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启齿——少数人
时间:2022-02-10 18:03:07

  江璟抓着枕头,失神道:“原来你还会问我。”
  “如果我说不,你能不做吗?”她的手覆在他的手背上,将他的手从胸前移开,“晏随,我不想做,这是我的答案,你会怎么样。”
  晏随喘着粗气,一把捞过她的后腰,侧身闭眼深吻她,掐着她的下巴让她张开嘴,舌头伸进去翻搅她的口腔,气息交缠,晏随多想把她扒光从后面狠肏。
  不过那样,江璟会生气的,又会不理他了。
  他只能亲一亲解解馋,亲到满足了,就用鼻尖拱拱她的脸,“那就不做,睡吧。我爱你。”
  江璟躲过一劫,转过身,心中却无半点喜悦,一想到她的女儿,她的心情就好不了了。
  房间里空调低低的噪音侵扰她的大脑,她不安地睁大双眼,轻轻把手搭在肚皮上,身后勃起的男性器官抵着她的腿根,江璟难以入眠。
  昨天也是一样,她又熬了大半夜,凌晨才能勉强睡着,浅浅睡几个小时,就要起床面对生活。
  今天早上晏随给她挑裙子的时候,她站着,一阵无力的眩晕感令她恶心,她想被卷进朦胧旋涡,保持这个昏沉的状态再也不要醒过来,她在床边坐下,没有揉太阳穴,没有摸额头,没有任何想要让自己好起来的举动,江璟求着这场眩晕把她带走。
  “这件好看,你没穿过。”晏随淡笑着把裙子献给她,扶住她的后脑勺,想让她专注一些,轻轻问:“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
  江璟撑起脸上耷拉下去皮肉:“帮我换上吧,和医生预约的时间快到了。”
  “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你说出来,今天刚好问一问医生。”
  江璟摇头:“我很好,穿衣服吧。”
  晏随心疼,憋屈得厉害,他不知道江璟到底怎么了,她之前不是这样的,就算不喜欢和自己待在一起,也不会是这样冷淡,一副好像什么也不在乎的表情。他茫然失措,为她脱下睡衣,把裙子给她穿好,捋出夹在裙子里的头发。
  江璟现在都不化妆了,形容憔悴,眼睛空洞无神,眼周透着青黑,面颊皮肤白而无血色,嘴唇干燥,上面翘起来的死皮时常扎到他的唇。她以前素颜的时候,不是这样的。江璟说过她喜欢自己好看一点……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晏随扶她下楼上车,他突然握住他的手,激动地说:“我们去看心理医生好不好,我知道很多女性在怀孕以后会心情抑郁,没关系,我陪你看医生,都会好起来……”
  他急切拿出电话打给王秘书,红着眼睛说:“帮我找一个心理医生,要经验丰富的……尽量快一点。”
  电话那头,王秘书问是不是需要刻意找华人。
  “中国美国,还是巴西葡萄牙!我不在乎,江璟都听得懂!你尽快找就是了。”
  晏随恼怒挂了电话,搂住江璟的肩,心里空得厉害,直直看着前方的路,一口一口喘着气。
  【作者有话说】:
  13-18号非常忙,更新随缘。
 
 
第42章 无效(6)
  江璟换了一身宽松的衣服,当晏随扶着她在病床上小心躺下,他们彼此的注意力都在医生和检查仪器屏幕上时,两人之间的气氛前所未有的和谐。
  晏随看着屏幕上的一团小黑影,他攥着江璟的手,越攥越紧,心情激荡。那是他和江璟的宝宝,她真实地怀在江璟肚子里,是他们生命的延续。晏随心头酸软,拉起江璟的手亲了亲:“宝宝很可爱,以后和你一样好看。”
  刚才安静的气氛消散殆尽,江璟从短暂的逃避现实的梦中醒来。她不是在和自己的爱人一起来查看他们宝宝的情况,宝宝是胁迫来的,晏随更不是她的爱人。江璟期待的笑容僵住,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就在腹中,她却不想留了。
  医生说了什么晏随听不懂,不过可以从医生丰富的肢体语言判断他们的宝宝一切健康。江璟边听边点头,结束以后,她将手从晏随的掌心撤回来,“宝宝都很好。”
  她撂下简单的几个字,起身谢过医生,往更衣室走。
  晏随看着她疏离的背影,心间多出一条裂痕。江璟现在太冷淡了,冷到快将他冻伤。
  如果不是考虑到江璟劳累,他想马不停蹄带江璟去看心理医生,只要她的心情好起来,他们就会结婚。在葡萄牙或者在中国结婚,或者在世界上其他任何地方,他都听她的。
  晏随不能和这样的江璟做爱,晚上熄灯和江璟躺在床上的时候,他克制地抚摸她的腰肢和肚皮,埋头亲亲啃啃她的乳房。
  “小璟的乳房疼吗,什么时候泌乳,听说孕妇泌乳的时间不都一样……有些人,怀孕后期就会有奶水,不用等到生产。”
  江璟不理会他的恶趣味问题,闭着眼睛,努力让自己得到一些休息,身体要是垮掉,引产会更受不住的。
  晏随的指尖摁在她的乳尖,玩弄着把乳尖摁下去,再揉出来,用嘴巴舔一舔,用鼻尖拱一拱,江璟胸前酥酥痒痒的,她脸颊薄红,眉头轻皱,想着忍一忍适应了就好,可是晏随不依不饶,把她的胸玩到通红,甚至开始有一点涨疼,江璟的忍耐最终以失败告终。
  “别弄了……”
  “弄疼了?”
  晏随抬起头,鼻尖磕到了她的下巴,磕得疼了,磕出了眼泪,润湿眼眶,模样有点无辜。窗外有一点点微弱的路灯射进来,江璟恨他一眼,把胸口敞开的衣服都拉拢,盯着他说:“我不会泌乳的。”
  说完立刻转身,转身的动作粗莽到吓到晏随,他忙托着她的腿,帮衬着,等江璟的身体安稳了,他凑上去,“为什么?”
  江璟不答话,她知道沉默以对晏随就会放弃等她的答案,改为自问自答再自问。
  “是不是因为你身体太虚弱,所以不会有奶水,或者是家族基因遗传的问题?”
  晏随又等了很久。
  “你要睡了?”
  他等完,叹息一声:“好,睡吧。”
  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肚皮,又说:“其实我们就生一个宝宝就够了,以后不怀了……不过你要是想要,可以再生一个。”
  “你还没说给宝宝起什么名字……”
  晏随有很多想跟江璟说的话,尽管江璟一个字也没回,但是也挡不住他无处安放的分享欲。他就这样不停小声地念叨着,他知道江璟没有转过来制止他,就是不排斥不讨厌,于是说得愈发兴起。
  江璟原本是睡不着的,只是堪堪闭上眼睛让自己尽量得到休息,耳边低沉的男音盘绕着,一句句话如同催眠曲一样绵绵无断绝,江璟的嘴角的肌肉渐渐放松下来,眼皮沉得睁不开,她就这样在晏随断断续续的自我聊天中睡过去。
  晏随又想起要问江璟他们去哪里结婚,话刚问到一半,他突然暂停下来。江璟轻盈均匀的呼吸声低弱而美妙,他屏住呼吸听了一阵,江璟能够安稳入睡令他心中欢喜,终于不用再感受她半夜里不安地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动作,以及她浅眠时意识模糊发出的呢喃声。
  晏随拥着她,也闭上了眼睛。
  江璟怀孕五个月时,里斯本的夏天彻底结束了,淡淡的凉意夹在秋风里席卷过整座小城,江璟在裙子之外加上了外套。
  下班以后,晏随对她寸步不离,上班的时候,他时不时会发消息查问她的所在,一天二十四小时,晏随对江璟的关心是包裹式的,几乎密不透风。这几天,江璟已经习惯这种压抑的模式,她一边看着晏随小心翼翼护着她的肚子,私下里,一边打听着黑诊所的事情。
  她没有门道,只联系到几个浅面上的吉普赛人,都是通过电话联系,吉普赛人听完她的要求,当即推拒掉了她的手术,一是她给得实在不够多,二是判断江璟在里斯本的社会关系复杂,死了麻烦。
  江璟再三尝试,不得好结果,她决心联系晏家,那样的家族,不可能放任自己的继承人整天围着自己,一事无成。更何况,她还是这样一个令晏家避之不及的尴尬身份。
  她讨厌晏随,更讨厌晏家,和晏丛德说一个字,都令她心如刀绞,跟他提起晏随的时候,江璟的手抖得不像话,数次想挂掉电话,狠狠咬疼嘴皮才冷静下来,把话讲了个清楚。
  “晏先生,让晏随回国吧,他已经严重打扰到了我的生活,我从来不想和他纠缠……”
  晏丛德已经知道晏随在里斯本和她在一起,也催促过他回国,晏随单方面断了跟他的联系。他本来没有这么在意,可当从江璟嘴里得知江璟怀的孩子的父亲就是晏随,他的态度骤然冷硬,急于想让江璟和这个家撇开所有关系,对那个孩子也是一样的态度,他们俩只会让晏家蒙羞,一个也配不上晏随浪费时间和精力,虚耗他的人生。
  “我马上派人过去,让晏随回家,至于你提到的帮你找医生的事情,我也会安排。事后我会给你一笔安家费,晏随回国以后,我保证他不会再去里斯本,他很快会结婚,忘记这段荒唐的关系。”
  “好…好……我不要钱,让他走,让他走就好……”江璟撑大眼眶,她身处公司狭窄的厕所隔间,坐在冰凉的马桶上,撑起腰,浑身冒起一阵一阵的冷汗,黏在后腰上,令人不适。
  晏丛德的保证简单直白,言语间却裹满了不容晏随辩驳的强硬气息,江璟挂了电话,删掉通话记录,由衷地期盼着。
 
 
第43章 也会爱他—无效(7)
  月末的时候,晏随接到晏家的最后通牒,如果他再不回国,晏丛德会亲自派人来接他回去。这无疑是对一个成年人的侮辱,晏随一口驳回了自己父亲的要求,坚持要等到江璟生完宝宝再带着她一起回国。免得现在江璟回去,被晏家影响,心情更不好。
  他也没问过江璟想不想跟他走,自己在心里把主意都拿定了。与此同时,晏随和这边的黑帮又联系了起来。晏随深知,他的父亲不会真对付自己的亲儿子,但对别人,一点也不会手软。所以为了防患于未然,派人二十四小时保护江璟是晏随对他的交易对象提的第一个要求。
  以前江璟的生活只是偶尔被人留意,被晏随一个人监控保护着,现在变成了一群人,来自里斯本地下多少目光都在盯着她一个人。
  江璟显然对此一无所知,每日照常活着,尽量避免和晏随起冲突。
  随着和那位医生约定的日期逐渐逼近,江璟心中的不舍愈发强烈。她开始怀疑自己,为了让女儿以后不受晏家的桎梏和精神毒害,就扼杀她的生命,这件事情是不是自己太过主观。她愤恨自己无能,还活活像一个狠毒的独裁者。可是她无路可走,自己的境况实在令人沮丧,再不离开晏随,她会堕落成疯子,或者抑郁至死,江璟想总有一个会是她的下场。
  晏随最近总是问她想给宝宝取什么名字,关于这个问题,不管晏随多么锲而不舍,江璟都避而不谈。
  给一个留不住的宝宝取一个名字,只会让悲伤更长。
  江璟半夜睡觉的时候会在梦里哭,为她的宝宝,为她自己。晏随不止一次察觉,有一天他终于无法忍受,一大早就带着江璟去看心理医生。王秘书费尽周折,终于找到一个履历令晏随满意,又恰巧在里斯本的心理医生。
  晏随在外面等她,看着她抱着肚子走进去,门从里面关上,心理医生善意地朝他笑,晏随却感到愤懑。是一种无力的愤懑,怒气从何而来,晏随迷失了判断。
  这是江璟第一次来接受心理治疗,首先是简单的咨询,引入话题。医生穿着红褐色毛衣和配套的裙子,外观和她亲切的笑容,都足以让眼睛温暖,她是个很和蔼的中年女人。
  医生是巴西人,讲着标准的欧洲葡语,她先伸出手尝试和江璟接触,江璟对除开晏随的任何人,社交礼节依然表现优异,她同样友好地和医生打完招呼,根据她友好的指示,在她对面的沙发上做了下来。这个单人沙发的扶手做得很高,江璟坐下时身体好似陷进去,接纳感很强烈,一定程度上舒缓了她的紧张。
  门外的晏随却坐立难安,本来已经为了江璟和宝宝戒了烟了,现在手指又开始痒起来,心里难受到烧得慌。王秘书端来两杯咖啡,递给他一杯。
  “江小姐会好的。”
  晏随抬眼看她,眼里都是茫然,“万一,万一诊断结果是江璟讨厌我,要远离我才能好起来…该怎么办。她为什么这么不开心,她已经不是我爸的女人了,我也没有逼她,我所有的耐心和感情都在她身上,为什么她还会这样……”
  王秘书轻轻叹息一声,和他并肩坐在一起,“也许你和江小姐她……只是不合适。江小姐身上有吸引你的东西,也有令你烦恼的性格,但是江小姐就是江小姐,她和你一样,都是长成的成人,想强行改变她成熟的思想准则,除非……弄伤她。”
  “你想说让我们分开算了?”晏随的眉峰堆在一起。
  “不是分开,是让江小姐走。江小姐…她争不过你,有什么委屈只能自己憋着,憋着憋着,就病了。”
  “我没逼她!她想要的我都给她了……更没让她憋着自己……”晏随的情绪激动起来。
  “她现在是单身,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我足够爱她,有她想要的一切,何况她还怀着我们的宝宝,我们是一家人…我怎么放她走?呵……”
  晏随顺着王秘书的提议往下深想,几乎癫狂,他才不和江璟分开。
  王秘书五官无奈地皱在一起,用拳头砸了砸自己的眉弓,“不管怎么样,听医生的诊断吧。足够爱她,肯定要照顾她的精神状态。”
  晏随的手止不住地抖动,他害怕的就是那个诊断结果。他抬头猛灌了一杯咖啡,焦虑地把咖啡杯扔进垃圾桶,顺脚揣了垃圾桶一脚。他现在是顶着两头的压力,他也快无法喘气了。
  两人在外面等了将近三个小时才等到江璟,看到她一脸平静地走出来,王秘书率先上前扶着她,用眼神询问医生,医生闭着眼睛朝她摇摇头,转头对翻译说了一段话,翻译深吸一口气,放慢语气翻译给晏随:“医生说,江小姐不愿意敞开心扉,刚才是绝对失败的三个小时,她需要江小姐再来,她会再尝试和江小姐交流。”
  晏随站在一边,内心可耻地感到如释重负,手掌缓缓松开,低声说:“那我们下次再来,小璟,我们回家。”
  他伸手去拉江璟的手,江璟如常没抗拒,她很疲惫,被晏随搂着坐上车,在车上便睡过去,靠在晏随的肩膀上,时而蹙眉,静默而不安。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