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火车,坐在火车上,许木托着腮看着家乡的景色在身后越来越远,心里又急迫,又不舍,非常矛盾。
火车站旁边的公交站出现了很严重的两极分化现象,其他路的公交候车区等着上车的人数寥寥可数,但是再看看到他们学校的这路公交车,候车区这里简直是人山人海。每趟车一到站,上车门和下车门那里一瞬间就围满了等上车的学生。
许木已经两趟车没有挤上去了,而且还陆续有从火车站赶来的学生,他在想要不要跑到远一点的地方去打个车回去,因为离火车站近一点的话,连出租车都打不到。
许木最后想着再等一趟公交车,如果再上不去,就去打车。这次他拖着箱子站得靠前了一些,先占了个地利,方便一会挤上车门。
然后在车来到的时候,他凭着爆发的那股冲劲和一点点运气,不仅费劲的挤上了车,还占了个座。那一刻他感觉特别安逸。
公交车里不停的上来着人,坐着的站着的,把车厢塞了个满满腾腾,明明看着已经没什么地方了,却还能挤上来一个人落脚。许木感叹的同时,也突然想起来钱钟书先生在《围城》里描述过的一句话:真料不到小车厢会像有弹性,容得下这许多人。
形容起来,无比贴切。
公交车一路走走停停,车上的这些人几乎都是学生,不仅是许木他们学校的,还有沿途路上的其他几所高校。但是其他学校的学生毕竟是少数,所以即使每一站下来一些人,不说那些新上车的人,还是会感觉到一些拥挤。
但是许木看着车厢里那些站着的,艰难落脚的学生,他心里也就感觉很知足了,所以最后摇摇晃晃的他就睡着了。
等他一觉醒来,已经离学校不远了。
下了车,许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然后拢了拢衣服的上领,朝着商业街的方向遥遥望了一眼,抬步往学校里走去。
天色已经很晚了,许木到宿舍门口的时候,门关着,屋里的灯已经亮着了。
他推开门,宿舍里两个昨天就已经到的室友正在开黑玩着电脑游戏,看见许木进来,说了声来了啊,就喊着:“门,阿木关门,冷。”
许木拉着箱子走进来,随手把门关上:“冻死你啊,白吃这么多肉了。”
许木这同学叫常志,宿舍人送外号常小胖。俗话说得好,只有叫错的名字,没有叫错的外号。
就像他的外号一样,他人有些胖,又没有胖到过分。他饭量大,虽然每天吃饭和许木他们一起点的分量差不多,但是吃完以后他会加餐,比如再买个肉夹馍,或者去摊一个杂粮煎饼。回到宿舍还有成袋的零食,玩电脑的时候,嘴巴从来不闲着。
而叫他小胖还有另一个原因,是他经常卖萌扮可爱,据他的说法是他还是个孩子。
另一个同学叫邵明。邵明是本地人,也是他们宿舍的寝室长。
他和常志是宿舍里的一对两极代表。比如从年纪上看,邵明在宿舍里是年纪最大的,常志是最小的;从体型上看,常志是宿舍里最胖的,邵明是最瘦的。当然,这些都是外在的,主要他们俩的脾气也是宿舍里最不对付的,小脾气上来的时候,看不惯对方那是常事。
邵明打小在学校也是个优等生,在班里做着班干部,尽管成绩不是最突出的,但是也确实有些能力。
大一刚开学的时候,各个宿舍投选各自的寝室长,结果许木他们宿舍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没人毛遂自荐去有兴趣做这事。
过了好一会,邵明说:“那就我吧。”
于是他们129宿舍的寝室长就这么定下来了。
作为寝室长,邵明也还算尽职尽责,虽然从来没有在评选里拿过文明宿舍之类的小锦旗,但是除了大扫除以外,在宿舍的打扫上属他干活最多。
常志一边玩着电脑,一边大喊着:“卧槽,一个假期不见,阿木你变得这么狠心,竟然要冻死我。”
许木没搭理他,来到自己的床边,看着床上随意放在上面的被子,说:“怎么没顺便帮我铺一下啊?”
昨天常志来学校的时候,许木就让他帮忙把自己的被子抱到院子里晒晒了,因为按照自己的时间看,等他到学校天都黑了。
“给你晒被子还不行,还帮你铺被子,看看你这个嘴脸,享受的跟个大爷似的。”
坐在常志另一边的邵明开口说道:“你不给常志买个炸鸡腿,还想让他干活?”
许木说:“我相信他是乐于助人的好学生。”
“你没看错,”常志说,“邵明你不要挑拨我和阿木的关系,他让我晒被子,我可是二话没说就给他晒了。”
这段话许木起初听着还挺欣慰,可是这欣慰感刚产生,还没来得及向全身散去,就听到了他接下来的话,于是戛然而止。
“不过有一个炸鸡腿吃也不错。”常志说着还吧唧了下嘴。
许木叹气:“没出息的样子啊。”
“民以食为天。”常志强调。
许木看了眼他们刚开局没多久的游戏,把行李收拾了一下后,拿着水卡和水盆去水房兑了些温水回来擦了擦椅子桌子上的灰尘,然后爬上床把被子简单铺了一下。
“打完这局去吃饭吧。”许木坐在椅子上喝了口热水。
“去哪吃?”邵明问。
“校外吧。”许木说,这是他下车回宿舍的路上就在想的,因为他还有非常重要的事要去做,他要去咖啡厅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