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第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给沈延舟下药那天的人,她反应很快拔腿就要逃跑,结果还是被一拳打晕,装进了麻袋。
……
醒来的时候,赵二的后颈一阵剧痛,头昏沉沉的,看这个世界仍然有些旋转。
她强忍不适,躺在冰凉的地面上尽量让自己清醒些,等缓过来的时候,她才发现,这是一栋废弃的工厂,除了破败的砖瓦墙面,什么都没有。
不远处传来一阵男人耍拳喝酒的声音,赵二悄悄滚到墙角处,靠着墙壁的支持,坐了起来。
或许是看一个女生手无缚鸡之力,赵二发现自己手腕上的死结,系得并没有那么紧,她尝试摸了摸绳子脆弱的地方,用手腕挣脱着坐在墙角,然后把绳子放在断掉的砖头切面上疯狂磨擦。
里面几个人喝得正在兴头上,没有察觉外面的变化。赵二磨得满身是汗,听到里面有人要出来,又重新滚回原地,躺在地上继续装死。
里屋出来的刀疤男看到赵二蓬头垢面的躺在地上,并没有多做他想,站在不远处小便后,又哼着小曲回里屋了。
赵二悄悄听到里屋又是一阵吵闹,重新滚回原地,大概磨了十分钟,第一圈绳子终于被磨断了。三月的天里,赵二出了一身的汗,额头上的汗滴到地面上的瞬间,她终于忍不住红了眼圈。
要是今天出不去,这些人会拿她怎么样呢?
她还年轻,很多事情没有做完,她不想出事。
赵二咬着牙,又把绳子的第二圈磨断了,紧接着,浑身的绳子都松了。她屏住呼吸,要摸口袋报警,结果绑匪早有防备,把她口袋里的东西都掏空了,还有她从未离身的哮喘药。
赵二一阵慌乱,一晚上没吃药,她真担心自己这个时候犯病。
没有后路可退,赵二下决心趁现在逃跑。
她至少不能留下被绑匪拿捏甚至是侮辱吧?
赵二抄起一块锋利的红砖头,猫着腰,悄悄下了楼。
这是一个废弃的旧工厂,出了红砖楼,就是一片荒林。进去,就可能要迷路,不进去,很快就能被对方发现,然后重新被绑回去。
赵二没有犹豫,捡起了一个掉落的树枝,往树林深处走去。
太阳高高地挂在自己的头顶,此时应该是中午十二点,赵二回头,发现红砖厂早已不见踪影。
她趴在地面上,闭上眼睛感受四处的情况,偶尔会有轻微的震动。小的时候,在西北老宅,她经常培元他们训练,凭借着一点经验,赵二胆大地猜,不远处应该会有公路,而且是重型车可以过路的地方。
赵二走一段距离,就趴在地上感受,一个人在荒林里穿行。
……
沈延舟是赵二被绑的第二天早上才接到的威胁电话,对方混合了假音,告诉沈延舟如果再推进手里的金融项目,那么未婚妻再回到他身边,就不知道是什么样子了。
“准备一个亿的现金,等我的回复。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如果报警,就两败俱伤。”
听到未婚妻三个字,沈延舟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赵二。
他打她的电话,根本没人接,当然也一向没人接。他又闯了几个红灯到她的家里,那里大门紧闭,任凭他把门踹得哐哐响,也没有人给他开门。
沈延舟换了在部队时用到的手机,直接给张未打电话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请求张未的爸爸,也就是自己的老师帮忙。
不到十分钟,赵二的爷爷竟打电话给了沈延舟。
“赵爷爷。”
“延舟啊,辛苦你和张未去一趟南城警察局,商量救我们赵小二的事情。”赵老爷子的声音很沉稳,倒是抚平了沈延舟的焦躁。
沈延舟正要挂电话出发,又听到赵二的爷爷说,“延舟,我们赵小二是我看着长大的,我极为喜欢,你要是能把她安全救出来,你要什么,爷爷都能成全你,包括解除婚约,我不为难沈家。”
“爷爷放心,无论如何,我都会把赵二安全带回来的,”沈延舟顿了一下,又说:“这无关婚约。”
虽然解除婚约是他这么多年一直都想做的事情,可这次赵二因为他才把自己置于危险境地,他又怎么能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
沈延舟暂停了手里的一切金融项目,按照绑匪的话,先准备现金。离开了公司,他便和孙衷洋接了头,转眼就坐了直升飞机重新回到了部队。
他换好了冲锋衣,坐着军车往警察局赶。警察查了监控和赵二的手机定位后,把位置定位在南城最偏西的区域。
“进入这片区域后,监控少,赵二小姐的手机也被掐断了信号。”小警员汇报完情况,不由看了一眼沈延舟,他的脸埋在衣领中,眼神锋利得能杀人。
2008年,南城还是个非智能化的城市,尤其是郊区,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他上大学的时候就知道,这个地方,晚上还有光明正大抢劫的,连警察都没办法。
他不敢想,一个女孩被带到这里会发生什么事。
“那就整个区域都搜索,”沈延舟盯着眼前的电子区域图,指着深绿色的部分,问:“这里是什么?”
“再过这里,就是临市了,这个交界处算是荒林,如果绑匪只想针对您,想要钱的话,没必要带您未婚妻出市,这不合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