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一口我的小可爱——焚柏
时间:2022-02-10 09:17:55

  过来收拾的咖啡厅小哥看他一眼:“孟西教授啊。楼上鹤行基金的黎琬,是他太太。”
  投资人脸色一白,孟……孟西教授!他一脸欲哭无泪,他只想撤鹤行基金的资,可没想得罪孟教授啊!
  孟西驱车回实验室,黎琬坐在副驾驶座叹气:“又少一笔投资,可怎么办呀,老天你倒是下点人民币呀!”
  “那也不能任人欺负!你能忍,我还舍不得呢!”
  “哦。”黎琬“扑哧”一笑,低下红红的脸。
  孟西揉揉她的小脑袋:“那样的投资,不要也罢,又不是什么优质资金。”
  大哥,可是咱们现在没钱呀!
  孟西:“你是学金融的,难道没觉得这样大比例的撤资,有点不正常吗?”
  黎琬一愣,事出突然,她完全没往这个方向想。
  孟西:“鹤立查清楚了,都是他二叔搞的鬼。从项目一开始募资的时候,他二叔就安排了很多投资人,就等着撤资这一刻。不过,中途有的投资人看到了我们的价值,站在了我们这边。”
  黎琬:“也就是说,T大的事,他二叔也有份?”
  孟西:“还不清楚,或许只是顺水推舟。不过T大的做法,更像是冲我来的。”
  黎琬一惊,眉眼间忽然多了几分担忧。
  孟西笑了笑:“我们做好自己的研究就好,这才是项目的底气。”
  至于别人,再怎么折腾,再怎么吹得天花乱坠,没有核心技术支撑,终将沦为资本泡沫。
  黎琬点点头。
  既然是豪门恩怨,终究还是要靠栾总解决。她也只能做好自己的事,问心无愧就好。
  而远在新加坡的栾鹤立,正为鹤行基金的资金缺口发愁。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必须尽快掌握栾氏的实权。不论对于素纱襌衣项目,还是他自己,都已经迫在眉睫。但他现在势单力薄,必须要找到同盟。
  “李秘书。”他喊道,“帮我给金小姐备一份生日礼物。”
  栾鹤立眼睛眯了眯,心中已经有了初步计划。
  深夜,实验室。
  今晚的月亮很圆,春夜的柳枝随风摇曳。“实验猿们”已经陆续走了,只有孟西还关在他的私人实验室里,一直没出来。
  他告诉过黎琬,有一个数据一直不太对,为了那个小数点,他已经连续熬了快一个月。
  黎琬看着实验室紧闭的门,皱了皱眉头。大家都觉得孟教授是无所不能的,只要他出马,研究成果就靠谱了。可他们不知道,即使天才如他,也需要靠无数个日夜堆积,也需要经历无数次实验失败。
  而这回,只有两个月的时间。
  孟西看上去总是云淡风轻,他的态度安抚着每一个人。但黎琬明白他的压力,她会心疼。
  她来到实验室茶水间,帮孟西煮了一碗芝麻汤圆。他晚饭都没吃,一定饿了吧。
  汤圆在开水里翻滚,孟西听着声音过来,从身后轻轻抱住小豌豆。
  “你出来了!”黎琬惊喜一笑,“实验怎么样?”
  孟西下巴抵着她的颈窝,有点疲惫:“还是不对啊。”
  “那先吃饭吧,明天再战!”黎琬将汤圆捧到他面前。
  孟西接过,温柔一笑:“小豌豆,陪我出去透透气吧。”
  “好。”
  已经过了宿舍熄灯的时间,偌大的校园没什么人。两人手牵着手,穿过小竹林,在实验楼附近的台阶坐下。月光下,孟西一边吃,一边看着她,而她看着月亮。
  她说:“之前在S大上学的时候,我经常自己出来看月亮。”
  孟西微笑:“我知道。”
  那时候,你看着月亮,我看着你。
  黎琬:“当时我就想,如果有一个男孩子能陪我看月亮该多好啊,多浪漫啊。我看着月亮,他看着我。”
  他一直都在,只是你从前不知道。
  黎琬:“玟姐说我挺蠢的,都成年了,中二的玛丽苏幻想还深入骨髓。”
  “可是孟西,”她靠上男人的肩膀,安稳又温暖,“你把我所有的幻想都实现了。他们都说你呆板,可在我看来,你是最懂浪漫的人。”
  浪漫,远不是大庭广众之下炫耀地表白。
  而是你想看月亮时,他不会说你犯了玛丽苏病,而是默默跟在身后,守护你的安全。
  浪漫,是每一天他比你早起,做好的早餐;是每一回他摸摸你的头,笑着说:“没关系,一切有我。”
  浪漫,是他奋不顾身冲进火海,只是因为你“可能”在里面;更是他手术醒来,最关心的事竟然是你累不累。
  “孟西。”
  黎琬挽紧男人,以前都是他给她唱歌,今天她也想唱歌给他听:
  如果没有遇见你,
  我将会是在哪里,
  日子过得怎么样,
  人生是否要珍惜,
  也许认识某一人,
  过着平凡的日子,
  不知道会不会,
  也有爱情甜如蜜……
  任时光匆匆流去,顺境逆境,你我一生并肩同行。
  月亮洒下清辉,孟西靠着她的小脑袋,咬一口汤圆。芝麻馅流出,好甜。
  小豌豆,你也好甜。
  两人吃完汤圆,正准备回家,忽然接到孟采采的电话。
  “孟西,你爸住院了!”
  34
  坐在去苏州的飞机上,孟西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就答应了回去。大概是月光太温柔,小豌豆太温柔,他的心自然而然变得柔软。
  旁边的黎琬看向孟西,即使孟西不愿意承认,但他皱紧的眉头骗不了人。
  黎琬握住他的手:“别太担心。采采不是说,血压已经降下来了吗?”
  孟西点点头,下意识地灌了杯咖啡。
  他们到医院的时候,孟父正在吃早饭,一看到孟西,整个人就僵住了,勺子悬在半空,嘴也不知道咀嚼。虽然他经常在新闻里看到儿子,可十三年来没见过真人,竟然有点认不出来。
  他的小西,原来已经这么大了!
  黎琬对孟父的印象还停留在十三年前。那个不大爱说话,邻居中最严谨无趣的叔叔。而现在的他,头发白了,发际线后移了,整个人有点发福,但脸上那副大眼镜还依稀有当年的影子。
  孟西看着他,没有说话,目光扫过血压监测仪,最后落向床头的一大摞草稿纸。
  孟父一愣,僵硬地笑了笑,把草稿纸一点一点往背后藏。黎琬虽然看不懂写的是什么,但上面一些符号,是孟西在实验报告里常用的。
  孟西:“醒了。”
  孟父似乎有点怕他:“醒了,醒了,昨天送来没多久就醒了,其实不是什么大毛病,麻烦你跑一趟。”
  孟西板着脸“嗯”了声。
  旁边的孟采采看着这对父子,尴尬症都快犯了。她打哈哈道:“大哥,要不先让孟西他们回去放行李吧?”
  孟父:“好好好,小西和琬琬最近太辛苦了,要好好休息。我这里没事,不用过来,蛮累的。”
  他冲着小两口笑了笑,老人有点拘谨,不大好意思,甚至有点讨好的味道。
  黎琬心头泛酸,转头看向孟西。他一直没说话,也没表情,直到出了病房才问孟采采:“怎么回事?”
  孟采采:“熬夜熬多了吧!听我爸说,你爸最近都在做实验,晚上回去还弄什么数据分析,就是床头那摞纸。昨天他在我家吃饭,吃着吃着忽然就晕了。可吓死我了!”
  孟西皱眉。
  床头那摞草稿纸他当然知道是什么。
  老头子已经退休了,哪儿来的实验?唯一的,只有孟西正陷入瓶颈的实验。
  他绷着嘴唇:“我先带小豌豆回去,一会儿来换你。”
  孟采采:“嗯。”
  出租车上,孟西很沉默,只是茫然地看着窗外划过的风景。老家是典型的江南小镇,粉墙黛瓦随处可见。街边的柳枝长到可以垂入湖面,湖上莲叶层层堆叠,春风吹过,带起绿浪一片。
  出租车在孟家老宅前停下,这是一座二进的老院子,古色古香的。孟西不常回来,爷爷还在世的时候,他每年寒暑假都会来小住几天。可自从那件事之后,爸爸搬回老家,他就再也没来过了。
  老宅和以前比没什么变化,孟西的卧室更是数十年如一日。只是,这间屋子十几年没住人,理应该积满灰尘,可它偏偏十分整洁,偏偏一尘不染,甚至保温壶里还有温热的水。
  黎琬扫视一圈,心中有些动容。
  孟西曾说,他在小豌豆身后走了十三年,只等她哪怕一次的回头。可是孟西,有人也在你身后走了十三年,等你哪怕一次的回头。
  而这些,你从来都不知道。或者说,你刻意地不愿知道。
  黎琬看向他。
  孟西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眉心微微皱了皱,一般人根本不会注意到。可黎琬明白,他就像一片大海,小浪花之下一定是被藏起来的惊涛骇浪。
  她捏了捏孟西的手:“我们收拾一下去医院,主治医生应该正好来上班,我们多问问他吧。至于项目的事,我跟栾总和柯南留言了,日常工作他们会安排的。反正现在也是瓶颈期,你就当给自己放个小假,说不定就有思路了。”
  孟西点点头:“小豌豆,谢谢。”
  他微微一笑,揉揉黎琬的短发。小豌豆从昨晚起就陪着他一夜没睡,现在吊着黑眼圈,眼睛有点肿,看上去十分疲惫。
  “你去睡会儿吧,我自己回医院就是。”
  “我不累的。”
  “有些事,我单独和老头子谈会比较好。”他吻上小豌豆的黑眼圈,一把将她横抱起,轻轻地放在床上,“睡觉,乖。”
  “可是……”
  “我心疼你。”
  男人的嗓音低沉,语气极尽温柔,轻飘飘的。黎琬就像躺在一堆羽毛中,被催眠似的,慢慢闭上眼睛。
  等小豌豆睡着,孟西才放心地回医院。主治医师生说孟父是突发性的高血压,问题不大,再过两三天就可以出院了。只是他上了年纪,以后要注意休息,少熬夜。
  回到病房时,孟西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门口悄悄地站了一阵。
  透过窗子,只见孟父靠在病床上,手里捧着那摞草稿纸,看得很专注,时不时推一推大眼镜。
  孟西深呼吸,敲了敲门。
  孟父一惊,连忙将草稿纸藏到枕头下。他看着孟西,笑得有点局促,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坐得也不太踏实。
  孟西板着脸:“听说你还在做实验?”
  “没……没有啊……”
  孟西没接话,抽出他枕头下藏着的草稿纸,随意翻了几页。
  孟父:“小西你别误会,其实这个……”
  “别做了。”孟西将草稿纸扔在床头柜上,“我的研究,不需要拿你的命换。”
  他看向孟父:“我们不一样。”
  孟父怔住,半晌,他垂下眼皮,遮掩似的整理草稿纸,不太敢看孟西的眼睛。
  当年的事,在孟西心里留下难以愈合的伤口,在他心里又何尝不是?他眼睁睁地看着妻子葬身火海,而自己却无能为力。十三年来,他不停地问自己,如果再来一回,自己会怎么做?是先抢救珍贵的实验资料,还是先抢救无辜的妻子?
  答案永远是无解。
  往事没有假设。不论什么答案,他的妻子回不来了,孟西的母亲回不来了。
  孟父:“小西,我对不起你妈,对不起你。”
  孟西看他一眼,只是板着脸说:“以后别熬夜了。”
  孟父一愣,抬起眼皮,好久才反应过来。他是不是听错了?小西是在……关心他?这个恨了他十三年的儿子,竟然在关心他?
  孟西本来打算一辈子都不见爸爸。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有小豌豆。他的妻子太美好,太良善,而陪她一生的自己,不该是一个心怀仇恨的人。
  出院那天,孟西做了很多家乡菜,小豌豆很爱吃。没有人再提往事,或许顾院士说得对,他该放过的,其实是他自己。
  临别的时候,孟父站在老宅前送他们。
  他看看孟西,又看看黎琬,纠结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问出口:“你们……过年回来吗?”
  孟西:“太忙了。”
  孟父有点手足无措,有点尴尬,到底还是自己太贪心了吧。
  孟西:“你来C市吧。过年,和小豌豆的父母一起。”
  孟父一惊,连连点头。
  孟西和黎琬的背影渐行渐远,院子外的老树下,孟父忽然老泪纵横。他摘了眼镜,抹一把眼泪。十三年来,他第一次会心地笑了。
  回C市的飞机上,黎琬问孟西:“昨晚你和你爸聊什么了?我一直不敢睡,生怕你们打起来。”
  她回想起昨晚书房的争执声,耸了耸肩。
  孟西笑了笑:“还能聊什么?十三年没见了,唯一的共同话题也只有研究了。”
  聊研究,必然有争论。
  他接着说:“老头子到底是老头子,他一点拨,我还真有个新思路。”
  黎琬笑道:“那咱们一下飞机就给栾总打电话要钱。”
  新加坡,咖啡厅中。
  栾鹤立正等着美女总裁金小姐。他又看了眼玻璃中的自己,有点无奈。栾鹤立啊栾鹤立,你不会真沦落到靠出卖色相了吧?这逆天的容颜,真是罪过啊!金小姐要是真爱上自己可怎么办啊?
  忽听“啪”的一声,金小姐出现在面前,生日礼物被扔在桌子上。她穿着毛衣牛仔裤,背着双肩包,一副普通大学生模样,完全不像金家的大小姐。
  她毫不客气地坐下:“栾大少爷,你什么意思啊?”
  栾鹤立看着生日礼物,嘿嘿笑:“生日快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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