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车子驶到悦江府。
贺司珩在悦江府是有固定车位的,车位在尽头,毫无阻碍地开过去,车停好,他手碰到车把手,车门拉开一道缝。
与此同时,另一侧,副驾驶车门也被人打开。
有人坐了进来。
空气里,有着来人身上未渡尽的寒气,也有她身上的浅淡馨香。
“你怎么在这儿?”
贺司珩回头,看到了坐在副驾驶上的今兮。
修身羊绒连体裙,身体线条流畅又饱满,即便坐着,小腹处也没一丝赘肉。她双手环在胸前,眼神笔直地盯着她。
颇有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
今兮说:“我不能在这儿?”
语气,比平时要冲,莫名其妙的敌意。
贺司珩望着她微愠的脸,下意识以为:“谁惹你了?”
“没谁惹我。”
“……”
“我惹你了。”他语气笃定。
原本睡了一路的江泽洲,在此时继续装死,不吭声,缩在副驾驶后面的座位上,饶有兴致地看热闹。
今兮认同地点头,问:“你哪儿惹我了?”
贺司珩当然不知道自己到底做了什么惹这位公主生这么大的气,大晚上的,从家里追到悦江府。今兮从不会随意发火,谁惹了她,她都是当面解决的。
她来找他,那必然是他惹怒了她。
但他今天什么也没做不是?
贺司珩百思不得其解。
今兮怡怡然开口,“悦江府的菜这么难吃,你怎么还带林疏月来这儿吃?要是我,第一次和人相亲,怎么样也得带他去个饭菜合胃口的餐厅。”
她语气轻飘飘的,只是有几个字,咬字清晰,像是要把人嚼碎了吃了似的。
林疏月。
相亲。
再结合之前江泽洲说的话。
贺司珩了然,他眉梢轻抬,“谁和你说的,我来悦江府是和林疏月相亲的?”
今兮面无表情:“圈子里都传遍了,贺司珩,你把我当聋子是吧?”
贺司珩笑:“我来悦江府,是和江泽洲吃饭的。”
今兮眼色一凛:“你现在都要搬出这种谎话来骗我了吗?是谁和我说的,如果不能百分百保证谎言不会被戳破,就不要说谎。”
她把他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一字不落。
今兮:“江泽洲知道你为了相亲拿他当借口吗?”
话音落下,车厢内寂静三秒。
而后,响起咳嗽声。
江泽洲默默往座椅中间坐了坐,以便欣赏接下来天鹅公主的变脸过程,他说,“江泽洲本人表示,今晚,确实是和你身边这位男士约好了一起吃饭的。”
今兮扭头,眼神带着克制的惊讶、震惊,一闪而过,紧接着,便是铺天盖地的尴尬。
“还有,你能不能别到处说悦江府的菜难吃了?有你这么砸我家招牌的吗?嗯?天鹅公主?”
“……”
-
室外停车场,冬夜晚风凛冽。
今兮的脸被风吹得惨白,没一丝血色。她的表情干净又冷淡,只是在对上贺司珩含笑的眉眼时,有些绷不住,咬牙切齿。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泽洲就在车上?”
“你给我机会说了吗?”
她上来就一通冷淡斥问,他哪儿还有心思去说这个。
今兮抿了抿唇,有些难以启齿。
正这时,不远处,一道充满疑惑的声音响起,又夹了几分惊喜:“今兮?你怎么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