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也是。”谢语诗叹了口气，拿出手机刷微博。
奶茶店里人来人往，一个熟悉的身影掠过，谢语诗恍然抬起头，对着正从她身旁经过的人喊：“杨成立？你不是不喝奶茶吗，打脸了吧，哈哈！”
那人似乎是听了谢语诗的话没反应过来，半天没有说话。
姜甜看着眼前的杨成立，总觉得有些奇怪，男生不似平时那样低调随意，反而带着几分冷傲。
谢语诗说得没错，杨成立确实不喝奶茶来着。
“你不会是……杨成立的哥哥，杨成林吧？”
姜甜看着不同寻常的男生，有些不太确信。
“啊？”谢语诗懵了。
就连林扬也有些诧异，今天才知道杨成立居然还有个哥哥。
杨成林勾唇一笑，伸手抬了下鼻梁上的镜框：“我记得你，姜甜，初中家长会来你们学校看到过你。”
“唉？你好。”
姜甜心中感慨，天才果然是相似的，只见过一面就能将她的脸和名字记这么清楚。
“你好，我他男朋友，林扬。”林扬说道。
“林扬？”
男生问道：“江城一中理科现任年级第一？”
林扬顿了顿，点头：“是。”
若有若无的敌意在两人之间形成。姜甜和谢语诗站在一边默默看戏。
两人大眼瞪大眼，谁也没开口说话。僵持了许久，杨成林败下阵来，他带着浓浓的胜负欲，向对面的林扬说道：“一模见。”
“行。”林扬果断地答应，直觉告诉他，这个人，将会是他高中生涯唯二的对手。
杨成林走后，谢语诗问两人：“刚刚那个就是杨成立的哥哥？长得也太像了吧！”
姜甜点头：“确实，要不是气质有点差别，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他很厉害吗？”谢语诗追问。
“厉害呀，江城附中理科年级第一。”
“我去，兄弟俩一个比一个恐怖。”
“你不知道，初中的时间杨成立……”
林扬看着不停八卦的两个女生，有些头大：“别聊了，要到我们了。”
谢语诗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排到了窗口，尴尬地笑了笑。
姜甜问：“林扬，你想喝什么？”
他看了眼饮品单：“芝士红茶吧。”
“一杯芝士红茶和两杯茉莉奶绿，常温半糖，谢谢。”
……
酷暑难耐的八月，江城一中高三年级的同学每天早上到教室上自习，下午放学休息，不约而同地为明年六月的高考做准备。
时光飞逝，转眼一个月过去，又到了九月开学的日子。
开学典礼上，升为高三年级的他们穿着浅蓝色断袖校服、按照惯例被安排在了操场的最后面。
“好家伙，站这么后面，我踮起脚都看不到。”唐圆垫起脚探着脖子看前面，奈何前面低年级的弟弟们实在是太高了，无论怎么努力都看不到升旗台。
赵佳拍了拍她的肩膀：“没什么好看的，别白费力气了。”
“害。”唐圆脚跟落地，有些不甘心。
“每年也就那样，听听他们讲的什么就好了。”
“好吧。”
升完国旗，到了一年一次最令人期待地迎新环节。
主持人是高二年级学播音的小姐姐，她手持话筒站在主席台上，情绪激昂地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欢迎新生入场！”
话音刚落，运动员进行曲从四面八方传来。台下的众人带着好奇的心情纷纷探头看向操场的入口处。
“迎面走来的是江城一中初2022级的新同学，刚刚跨入中学的他们脸上还带着青涩……”
谢语诗一双眼睛在新生中疯狂扫描，拉了拉旁边的姜甜：“快看，那个穿红短袖的小妹妹，长得太可爱了，好像赵小刀！”
姜甜往谢语诗指的方向看去，笑了笑：“这些学弟学妹都很可爱。”
五分钟后，初中部的新生入场完毕，到了高中部。
高中部新生比起初中部个头自然是高了一大截，气质也更加成熟，大部分人的五官身高都在逐渐定型，脸上少了稚气，多了坚毅。
他们学校是市重点，即使是本部的学生想直升高中也不容易，可以说，能考入江城一中高中部的学生，其学习能力，一定在同龄人中的前1％。
“那个穿蓝色卫衣的男生有点小帅！”唐圆激动地说道。
“确实。”赵佳点头，“一届更比一届强。”
“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欢迎他们！”
“鼓掌鼓掌！”谢语诗他们欢快地为新生们鼓掌。
新生入场仪式结束之后，便是新生代表和学校领导发言。姜甜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阶段，没听多久就有些困倦。
半刻钟后，校长讲完话，和主持人对接。
“感谢李校长的发言，接下来有请上一届高考……有请高三年级的张一同学发言。”
台下的其他人纷纷鼓掌，而姜甜却僵在原地。
林扬站在队伍最后，偷偷地扯了扯她的衣角：“不舒服？”
姜甜侧过头，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刚刚主持人应该是照着以前的台本念的。以前这个时候，六月高考考得最好的那个人都会返校为大家演讲，这是江城一中的传统。”
学长干净斯文的脸浮现在她脑海中，那些画面清晰的刻在她记忆里，仿佛就是昨天发生的事情。
可主席台上站着的张一实实在在地提醒着她。
宋煜真的离开了。
姜甜低着头，长长的睫毛盖住了她的眼睛，让人看不真切。
左手被人握住，手背贴着男生的手心。男生的大手温暖而有力，抚慰着姜甜失控的情绪。
“学校都记得。”
“他们把这个位置空了出来。”
林扬看着主席台上发言的张一，眼里突然闪过那个干净少年的影子。
“姜甜，我们没有办法回到过去，没法改变学长的结局。”
“但幸运的是，总有人会记得他，负载着他的梦想一起前行，向世人证明他的存在。”
第69章
开学之后，高三年级的学生正式进入复习阶段。
大课间，高三一班的人整整齐齐地坐在教室里考试，直到上课前五分钟才收卷。
老班来到教室里准备上课，得知他们刚刚考完试，于是决定延后五分钟上课，给他们一点时间调整状态。
“这开学还不到一个月，作业就比以前翻了两三倍，再这么下去，我就顶不住了。”谢语诗崩溃地趴在课桌上。
“我们去走廊上走走吧。”姜甜揉了揉眼睛，有些疲惫。
“这段时间都睡不到六小时，每天都顶着熊猫眼起来，太难了吧。”谢语诗嘟着嘴报怨。
姜甜低头看向楼下，低年级的学生已经做完课间操陆续回教学楼了。
“是啊，我都有点羡慕这些学弟学妹了。”
“羡慕什么？”林扬来到她旁边，顺着姜甜的视线往下看。
“啧，我可不想吃你俩的狗粮，溜了溜了。”说完，谢语诗转身回了教室。
“好累。”姜甜叹了口气，脑袋自然而然地靠在了林扬的肩膀上。
少年身上似乎有股神奇的魔力。姜甜一靠近他，就觉得浑身都轻松了。
林扬感受到肩膀上的重量，侧头看了看女生的圆圆的头顶，唇角微微勾起。
“上课铃响了，你们这些去上厕所的都小声点，别吵到其它正在上课的班级。”老班背着手，走到门口提醒班上的学生。
听到班主任的声音，姜甜猛地抬起头，慌忙地转过身，紧张得脸一下子就红了。
一老一小小眼瞪着大眼。
“呃，吴老师好。”姜甜心虚地对着班主任笑笑。
“吴老师好。”旁边的林扬面色如常地向老师问好。
老班淡淡瞅了林扬一眼，然后看向姜甜，问：“都上课了，你俩站外面干嘛呢？”
“呃，教室里太闷了，我们出来透透气。”姜甜避开班主任的视线，看向旁边。
“哦，这样啊。”老班若有所思，随口一问，“我刚刚好像看到你靠在林扬……身上？”
姜甜瞳孔一缩，顿时紧张出了一层汗，她赶忙伸手按住自己的脖子，解释道：“老师你看错了，我刚刚是在转脖子，最近作业有点多，脖子勾久了有点酸。”
“哦……”老班似乎听了进去，没再纠结这个问题，上厕所的同学陆陆续续回来了，他对两人说道，“你俩快进教室吧，要上课了。”
夏天还没有完全褪去，太阳如往常一般高高挂起，普照整个江城。
教室里没开空调，老班念经似的讲题，姜甜撑着脑袋昏昏欲睡。
“这种电磁发力结合小车运动问题我已经讲过好多次了，你们怎么还不会？”讲台上，班主任正在评奖物理试卷上的题目，看着台下这么多人都做错了，顿时火冒三丈。
“姜甜，林扬，你俩上来在黑板上做这题。”
“姜甜，老师叫你呢！”见姜甜没反应，谢语诗戳了戳她。
“啊？”姜甜整个人昏昏沉沉，眼皮快要抬不起来，突然被人戳了两下 ，她有些懵，“怎么了？”
“老师叫你上去做题！”谢语诗无奈地说道。
“哦哦，好。”
姜甜呆呆地站起来，手上什么都没拿就准备上去写，谢语诗连忙把姜甜桌上的卷子塞她手上，替她着急： “你倒是把卷子拿上。”
“啊，谢谢。”姜甜胡乱将试卷拿在手上，走上讲台，趁着拿粉笔的时间看看试卷上老班让做的题。
如果没听错，老班应该是让写一道电磁发力结合变速运动的题，这种题一般都是压轴登场，姜甜自信看向试卷上的最后一题。
题号2：生物基因工程。
呃？
姜甜脸上闪过一丝茫然，这才想起来她之前在做生物老师布置的作业，刚刚慌乱间拿错了试卷。
完了。
被同时叫上来的林扬已经开始在黑板上作答，姜甜讲台上看着手中的生物时间发懵。
“怎么还不做？是不会吗？”班主任见姜甜迟迟不动笔，出声询问。
没办法了，姜甜只好拿起粉笔，硬着头皮在黑板上写。
公式总是通用的吧？
她一边写着公式，一边往旁边瞄。
林扬似乎发现了她的动作，十分配合的微微后撤身体，企图让姜甜看得更清楚一些。
坐在第一排的但希将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忍不住偷笑。
“你们抬头看什么？快做这道题啊！”老班发现台下的人一个个都抬头看着台上的两人，感到莫名其妙，“一点都不珍惜时间！”
说完，回头检查台上两人答题的进度。
姜甜背后出了一层冷汗，林扬已经要写完了，她才写了两三个公式这样下去，她在物理课上做生物作业的事迟早会被发现，到时候，又是一场腥风血雨。
握着粉笔的手微微颤抖，姜甜缓慢地在黑板上涂写。
“姜甜，你是不是没听我讲课？这种题你不该做不来啊？”见姜甜迟迟没算出来，班主任质疑道。
“我……”
“吴老师，打扰一下，有急事找你。”就在姜甜快要放弃抵抗时，年级主任出现在教室门口，焦急地呼唤老班。
看样子是有急事。
“我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你们在教室里好好上自习，不要吵闹。”老班交代了几句，就随着年级主任走出来教室。
看到班主任离开，姜甜终于松了口气，她连忙向坐在第一排的但希接了份试卷，将答案写了上去，这事才算了结。
下课后，姜甜像只泄气的气球虚脱地靠在椅子上：“吓死我了，刚才差点就被发现了。”
谢语诗调侃道：“谁叫你胆子那么大，做生物作业也就算了，还差点睡着。”
“感谢主任救命之恩！”姜甜双手合十，虔诚地向突然出现的年级主任致谢。
“你刚才在上面手足无措乱写公式的样子真是笑死我了，”谢语诗补刀，“没想到你也有这一天。”
姜甜没好气地睨了她一眼：“往事不要再提！”随后举起三根手指，郑重其事地说道：“我姜甜发誓，从今以后，绝不会在物理课上做其他科的作业了，不然我就……”
“高考错过英语听力！”
大不了挑灯夜战，通宵肝作业。
苦笑ing
谢语诗摇摇头，向姜甜竖起大拇指：“姐妹，还是你狠。”
夜晚，几人身心疲惫的回到宿舍，排队洗漱完之后全都坐在书桌前继续写作业，没有一个人敢提前休息。
哈欠声连天。
一个小时后，唐圆突然埋头哭了起来，身旁的几个人都被她的吸引过来。
姜甜走到唐圆身边，轻轻顺着她的背，问道：“唐圆，发生什么事了吗？”
赵佳跟着说道：“遇到麻烦可以和我们说，我们一起解决。”
“没、没什么。”唐圆抬起头，用手擦去脸上的泪水，但还是不停地抽噎。
“你、你们不、不用担心我，快回、回去做作业吧，马上就熄、熄灯了。”唐圆拿起笔，想要继续写作业，可在笔尖即将触碰到纸面的那一刻，再也崩不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将雪白的试卷染黄。
“作业、作业怎么这么多……我真的做不完，呜呜……我好崩溃，我真的好崩溃……”
“这才高三刚开学，就这个样子……还有两百多天，我怎么可能熬的过去？这根、跟本就不是、不是人过的日子……呜呜……”
她一边哭一边报怨：“这半个月做的题，就抵得上之前的半个学期了，我真的太累了，每天晚上熄灯了都还要做两三个小时的题，顶着小台灯我眼睛都要瞎了，真的太累了、太累了……”
听到唐圆的话，几人的眼睛也有些发酸，事实确实如此，这段时间，她们完全就是处在地狱模式，顶着双重压力没日没夜地刷题、改错，睡眠时间每天不到5小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