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昏欲睡的程宁伸出手,任由祝由绪温柔地将她抱下车。一阵冷风吹得她一哆嗦,瞬间清醒大半。她跑到妈妈身边去,靠着妈妈。
祝由绪又从后备箱拿出了警示牌,以防有过路的车子天黑看不清,撞上了。
“王粲,我们车子抛锚了。这会儿刚下高速,在车子岗那附近,你开车来接我们一下……”
祝由绪举着手机拍天边的火烧云:
对焦在橙红色的火烧云上,一条无尽的马路沿着中轴线往前延伸以及路旁的树,都成了对比明显的黑色背景。
用手机简单调了个颜色,保存了下来。
正好,陈放远的电话拨过来:“祝哥,新年快乐啊!在家干嘛呢?”
“没到家呢,车子半路抛锚了,正在等人来接。”
“不是吧,你这也太衰了吧。我正在家回看春节联欢晚会呢,我爸烧了一桌子菜,拍给你看看啊,哈哈~”
电话里,祝由绪听他唠唠叨叨说了大半天。
“你大晚上打个电话来就是为了说这个?那我挂了。”正因为车子半路抛锚,被困在荒郊野外烦着呢。
“别啊别啊,是这样的。我们部门林泽已那小子你知道吧,他不知道从哪打听到我有个女同学要转林学专业,就让我问问她,认不认识林学有个叫什么来着,哦对,叫殷渔的一个姑娘。想问问人家的兴趣爱好。我寻思着他那不是闲的么,这差了得有十万八千里了吧?”
陈放远在那头吧啦吧啦说,这头的祝由绪已经掐灭了烟,脸色冷下去了,“他不是闲的,他那就是脑子不好。”
“欠的。”
他忍不住说。
陈放远愣住,祝哥什么时候这么凶了?他就记得祝由绪无意间说过,他分手那天遇到个很有正义感的姑娘,好像就是叫殷渔,还想着问问祝由绪来着。
“他招惹你了?”陈放远笑着问。
“没有,先挂了。晚上联系你。”祝由绪挂电话之前还是给陈放远补了句“新年快乐。”
挂了电话之后,手机屏幕又回到刚刚那张照片。刚刚说的那几句话,他自己都解释不清楚那愤怒里面的纷乱思绪。
此时的他就站在荒无人迹的路边,寒风呼啸,但他却感受不到多冷。只觉得脑海中混乱一片。
明明决定了,不要多管闲事的。他自己的事情都没有处理完。
这么想着,祝哥又不清醒了。给陈放远发了条微信:“人家要知道,你就帮着问问。跑来跟我说干嘛?”
今晚的火烧云,好像烧进了心里。
最后那张图片被万年没有分享欲的祝由绪发到了朋友圈。上一次发的那条说说,因为周岑那句话,为了避免误会,被他给隐藏起来了。
图片发出去没多会儿,殷渔就看见了,反手给祝由绪点了个赞。还明目张胆地回复:“学长,图我偷走啦![笑脸]”
殷渔抱着盆草莓坐在电视前,里面正播放着家里小朋友喜欢看的动画片。殷渔也跟在后面看得乐呵呵。
“殷渔,你多大人了,吃个草莓还把盆抱怀里。给表弟他们分着吃啊。”殷渔妈妈经过,提醒她。
殷渔遵从。继续津津有味地看动画片。
“哈哈哈……”小孩子也笑得开心。
这时候祝由绪的消息发来,【偷去做什么?】
【啊?不做什么,就是觉得好看。保存下来。】
【无所谓。现在这张照片,属于你了。】
殷渔琢磨了会儿,一去看朋友圈,明白了:【那就谢谢学长啦!】他把朋友圈删除了。
她乐呵乐呵地收下了这张照片。翻找了一下手机,发现自己的相册里竟然有了不少祝由绪拍的照片。从一开始的zip文件,到他给自己和陆悠悠在雪里拍的照片,再到云南的照片。
细数下来,已经有几十张了。好像从祝由绪那里偷照片,已经成为殷渔的习惯了。好看的照片一张也没逃过殷渔。
“竟然这么多了。”殷渔喃喃道。
~
寒假很短暂,过完年没多久,殷渔就收拾收拾东西准备去学校了。到了学校之后,仍旧能够经常遇见林泽已。
而且频率甚至比上学期还要多。
殷渔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林泽已说清楚。
傍晚下课后,陆悠悠被部门硬拖着去开会了。殷渔和张言去的食堂吃饭。吃完饭两人都分别拎了一袋水果和一袋面包回去,经过食堂边的一个篮球场。
夕阳斜照,篮板上反着金灿灿的光,仿佛汗水在篮球场上都是金色的。场上挥洒汗水的少年也被镀了层金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