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逢年——冬日牛角包
时间:2022-02-10 18:25:51

  从小在方宁那里看到过太多这种情绪,爱而不得,心念化妖,他见过她发疯的样子,也听到过她最绝望的哭声。恨方宁吗,应该是恨的,但更多的是可怜。情爱是什么,情爱只是枷锁,让自己画地为牢,他以为他从不需要枷锁。

  饭店的走廊里再次碰到时,他警告自己,你给不了她一个圆满,难道还不允许别人的靠近。

  可当她为别的男人求到他面前来,话里话外的维护,他成了她口中的“你们”,那个男人和她是“我们”,压抑的恼羞和怒火让疯魔长了爪牙,不管不顾的烧了出来,伤了旁人也烧了自己,话一出口不是没有后悔。

  可恨总是更刻骨铭心一点儿,他宁愿她恨了,也不愿她忘了。他的血肉里大概是随了他们冯家的根,烂到了骨子里。想从身到心霸占一个女人,不管是不是能给得了对方一个婚姻的承诺。

  “你确实要道歉,但不是对我,你不应该凭自己的心意去决定别人的生死,砸别人赖以生存的饭碗。”

  冯年点头痛快表示承认,对于宏阳他已经让罗成去安排了,现在不想把时间浪费在解释外人的事情上。

  “孩子,孩子的事情我也很抱歉,那天她在公园说我是爸爸,我当时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是……”他语气涩然,“她大概也恨透了我。”

  “我没有跟她说过你是谁,他怎么知道,她都没有见过你,又怎么会认得你。”不是质问是困惑,面对孩子的事情她总能轻易失了主见,竟期待对面的人给出一个答案。

  冯年却听出了别的意思,“为什么不让孩子知道我,我是孩子的父亲。还有既然当初怀孕了,为什么不说。”

  白露不想提当年,话语中多了几分赌气。

  “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是我自己坚持要生下来的。你不需要付任何责任,你大可以当作不知道这件事情。她就是我一个人的孩子。”

  “没有我,你能生。”他开始口不择言。

  冯年自认是很理智的一个人,最近却频频被眼前这个女人给激的失了心。

  寒风将人吹个通透,白露被凉的一激灵。冯年展开手里的外套往她身上披,她微微侧身,躲了过去,“你自己的身子自己不清楚?本来都没好利索。”

  黑色的羊绒大衣罩在了她身上,几乎都要垂地,仿佛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儿。她低着白皙的脖颈,用一头黑发对着他,固执的表达着自己不满。

  他以为自己很了解她,知道她在他身上的小心思,知道她对家庭的渴望。那不是当时的他能给的,所以痛快的选择的放手。

  如果当初知道她怀孕……

  她抬起头,直视她的眼睛,“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你不可能为了我,和一个还没有出世的孩子,放弃你辛辛苦苦挣扎多年即将要到手的一切。发过誓盟过约的感情尚且脆弱到不行,你又何必为了一点我自己的私心去经历不必要的困扰。我从没有想从你这里求得一个什么结果。”

  冯年被堵的无法辩驳,也许她说的没错,但她不应该连一个机会都不给他,就擅自做了决定。

  “你跟张晨……”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认为她和张晨有什么。

  “我跟张晨没有任何关系,他是我的领导,仅此而已。”说完又懊恼,心想我跟他解释什么,随他怎么想。

  “那你最近有在见面的人吗?”

  “什么意思?”

  “我没有,如果你也没有。那我们结婚,尽快。”

  白露觉得他疯了,还是自己疯了。

 

 

20

  “你疯了?”

  “孩子需要爸爸。”

  “那也没有必要结婚,我们可以想一个解释,就说我们离婚了。她年纪慢慢长大,会明白离婚的意思。等后面她能慢慢接受了,你可以一个月见她两次,以爸爸的身份。”她开始语无伦次,一着急就早早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她是我的女儿,我不想我的孩子想见我都要卡着时间。”

  “可她现在不想见你。”

  冯年被噎住,“这只是时间的问题,她只是在怨我,在公园里没有把她认出来。”

  “你还没不明白吗,是我不想见你。我不想跟你一起生活。”

  “结婚之后,你的生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你想住这边可以住这边,想住丰园也可以住丰园。我会住另外的地方,不会有你那种担心。我们结婚,只是给孩子一个合理的身份,你难道想她顶着非婚子过一辈子?” 他是冷静的,像是在谈判。

  孩子是永远是白露的软肋,心里万般苦涩涌上来,邻居有意无意的询问,幼儿园老师偶尔的试探,她虽然尽量不去在乎,但是她不能时时守在孩子身边,有些话总会传到孩子耳朵里,斯莹现在已经开始明白什么是单亲家庭,随着年纪越来越大,孩子承受的会越来越多。

  自己当时凭着一腔孤勇就擅自决定了一个孩子的一生,她或许真的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我不同意。”她把衣服拽下来塞到他怀里。手在颤抖,细微的,不受自己控制的,一如自己的心。“我们为什么要结婚吗?连感情都没有的婚姻就是一个空壳子,在那种家庭环境下对孩子的成长更没有好处。”

  两个人最终不欢而散。冯年那边再没了消息,或许孩子对他而言,就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存在,那天只是头脑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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