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子显然是被家里宠坏了,一点儿都不怕这种威胁:“那我就跟我妈说你欺负我,让她打死你!”
许斯屿冷笑了一声,直接揪着小胖子的后衣领,给他揪出自己的房间。
楼上的动静有点大,吸引到了楼下三人的注意。
三姑姑也知道自家孩子皮,管不住,但是又不好得罪许斯屿,还是决定上去看看。
和许父许母的虚伪客套暂时停止,许晋何雅也松了口气,跟着上楼看看情况。
一上去,就看见许斯屿拦在自己房间门口,三姑家的小胖子手扒着门框不让他关门,嘴里却嚎的比谁都大声,嚷嚷着许斯屿在欺负人。
许斯屿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心里却烦得要死。
要不是刚刚手慢了一步,他怕夹到小屁孩手,他早就把门关了,还用在这里堵着门?
小胖子一看大人上来了,这就没了刚才霸道的想打许斯屿的模样,立马就掉了泪往自己妈妈怀里躲:“呜呜呜呜妈妈,哥哥他好凶。”
许斯屿:“……”
这小屁孩智商不高演技倒是不错。
三姑姑向来最疼自家儿子,把小胖子抱在怀里哄了会儿,问也不问原因,就带点埋怨和苛责的意味看向了许斯屿:
“斯屿啊,你好歹是哥哥,弟弟想玩个玩具你给他玩一下怎么了?男孩子不好这么小气的呀,以后人家姑娘看了会不喜欢的。”
许斯屿以前并不太理解“熊孩子一定有一个熊家长”这句话的含意。
直到他慢慢长大,见识到了他三姑和小胖子的厚脸皮后,他就深刻的体会到了这句话中的道理。
许斯屿并不退让,表情漠然的道:“那我想玩他,他给我玩玩怎么了?他怎么还小气的去告状呢?男孩子这样不好。”
必要时一定要用魔法打败魔法。
这也是周且教他的。
她追星多年,也有时候会跟网上的黑粉对喷,因此理论知识和作战经验都称得上丰富多彩。
三姑姑&小胖子:“?”
三姑脸色垮了下来:“斯屿啊,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弟弟是人,你怎么能拿人跟玩具比呢?”
“怎么不能?”许斯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面上却不显,“我的模型很贵,我怕他玩坏了你们不舍得赔。”
三姑对这些并没有概念:“一个玩具能有多贵?别对弟弟这么小气。”
“几万十几万的都有。”许斯屿扯了扯唇角,“几十万的也有。他拿的几个都是十几万的,真坏了你们要赔吗?”
三姑听的咋舌。
她哪能想到一个玩具能卖那么贵?自家儿子的玩具还是在大商场买的呢,刚四位数她都心疼的快滴血。
这人有了钱啊果然什么东西的档次都高了。
三姑差点没被他这句话酸的气死,说话都带了点咬牙切齿的味,语气却是讨好着的:“你看看,这一年不见都生疏了。一家人还谈什么赔不赔的?”
“抱歉。”许斯屿打断了她,“我,独生子。”
三姑:“……”
跟上来看情况的许晋和何雅:“……”
何雅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两人下去,许晋跟着下去之后,何雅啧啧称奇:“诶,老许,咱们儿子什么时候这么能怼人了?”
许晋也觉得这一番话好笑:“你问我我问谁?”
许晋并不太喜欢这些亲戚,但奈何好歹还是亲戚,撕破脸皮也不太合适,总会被人戳着脊梁骨骂有了钱就忘了本。
何雅也不喜欢,明明许晋是白手起家打拼出来现在的家业。
以前早的时候穷,创业想找这些个亲戚借几千块都是要了他们的命一样不肯借,现在倒是一个二个喊着互相扶持互相帮衬了。
只不过两人碍于成年人的体面,一直不好意思说什么罢了。
其他亲戚还好,也就是给许家姥爷过年或者过寿的时候才能碰上,平日里也不会被烦。
但这三姑就是那种典型的不要脸,上赶着占便宜的了,还把自己的行为当成理所当然理直气壮。
这也是两人没有阻止儿子不尊敬长辈的原因。
何雅笑了声:“怼的好,多怼两句。”
许晋无奈的宠溺一笑:“你啊。”
何雅平日里温温柔柔的,其实有什么不舒服都记在心里,总会找到机会膈应回去。
不过许晋就是喜欢她这种性格。
—
另一边,楼上。
三姑脸上僵着的笑意彻底消失,语气也冷了下来:“斯屿,你这话什么意思?轩轩是把你当哥哥才跟你玩。”
“是我求着他跟我玩?”许斯屿反问,“是我求着你来我们家?”
拜托了要点脸吧。
这句话他没说,但话里话外意思也很明显了。
三姑脸黑了:“不就是玩你个破玩具?果然啊!人有了钱就会变得冷血变得小气!这句老话一点儿也没错!”
她说着,还作势抱着小胖子走:“走!儿子!咱们不和冷血动物玩。”
小胖子也只是想闹一闹,让大人给他撑腰,好让许斯屿把玩具给他玩。没想到他妈这么没用,连个小辈都说不过。
他心心念念着玩具,怎么可能就这么跟着自己妈妈走?
随即就开始挣扎起来:“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我要玩赛车!”
许斯屿懒得再看他们,后撤一步把门关上,顺手反锁了几道。
他们家隔音还是不错,即使小胖子在门口吵吵闹闹,里面也听得不是很大声。
许斯屿刚刚没顾得上检查那些赛车有没有被小胖子玩出问题,再次开了密码锁打开柜子把那几个赛车拿出来仔细检查一番。
确认了没有问题,这才又放了回去。
还好这小胖子只玩了一会儿,还没来得及搞破坏,要是他真的把这些玩坏了,许斯屿绝对不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放过他。
下了楼的三姑还在抱着小胖子安抚,许晋何雅就当没看见似的,何雅笑呵呵的问了一句:“轩轩怎么啦?闹脾气啦?”
三姑顿了顿,她不确定这俩人有没有听到自家儿子对她的那一番话,但她作为一个大人也不好主动去提,只能点了点头:“啊,是,他闹脾气呢。别理他,就小孩子一个,哄一哄就好了。”
何雅笑着点点头,继续问:“啊,那你们是要回去了吗?”
三姑整个人一僵。
她看着何雅脸上那温柔贤淑的笑容,一时间也不确定自己是不是感觉错了。
万一人家只是问她一句,不是想赶她走呢?
怀里的小胖子还在闹情绪,嘴里嚷嚷着要玩玩具,刚刚还在骂许斯屿,三姑怕两人听见,给他捂住了嘴。
她讪笑了两声:“是,他闹得厉害,我就先带他回去了,改天再和你们聊哈。”
何雅默默的在心里吐槽:谁想跟你聊?你可赶紧走吧。
三姑自己说的话,即使再不想走也只能拎起了一边已经掉了块皮的包,给两人打了个招呼:“那我就先走了啊。”
还真是一步一提醒,就盼着他们开口让她留下来呢。
不过何雅怎么可能如了她的愿?
赶忙点了点头:“好,那你慢走啊。”
她也没提让家里的保姆送一下,就这么看着三姑。
三姑:“……”
这家人,真的是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白瞎了她一提二十五块的酸奶。
亏大发了!
第21章 小鱼干
开学之后,班长就在老师的吩咐下写上了高考倒计时,每天改天数,让大家努努力最后冲刺。
所有的副课已经都被取消,只剩下了主课。
高三是单独的一栋教学楼,上学期课间时还能看到有人在走廊里放风聊天,楼上楼下偶尔还能听见咚咚的桌椅板弄声,这学期却完全听不见了。
无论什么时候经过哪个班,都是一副安安静静埋头学习的模样。
就连向来嚷嚷着压力大要反内卷的齐星,也出奇的安静了下来,开始认真搞起了学习。
连着带了他们两届的胡桃,把他们这两个月的变化全都看在眼里,深感欣慰。
日子一天天减少,离高考也越来越近。
高考前两个星期的星期天,许斯屿难得没有窝在房间里学习。
上个星期周末的时候,齐星无意间刷到了本地一个许愿池那游客拍摄的视频。
虽然自己和许斯屿都不太信这一套,但是许个愿也没坏处,就想着问许斯屿去不去。
许斯屿听完,想到了什么,没有拒绝。
而时间就定在了这个周末。
齐星的父母也知道现在齐星这么努力的一大部分原因都是许斯屿,得知他要和许斯屿一起出去,一点意见没有不说,还提出了要派车送他们。
许斯屿在家门口等他,直到他上车的时候才发现,车里并不只有齐星和司机两人,还有个女生。
那女生他稍微有点印象,只记得齐星好像追过一段时间。
看样子,这是追到手了?
许斯屿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他们俩一眼,不过没有出声询问。
只观察了一会儿,他就知道他想多了。
因为这俩人的相处状态是这样的:
齐星还在震惊于刚刚去接她的时候,停车的地方是一家武馆。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见武馆,也才清楚的知道原来曾经于晴并没有跟他开玩笑:“你当初不会真的想跟我打一架吧?”
说来,于晴这一趟来其实完完全全是被齐星给磨来的,她向来不信这些,但架不住齐星反复的骚扰,就嘴一快答应了。
此刻听了他的话,冷冰冰的看了他一眼:“你说呢?”
她从不在这种事情上开玩笑,想跟谁打一架,只要说出口了,那就是真的。
齐星哑口无言。
他之前还真的一直以为这是什么新型的唬人方式,她入戏太深,他作为一个男生不跟她计较。
结果……
原来没计较的人是她。
齐星又好奇了起来:“你是从小在武馆长大的吗?每天跟着他们训练吗?”
“嗯。”于晴应了一声,却不愿意多说。
她母亲在生下她之后,就和别的男人远走高飞。她父亲对她的要求一直特别严苛,从小别人怎么训练,她甚至还要在别人的基础上加量。
别人扎马步一次两小时,她就三四个小时。
对此她父亲曾经跟她说过一句,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原因。他说,他希望她长大后能独当一面,肯吃苦也肯努力,不会因为男人的一点点好处就被勾走了魂。
也是因为这句话,于晴才知道原来她父亲一直都没有放下她母亲,同时也矛盾的怨恨着她母亲的无情。
后来的她也一如父亲希望的那样,有保护自己的资本。
但同时人也越来越冷,她很难相信自己身边有完全真诚对待自己的人,因此对除了极个别两个人以外,对待其他人都会保持天然的防备。
于晴见到齐星的第一眼,就觉得他就差在脸上把“我是二世祖”五个字刻上了,因此对他的初印象并不好,尤其是后来他还对她死缠烂打。
她不止一次动过真的要对他动手的心,但总能在要动手之前,受到他的帮助。
她这辈子到目前,需要被人帮助的机会不多,能帮她的人更是不多,可齐星就这么阴差阳错的,帮了她好几次。
不管他是有心还是无意,她都还是记在了心里。
也正因如此,两人慢慢的熟了起来,她也慢慢的看到了除玩世不恭外他的另一面,对他也没刚见面那段时间那种防备的态度了。
不过两人的相处模式一直是她单方面怼他,这点并没有任何变化。
齐星见她不怎么想回答关于自己的生活方面的问题,也不会揪着一直问。想到什么,兴冲冲的往她身边蹭了蹭。
于晴警惕的看了他一眼:“你用这种不怀好意的眼神看着我干嘛?”
齐星啧了一声:“怎么能说是不怀好意呢?我这是虚心领教。”
于晴信他才有鬼:“你想问什么?”
“就是…”齐星犹犹豫豫,“如果我现在报你们家武馆,几年能让我练成大师啊?或者比你强?”
于晴:?
这人怕不是有什么大病?
她嘴角抽了抽:“第一,我都还不是大师。第二,我已经练了十四年了。”
齐星一脸震惊外加满脸遗憾的啊了一声。
其实他问这个只是觉得,于晴再厉害现在也不过是一个十七岁还没成年的小姑娘,要是打架什么的让身上留了疤就不好了。
他要是认真学一学,说不定还可以保护她。
可这个时长,他估计是不太可能在短期实现这个想法。
他讪讪的闭了嘴,就当自己什么都没说。
许斯屿看着两人互动,觉得还挺好玩的。
许斯屿现在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大直男,这个场景他看一眼也就能明白了。
或许齐星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慢慢的喜欢上了于晴,而于晴,也不是对他完全没好感。
不过许斯屿并不打算点破,等着两人自己发现。
这一瞬间,他又突然想到了周且。
他也不知道她怎样了。
她是今年二月的生日,他一直记着,可惜他认识她的时候已经错过了一个,现在又错过了一个。礼物在家里放了许久,被他藏在柜子的最里面。
他自己的生日是五月,但他向来对过生日没太大所谓,一般都不怎么过,最多也就是和齐星和几个朋友一起出去吃一顿。
三人来到许愿池前。
许愿池的池水清澈见底,里面全是硬币。
许斯屿只换了一个,齐星换了四个,本来想着给于晴两个的,但是她只要了一个,齐星就一个人拿了三个。
甚至还喜滋滋的嘚瑟,他可以拥有三个愿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