。”
那个时候多好,只是,再也回不去了吧,这种心里难受的滋味该怎么形容呢……
心是暖的,但被人紧紧地攥在手中,而且越来越紧,紧到我已经没有办法正常的呼吸,在这时被浇了一盆刺骨的冰水,冰凉的感觉挥之不去。
菲菲她们回来了,今天的人都怎么了,为什么什么话题都离不开星海,
“你们知道吗?那个帅哥以前就是我们学校的诶,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他啊?”
“哎呀,以前不够出名呗,所以就没人关注喽——”
“唉唉,他是不是叫星海啊?你看论坛里有人说这个星海是风流浪子,之前跟我们学校的一个女生都订婚了,后来跟人家不告而别直接出国了呢。真是侮辱了这个名字,不过真的有姓星的吗?是艺名吧。”
“应该是真实的名字,今天我有看到过关于他的资料介绍,不过这事是不是真的啊,这是谁说的,他怎么会知道啊?看看有没有别的。”
“够了!有时间讨论别人的八卦不如好好学习吧,整天活在别人的生活里你们觉得有意思吗?你们的生活中就没有属于自己的事情吗!”
我控制不住自己,说完这些话我直接摔门而出,我最后听到的话只有三个字,有病吧。
呵,我是有病,为了一个风流浪子伤心了这么长时间,凭什么呀,他算老几,老娘今天要喝个不醉不归,但现实终归是现实,到了超市我才发现我身上带的钱只够我买两瓶啤酒,算了,也凑合吧。
为了不让别人找到我,我爬上了顶层,坐在顶层的边边上,对面是礼堂,星海要开见面会的那个礼堂,里面不断的闪烁着五颜六色的灯光,时不时的传出一阵嘈杂的声音,我对着那个礼堂吹了一瓶半的酒,然后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学校医务室的床上了,左腿还半吊在空中。
“小伙子,以后别做这么危险的事情了,你不是还得弹吉他吗,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谢谢医生,我没事,她怎么样了?”是星海的声音。
“伤筋动骨一百天,她得在这床上待上一百天了,你进去看看她吧。不过说真的,你们可真是福大命大啊,一般这个样子的可能直接就是两条人命了。”
“是啊,我们俩骨头都硬。”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他没怎么变。
脚步声慢慢靠近,啊?他要进来了?闭眼睛,闭眼睛,赶紧闭眼睛。
紧紧地闭着眼睛,手不我自觉的抓紧了床单。他静静的坐在我的床边,一言不发,因为好奇我轻轻的睁开了一点点眼睛,他左手撑在床边,怎么回事,他的右胳膊怎么了,怎么也包着石膏?
还有我的腿是怎么回事?我的酒量也太差了吧,两瓶啤酒就断片?
“对不起,我当时……是迫不得已的,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别不理我好吗?我知道你醒了。”
迫不得已?这四个字听起来怎么这么让人冒火?
“呵呵,迫不得已?我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你是间接始作俑者,你知道吗?你一句对不起就解决了?我妈把我生出来是为了让你随便欺负的吗!”
我狠狠的盯着他那一副无辜委屈的脸,手不知不觉的攥紧了他的手腕,也不知道是触碰了哪个穴位,让一个大男人在我的病床前吱哇乱叫。我嫌弃的看了他一眼,松开了手。
“给你五分钟解释当初不告而别的原因,现在开始倒计时,说吧。”
“我知道当时是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说重点,再说废话你就给我滚出去。”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君宁,真的……”
“滚出去,我不想听见这些废话!”
真是比一个大妈还要啰嗦,就不知道什么叫重点吗?
“我……”
“滚!”
一个大男人犹犹豫豫的真叫人恶心,我斜倚在床边,看着窗外风吹下的落叶一点一点的和泥土融为一体,一只手搭在我的胳膊上,我用力的甩开,
“不是让你走了吗?听不懂人话吗!”
我听到「啊」的一声尖叫,转过身看到的是杳杳,她正握着手腕,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的手腕被我甩的那一下甩在了床头柜上,我慌忙从抽屉里翻出药水和棉棒,轻轻的给她抹上药水,心里暗暗的诅咒自己,
“你疯了吗?听不到高跟鞋的声音吗?笨笨笨,活该被骗,活该!”
第4章 、我到底说了什么?
“宁宁,你根本就没变,酒后吐真言的。”
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面相,但她的眼睛去骗不了人,我能俊
“宁宁,你根本就没变,酒后吐真言的。”
依旧是那副处变不惊的面相,但她的眼睛去骗不了人,我能看出她眼睛里的伤感却读不懂,我难道又说错什么话了吗?
“杳杳,那天……”
“许宁,你醒啦!你那天吓死我们了,再怎么喜欢星海你也不能跳楼表白啊!太偏激了!”
菲菲带着宿舍的一帮人跑进来问这问那的,可是我现在并不想理她们,不想听到他们说关于星海的任何一个字。
本来想问问杳杳那天到底怎么了,现在被菲菲这么一吵脑子更是一片空白,不过,跳楼?
想我这么三观健康的人怎么可能去跳楼啊,不会吧,难道我从楼上掉下来了?
“那个……我头好痛啊,可不可以让我先睡一会?杳杳在这里就好了。”我闭上眼睛假装很累的样子。
“恩恩,你先休息吧,那我们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等你好了请你吃大餐!”
听到高跟鞋的哒哒的声音走远了以后,我试探性的微微睁开一只眼睛环顾四周。
“好啦,都走啦,别看了,眼珠子都快转下来了。”杳杳损人真的是一把好手,我双手紧紧地抱住杳杳的胳膊,眼泪汪汪的看着她,
“杳杳,我为我做过的事情向你忏悔,看在神的面子上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吧,阿门。”
“你酒还没醒吧,就两瓶啤酒你至于吗。”
杳杳用了两个小时给我讲完了发生的事情,全程都用那种无比嫌弃又夹杂着心疼的眼神看着我,她的眼神让我感觉到了来自全宇宙生灵们的不怀好意。
不过,听完故事的全程之后,我倒是也特别想掐死我自己,根据杳杳的描述加推测,故事的梗概大约是这样的:
我拿着两瓶啤酒上了天台吹风,坐在了天台的边边上,一边喝酒一边诅咒着全世界的男人都不得好死,就在我在天台上做进击状大吼了一声「星海,老娘不稀罕你」的时候星海正好路过楼下,看吧,有的时候人就是这么的背,就在这个时候,我脚下踩滑了,从楼上掉了下去,嘴里还喊着「星海,你算个屁,老娘会飞」,星海看到想要接住我,但因为冲击力和那个什么力的阻挡于是我俩就成了石膏人,江明和乔润泽在送我和星海去医务室的路上,我一直在犯神经,我紧紧地抱住星海,用力的闻,像个变态一样……
虽然我不太想承认,虽说她也是听别人转述的,但根据杳杳的描述以及她的表情,我觉得可信……
“星海,你回来了啊,真好,我好想你,三年了,你的味道一直没变,我好想你……”
我趴在星海的肩膀上,紧紧地揪住他白色衬衫的衣领,被我揪的那一边的领子要比旁边的领子长出一半……我说怎么看那件衣服怪怪的……
“你这个负心汉,给老娘滚!老娘不稀罕!你算什么玩意儿,长得帅又怎么了,老娘才是万人迷!给老娘跪下!别碰我!”
我左手掐腰,右手指着星海,头发乱糟糟的像个疯子,吓得星海两只手举起来。
据说,送我们去医务室的江明和江润泽看到我这种行为之后做了一个重要的决定,分开两条路走,免得我一会儿发疯把星海掐死。
“宁宁,认识你这么多年我还没见过你发这种酒疯,而且才两瓶啤酒,要不是润泽告诉我,打死我都不会相信的,别躲了,把事情都说清楚不好吗,试试看,好吗?”
杳杳是我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亲人了,我们从初中认识,高中,大学,我爸妈都没有她了解我,看着她的表情像是一副望女成凤的样子,这样说可能不恰当,但是我想不出别的形容词了。
“杳杳,该去片场了。君宁,你还好吧。”杳杳的青梅竹马江明来找杳杳去兼职了,唉,正好,赶紧走吧,现在杳杳的这副慈母的样子看的我直发怵。
“我没关系,杳杳你赶快去片场吧,你说的事情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快走吧。”
看着杳杳和江明离开的背影,我心里突然觉得酸酸的,如果星海当时没有走,大概我也可以和他从校服到婚纱了吧,呵,真傻,想什么呢。
好羡慕杳杳和江明,虽然不是情侣,但一个又高又帅,一个又白又美,还能组团去拍平面广告,俊男靓女吸睛啊,哪像我,每天孤孤单单的抱着书蓬头垢面的在学校里三点一线的穿来穿去。
“宁宁,该吃饭了,这是你最喜欢喝的猪蹄汤,来——”星海把碗放在一边,拿着勺子想要喂我,但我实在是不敢看他的脸不敢听到他的声音。
“不好意思,我戒了,你走吧。”
“就算你戒了,你也得吃饭吧,就算你不吃,能不能麻烦你喂喂我啊,我饿……”
我转过身去看他,他指了指他吊着石膏的右胳膊,“那不是还有左手呢吗?都说左撇子聪明,你用左手呗。”
“诶诶诶,你看那还不是星海啊?好帅啊,床上那个女的不是那天跳楼的那个吗?竟然还活着啊,命真大。”
拜托啊,姑娘,到底会不会说话,盼着人死啊还是怎么着,我招你惹你了,还说的那么大声,生怕我听不到啊。
“同学们,不好意思,病人需要静养,请你们小声一点好吗?谢谢。”
星海估计也是忍不住了,走过去对着那一群超级粉丝卖笑,这招果然相当有用,没一会人就全散了。
他关上门,又坐回原来的位置。
“喂我。”
什么意思?蹬鼻子上脸?我又不是你保姆好吧。
“自己吃,你现在是半残废又不是全残了。”
“也就是说,我全残了之后你就会喂我了对吧。”话音未落我就听到「砰」的一声响,我猛地转过头,看到他毫无表情的抡起左胳膊往床头柜上砸。
“哇靠,你疯啦!喂喂喂,我喂你不就行了吗。”失踪这三年还长本事了,竟然敢用自残来威胁我。
我一勺一勺的喂他,也在偷偷的观察他,他好像很累,眼睛里的红血丝很多,虽然有肌肉,但明显瘦了很多,为什么我还是会心疼,不是说好的,把他忘了吗。
看着手中的猪蹄汤,我怔了一下,他以前从来都不喝的,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算了。”
本来想问问他当初为什么失踪,可不知道为什么我终究问不出口,看着他打了石膏的胳膊只觉得心口疼。
“君宁,当初我……”
“够了,我不想听什么当初,过去了就过去了,喝你的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