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枝玫瑰——纵虎嗅花
时间:2022-02-10 09:12:21

  礼物在包装袋里,湛清然递给她。

  是块手表,蓝盘,油画一般,燕回不是容易被物质收买的姑娘,她总是精神饥渴,她以为,湛清然会文绉绉地送她一本书什么的。不是,礼物中规中矩,谈不上别出心裁,但表很漂亮。

  “你帮我戴上。”她娇滴滴地伸出手,手腕雪白,很快,多了一道莹莹的蓝,像海。

  “你送我表干嘛?”

  “珍惜时间。”湛清然惜字如金。

  燕回偏头看他,又笑得像只得意的小狐狸:“哦,那你干嘛跟我在这浪费时间呢?你读书去啊,看什么文献去啊。”她嘴里这么说,脚已经伸过去了,顺着湛清然小腿暧昧地蹭了蹭,随后,蛮横地分开腿,坐在了他身上。

  湛清然很自然地搂住她细腰,眼角眉梢尽是浅淡笑意,他摸她头发:“跟你不叫浪费时间。”

  燕回娇笑,低头似要吻他,堪堪碰到湛清然嘴唇,芬芳逼近。

  下一秒,她撤回,腰肢在他掌下扭了扭:“我不高兴,非常不高兴。”她一只手不忘捏他耳垂,轻一下重一下,湛清然身子明显紧绷了下,燕回直冲着他敏感颈侧灼热吐息,一阵又一阵的,“照片上是你初恋吗?你很喜欢她哦?她看起来也好喜欢你哦,那她知道你跟我上床了吗?”

  这张嘴,说起败兴的话来,天赋异禀,湛清然被她动作刺激得血液直窜,大夏天的,她就这么天真又邪恶地乱撩,他显得有点严肃,一点没犹豫,恶狠狠地把人抓着站起来,一把托稳了,抱着往书房走。

  他也不知道怎么就往那里去了,惩罚似的,把跟没长骨头似的的燕回抵书架上,不准她回头。

  燕回双手紧抠木板,她听见声响,一颗心,快要蹦出来了。书架上,全是湛清然的书,五花八门,天知道他怎么那么多书,看得完吗?她目光平视的地方,有一本通信相关理论著作,作者三人,湛清然在第二个位置。

  咦,刚才怎么没发现这本书呢?燕回想腾出只手把那本书抽出来,刚要动作,她尖叫出来,身后人贴着耳膜低沉威胁:“专心点儿。”

  直到狂风骤雨过去,她软软地滑落,被湛清然扶住了翻转过来,燕回两眼失焦地看着他,气若游丝,脸一片潮红:

  “你欺负我。”

  湛清然笑着抬高她一条腿,燕回像条缺氧的鱼,打了个挺。他亲亲她额角,“我说过的,会好好收拾你这个小混蛋,再说啊,你这张嘴不是很能说?”

  燕回果然说不出话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倦倦地伏在他肩头呢喃:“我要睡在你床上,我们一起睡。”

  莫名带点委屈,带点依恋。

  湛清然确定他对她如果有那么一点怜爱的话,就是这个时刻产生的。她才二十岁,他这么想着,就温存地抚了抚她:“好。”

  她睡着时孩子气更显,嘴角微翘,脸埋在凌乱茂密的长发,湛清然帮她拨了拨,动作很轻,燕回眼皮都不抬的,她闭着眼说:

  “你是不是还忘不掉她?”

  乍听没头没脑,湛清然知道她说的谁,女人就是女人,在这种事上一定要纠缠个所以然出来。他像哄小孩,抚着她肩头,说:“都困成这样了,睡吧。”

  燕回固执地抓住他手,睁开眼:“你说你爱我,已经忘记她了。”

  这可真够离谱的,湛清然不知道她怎么想出来的,笑着反问:“你爱我吗?”

  “爱,我爱你呢,而且很爱很爱,我第一眼就爱上你了。”燕回斩钉截铁的口气,湛清然捏捏她脸,“跟多少个男人说过了?你搞批发呢?”

  燕回不吭声了,直勾勾看着他,那眼神,湛清然第一次觉得有些不甚明了,清澈的,又饱含深意,她忽然翻个身,背对他,阖上了眼睛。

  湛清然轻咳一声,扳过她肩膀,说:“你还小,你们这种年轻人才喜欢把爱不爱挂嘴边。”

  燕回讥讽回道:“是呢,有的人活一辈子入土了都不知道什么是爱。”

  湛清然被她逗乐:“那好,你说说,什么是爱?”

  “我说不出来,爱就是爱,谁规定爱只能是什么样的?一个瞎子一个哑巴可能产生爱情,两个流浪汉也能相爱。”燕回毫不客气说,说完,把薄单一扯,将自己裹紧了。

  “不要我抱着了?”湛清然看她生气,还是逗她,燕回嘴角扯出个嘲弄的笑,“你也不想抱我呀,你宁肯抱相框都不想抱我,去你的相框,我讨厌你那个破相框,有什么了不起。”

  她说完,眼眶猝不及防酸了下,她没进过别人的相框,也许吧,在她的中学时代有人默默喜欢过她,注视过她,目光曾紧紧追逐着她一个人的身影,单纯地爱慕着她。她的名字,不是女生们嘴里厌恶的对象,也不是男寝里开起下流玩笑时必带的符号,她就是燕回,仅此而已。

  可谁知道有没有这样的一个人呢?

  有没有的,早都消失在人海,她谁都不喜欢。

  湛清然面对她这种毫不讲理的做派,已经慢慢适应,他没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说:“明天给你做早饭,吃了再走。”

  燕回听见了,她揉揉眼,装没听到很快睡去。

  湛清然躺她身边,他撑着只手臂,打量了她那么一会儿,她只有睡觉时才会彻底洗去那股妖媚,像个简单的小女孩。

  夜很深很深了,他终于有了点疲惫感,看看燕回,把她从枕头上拖过来,揽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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