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二在这端听到沈延舟说话,又听到次卧那边的开门声传了过来。
赵二开了灯,朝客厅走去。
“闭眼,”沈延舟说,“我要开灯了。”
赵二闻声捂住了眼睛,感觉到眼前一片光亮,又缓缓放下了双手。
沈延舟坐在沙发望向她,问:“打我电话有事儿吗?”
赵二有些不自然,坐在沙发的另一端,说:“你不是说要保持联系吗,我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如果我有危险了,你还怎么救我。”
“抱歉,我刚刚睡着了。”解释完,沈延舟又问:“找我有事儿?”
“哦,”赵二咳了一声,把脸扭向一边,不去看沈延舟,“不是要一起吃饭吗,我今天有时间来着。”
沈延舟愣了一下,说了一个“好”字,他没问为什么,只是说:“现在吗?”
他看赵二点头,便起身去穿外套。
赵二也起身,跟着沈延舟一起出门。
沈延舟刚睡醒,头发有些凌乱,他随手抓了几下,戴上黑色的鸭舌帽,帽檐压在眼前,赵二更看不清他的情绪了。
“吃什么。”他问。
“吃螺蛳粉。”
“吃什么?”因为惊讶,沈延舟差一点都走音。
他大概能猜出来她今天为什么愿意和他一起吃饭,但着实没想到,她要带他吃这个世界上最臭的东西。
赵二双手插在口袋里,说:“怎么了,你嫌它普通,不想吃?”
沈延舟轻叹了口气,明明不想吃,声音却很情愿,“我吃。”他说。
她好不容易答应和他一起吃饭,他又怎么会轻易地驳了她的面子。
……
到了螺蛳粉店,沈延舟前脚刚走进去,后脚便绕过赵二出去。
赵二无语,“你干什么。”
沈延舟用手挡住了鼻子,一只胳膊被赵二强行拽进了南城最臭的螺蛳粉店。
两个人坐在角落的双人位置上,赵二点了一碗变态臭,变态辣的螺蛳粉,又点了两杯豆奶。
沈延舟一直用手捂住自己的唇鼻,他明明知道这是捉弄,还是来了。
赵二看不惯,问:“有那么臭吗?”
沈延舟暼了她一眼,说:“就跟屎差不多吧。”
旁边路过的服务员听了,觑了沈延舟一眼,没好气的走开了。
螺蛳粉端上来的时候,只有一碗,沈延舟捏着鼻子谦让地给了赵二。
赵二又推了回去,客气道:“我不吃,我是专程给你点的。”
“给我点的?”沈延舟气笑了,他用筷子夹了一口螺蛳粉到勺子里,递到赵二的嘴边说,“那你自己先吃一口。”
赵二看着沈延舟递过来的勺子,也没有矫情,就着他的手一口吃了进去,变态辣刺激的她眼睛立刻红了,她有些呛住,猛烈地咳嗽了几声。
周围人看了,还有笑话的。
沈延舟拍了拍赵二的背,又递给了她一杯温热的豆奶,说:“如果我把这一碗吃完,你就不能生我气了。”
赵二没答应,她第一次认真地问沈延舟:“是你说的,和不喜欢的人吃饭无论再好吃都食之无味。”
沈延舟曾说过的话,赵二一字不差的记到了心里,“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又愿意和我一起吃饭。”
沈延舟低头,搅动着碗里的螺蛳粉,轻声问:“所以你吃饭的时候才总是躲着我?”
“你说的,不想和我吃饭。我也有自知之明。”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那么招人厌。
沈延舟看着赵二,眼睛里倒是少有的流露出真诚,他说:“我没有不想和你吃饭。”
当时,他也只是为了惹她讨厌,故意这么说。如果知道他们现在要住在同一屋檐下,他或许早都放弃挣扎了。
“可你分明说过那句话。”
沈延舟就着赵二用过的勺子,吃了一口臭味熏天的螺蛳粉,闷闷地说:“你能不能记我点好。”
“那你也没对我好过呀。”赵二咬着吸管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