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甜有些内疚：“这样对你是不是太不公平了？”
林扬停下脚步：“感情本来就不是对等的，对于你，我愿意做多付出的那一方。”
“好歹是年级前五，怎么到这儿就这么傻呢？”
他轻轻刮了一下女生的鼻子。
第56章
“上楼小心点。”林扬在女生宿舍楼下将行李箱还给姜甜。
姜甜点头，向他挥手：“那我上去了！”
林扬温柔地看着她：“去吧。”
五分钟后，姜甜拖着行李箱走到了宿舍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有人比她来得早，手扶着把手拉开门，一眼便看到站在衣柜前的高挑女生。
她惊喜道：“王悦！你回来啦！”
“哇！姜甜，我可想死你啦！”王悦向这边跑过来，一把抱住门口的她。
姜甜伸手将王悦紧紧搂住，开心道：“太好了，我还以为你还要过段时间才回来呢！”
就在两人拥抱时，谢语诗提着刚买的东西走到宿舍门口。
“哎呀呀，你们打算抱多久，先让我进屋呗！”
闻言，姜甜松开抱着王悦的手，站到一边给谢语诗让路。
然后就听到谢语诗问她：“我说，刚刚在楼下看到你和林扬走一块儿，你们该不会是在一起吧？”
“有这事？我不在的这半个月里都发生了啥？”王悦吃惊地问道。
“没有没有！”姜甜暗道大意了，连忙解释，“他只是帮我拿下东西，顺便送到了宿舍楼下，我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你们别想多了。”
“好呀，亏我拿你当姐妹，你还不承认！”谢语诗没信她的话，拆穿道，“刚刚在下面我都看到了，所以说，现在普通同学都能随便摸头了？”
王悦疑惑地看向姜甜：“怎么回事？”
事到如今，姜甜知道藏不住了，也不再狡辩，承认道：“没错，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唐圆从上铺探出头：“好呀，你居然偷偷瞒着我们谈恋爱！”
“学校禁止早恋，我也不是故意瞒着你们的。”姜甜弱弱地说道，一双眼睛可怜巴巴地盯着众人。
“得了，别这么看着我，搞得像我做错了什么似的。”谢语诗扶额，“只要不影响学习，谈恋爱也没什么，最重要的是，别在我面前秀就行了。”
唐圆：“话说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这也太快了吧！”
“林扬平时看起来冷冰冰的 ，姜甜，你是怎么做到的？”王悦也很好奇。
“大概就是，我喜欢他，正巧他也喜欢我。”公布这件事以后，姜甜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将自己内心的秘密通通说了出来。
“哇哦～双向暗恋，好甜好甜！”唐圆一脸姨母笑。
王悦化身吃瓜群众，八卦问：“你俩谁先告白的呀？”
“林扬那么高冷，一定是姜甜吧？”唐圆猜测道。
姜甜哼哼笑了两声，傲娇地说道：“你猜错了！是林扬先告白的，想不到吧～”
“我去，林扬主动告白，你是怎么做到的？”唐圆惊讶。
“我也不知道呀。”她摊手，“你得去问林扬。”
姜甜怀疑如果她告诉唐圆林扬从上学期就开始喜欢她了，唐圆会惊掉下巴。
唐圆：“谢谢，有被秀到。”
王悦摇摇头，叹：“姜甜，你变了。”
体育课，跑完1000米之后体育老师便宣布自由活动。
今天罕见的出了太阳。
“累死了，感觉腿不是自己的了。”谢语诗气喘吁吁地走到阴凉处坐下。
“前面带头的就不能跑慢点！”唐圆吐槽。
姜甜也不好受，今天她穿的校服外套，里面还搭了一件针织毛衣，几圈下来身上已经出了一层薄汗，脸也热得发红。她跟着两人坐下休息。
“好像直接到下个星期五放假呀。”唐圆说道。
谢语诗点头：“我也是！张一下个星期四就要去京都参加数竞决赛，据说要去一个星期呢，不用上课，羡慕死我了！”
唐圆：“可惜我们班学数竞的不多，就张一一个独苗了，其他每个班基本都有两个。”
谢语诗：“相信咱班长，张一的‘一’可不仅仅只是一个字这么简单。”
“没错！好渴呀，下课我们去卖冰可乐吧？”唐圆问道。
谢语诗：“好呀。”
就在这时，众目睽睽下，林扬走到姜甜旁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姜甜自然地接过，对着他甜甜一笑：“谢谢！”然后拧开瓶盖吨吨吨地喝了起来。
谢语诗语塞，看了眼林扬，又看了眼姜甜，羡慕是真的，这两人也是真的狗。
“冷冷的狗粮在脸上胡乱的拍。”唐圆双手撑着下巴，看着沉浸在粉色泡泡氛围里的两人叹气。
姜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笑。
“今天下来的时候看到篮球场那边有比赛，唐圆，我们过去看看吧？”谢语诗休息得差不多了，对她说道。
“好呀，”转头想问姜甜，可看到旁边坐着的男生，硬生生把要说出口的‘你’字改成‘你们’，“你们要一起吗？”
林扬看向姜甜：“我听你的。”
姜甜：“那我们一起去看吧。”
“好。”
几人走到篮球场边缘，上半场比赛刚开始没多久，沈星延一队就以绝对的实力单方面碾压对手。
“他们对的几班啊？”姜甜向问旁边观赛已久的但希问道。
但希回答：“六进三半决赛，十班对八班。”
“八班？”姜甜想起上次那个嘲讽他们班的人可不就是八班的吗？她将视线转向赛场上。
只见沈星延接过球，在对手还没来得及反应前，一举绕过他完成了一个漂亮的扣篮，比分再次拉开。
张一看得目瞪口呆：“我去，这才不到十分钟，就25比6了，八班的人几乎没怎么摸到过球，太狠了吧！”
“所以这才是沈星延他们真正的实力吗？之前是故意让着我们的，为了不让我们输的太难看？”唐圆问道。
但希：“别怀疑，你是对的。要是他们像今天这样打我们班，我们班估计会比现在还惨。”
谈话间，沈星延一队又得两分。
“帅！”宋煜拍手叫好。
“学长？！你也在这里呀！”张一惊喜地回头。
“刚从学生会回来，路过看一看。”他说道，“下周就要去京都参加决赛了，拿不到国一就别回来了。”
张一自信道：“我可是你直系学弟，必不可能给你丢脸。”
“那我等你的好消息。”宋煜轻锤了一下张一的胸口，轻声笑了笑，“我还有事，先走了。”
“学长再见。”
“啊这，八班太惨了吧……”看着场上的比赛，唐圆倒吸一口凉气。
“谁叫他们之前那么嚣张，嘲讽我们菜，风水轮流转，今天也轮到他们了。”谢语诗说道。
篮球出界，球员去捡球，两队迎来了短暂的休息时间。
之前嘲讽过沈星延和他们的男生站在篮球框下，眼睛通红，双手瑟瑟发抖。
真实情况比场外人看到的还要恐怖，这哪是比赛啊？分明就是单方面虐菜，他们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仅有的六分都是对方明显让着他们拿到的。
沈星延抱着球走到他面前，痞气一笑：“哎，我们实在是太菜了，居然还让你们拿了6分。”
男生心里一咯噔，此刻相当的后悔，后悔当初为了装杯嘲讽他们和一班。
他咽了咽口水，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说道：“沈、沈哥，我知道错了，能不能给个面子，毕竟其他队员最近一直都在练，结果被打成这样……我真的错了，沈哥，打完我请你喝奶茶！”
沈星延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男生。
“请你全队喝！”
“成交。”
……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一个星期过去。张一和其他参加数竞决赛的同学已经在周四登上了飞机，放假当天下午，其他人收拾好行李离开学校。
宋煜背着书包，走在立江大桥的边上，耳边充斥着呼啸的风声和汽车的噪音。
包里的手机响起，他拿出来接通，对面传来自家母亲温柔的声音：“阿煜，我和你爸已经到桥头了，你还有多久才到呀？”
宋煜看了看自己的位置，回答：“我已经走了一半了，大概还要十分钟就到了。”
“那好，我们在桥头电话亭这边等你，你注意安全，走路不要看手机。”
“你儿子我走路从不看手机，”宋煜听着对面的声音，眉宇间浮上浅浅的笑意，他温柔地说道，“好了妈，不说了，我马上就来。”
“好，妈妈等你。”对方挂断通话，林扬将手机收回包里。
尖锐的刹车声刺破耳膜，他抬头，瞳孔猛缩。
一辆巨型货车偏离原来的轨道，向这边冲了过来……
只一瞬间，他感觉到自己的五脏六腑被撞碎。
宋煜像一张破碎的纸被撞出了桥外，桥下是水流湍急的长江……
身体下坠。
他张开嘴，却发不出一点声音，双眼呆滞地盯着灰色的天空。
直到冰冷的江水将少年淹没。
也淹没了原本属于他的，似锦的未来。
半小时后，桥头的宋母还没看到宋煜，于是再次拨打他的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候再拨……”
第57章
“昨天下午六点，江城立江大桥发生了一起刹车失灵案件，导致三人死亡……”
客厅的液晶电视正在播放早间新闻，姜甜吃着早餐并没有仔细看。
花了一个上午将作业写完，姜甜在家里吃完午饭休息了一会，然后去林扬家找他。
周丽珍心情沉重，打开门看到门口的姜甜，展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小姜来了，进来吧。”
“阿姨身体不舒服吗？”姜甜进屋，看着周丽珍并不太好的脸色，担忧地问道。
“没什么，小姜，你就在下面休息吧，阿姨先上楼了。”
“好。”姜甜总觉得怪怪的，但也没有多问。
与此同时，林扬穿着踏着拖鞋从楼上下来。
姜甜笑着问他：“等下去滑滑板吗？”
林扬看着一脸开心的女生，心情复杂地说道：“抱歉，这周应该不会去了。”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将那件事怎么说出口。
“好。”姜甜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点点头，只是林扬的状态看起来并不好，她有些担心，问道，“林扬，你不舒服吗？”
林扬有些苍白的地回答：“没什么。”
姜甜发现林扬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微微皱眉。
“昨晚没休息好？林扬……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林扬坐在沙发上，勾着头盯着地面沉默。
良久，他轻声说道：“昨天下午立江大桥发生了一起事故。”
“你说的就是早上的新闻？”姜甜对这事有点印象。
林扬点头： “是，司机和车里另一个人发生了争执，那个人盛怒之下不小心推到了司机的方向盘，货车偏离轨道掉到了江里。”
“因为一时冲动而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太可惜了。”姜甜轻轻叹息，她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
林扬下定决心要把这事说出来，一张嘴却感到喉咙嘶哑什么声音都发不出来。
姜甜见状给他倒了杯水，然后就看见他将杯中的水一饮而尽。
下一秒，就听林扬说道：“宋煜学长当时正好就在桥边，被货车一起……撞了下去。”
“开玩笑吧？”姜甜脑袋当机，下意识地说出这句话，两秒后，她冷静下来，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学长现在在医院吗？”
沉默。
少年手撑着膝盖，低垂着头，纤长的睫毛盖住了他泛红的双眼。
她听见男生低声说：“后天，是学长的葬礼。”
“唰——”
姜甜的脸失了血色，大脑一片空白，她试图从林扬的脸上看出一丝表演的痕迹，但是没有。林扬也不可能拿这种事开玩笑。
“事发前一分钟，学长还在和他父母打电话，却没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通话。”
“我父母和学长父母关系很好，所以昨天晚上就打电话通知我们去参加葬礼。”
“听我妈说，学长妈妈给她打电话的时候，已经没什么声音了。”
之前在操场上和学长谈笑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现在只剩下两人坐在客厅哑口无言。
比痛哭更悲伤的，是不知所措的沉默。
就连一向看事通透的林扬，面对身边的人突然死去之后，也变成了一个手足无措的小孩。
“怎么会这样？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姜甜喃喃道。
宋煜的死像一把刀捅破了一直以来保护着着他们的虚浮的布，直抵内心，用残酷的真相告诉他们，这才是现实。
生命，就是如此脆弱。
“张一要下周才回来，他和学长关系那么好……”
林扬拧了拧眉心，无奈道：“他迟早都会知道。”
为了参加葬礼，林扬请了一天的假。
姜甜不知道怎么度过这几天的，浑浑噩噩，吃什么东西都觉得没胃口。
看老班的样子，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班上的同学应该还不知道，她也没敢说。
第二天，林扬回学校上课，班主任在课上宣布了张一数竞获得国一的好消息。
周三，张一回来了。课间，张一乖乖地待在座位上整理课本，姜甜偷偷地观察他，看到他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才放下心。
就在姜甜刚松口气时，张一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旁边，将她吓了一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