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年把车掉头开回了他家。
开始进行的很快,似乎不想给彼此反悔的余地,后面他又动作很慢,似乎给她喊停的时间。她一直闭着眼睛,想要伸手去触碰一些什么,他被那双手弄的心烦,直接把她的手按到了枕头上。
然后是撕心裂肺的疼,一切都很糟糕,是真的很糟糕,她想他应该也觉得很糟糕。过程中她一直哭,他想起身离开,她死死的拽住不让。
结束的时候,白露把自己裹在被子里,空气里安静的能听到他叹气的声音,那声叹气让她觉得他对今晚的事情是后悔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他去洗澡的声音,她胡乱的穿上衣服,迅速的逃离了那个地方。
她真的做了一个最错误的决定,她不应该放任自己,期望从一个讨厌自己的人身上得到安慰,她不觉得他想跟自己扯上关系,因为他每次看自己的眼神都有一种若有似无轻蔑的感觉,虽然她觉得自己没有干过让他看不起的事情。
她是喜欢他的,第一眼应该就是喜欢的,他看向她时,心跳声大到自己都能听到,她不相信一见钟情,可对他的喜欢就很突如其来,连自己都说不清,程欢说是美色误人。
她会心疼他,不知道是因为喜欢才心疼,还是因为心疼才更加喜欢。
她知道他的身份,知道他每一步都走的不容易,每天加班到很晚会心疼,酒桌上被人灌酒,到厕所里去催吐,回来之后那双充血的眼睛会让她心疼,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身影会让他心疼,节日的时候,所有人都早早的回家过节了,只有他的办公室在亮着灯,也会让人心疼。可她从没有想过去说出来,她不想给任何人造成困扰。
可她还是打破了这个平衡,她恼恨自己的脆弱。
最后她打车去了妈妈的医院,然后趴在妈妈的床边睡到了天亮,那是出事儿之后,她睡的最沉的一次。整个周末除了回家拿了一趟东西,她都窝在医院里,手机除了姑姑和哥哥发过来的消息,一直都是安静的。
在出事儿之后,姑姑在这边陪过她一段时间,但因为爸爸的事情,姑姑深受打击,身体变的很不好。妈妈的情况稳定下来后,她便让哥哥把姑姑接了回去。哥哥和嫂子隔两周过来一次。她没有见过她妈那边的亲戚,她妈也从没有谈起过。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姑姑一家。
周一的时候,本来应该是她陪着去出差,她临时得到通知不用去了,换成了罗成。
她在那一刻是愤怒的,所以他怕自己会纠缠吗,还是他把她当成了那种想要靠他上位的女人,或者一个借着酒精随便就可以跟别人上床的女人。
哪一种认知都让她高兴不起来。
可她又怪不了谁。她甚至觉得她可能会被调离这个助理的位置,因为她不再被安排工作。
她正在自己的位置上整理文件,听到有人扣她的桌子,抬头看到了他,后面跟着罗成冲她挤眼睛,原来他出差回来了,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进我办公室一下。”
他走后,罗成对她小声的说:“老大今天心情不美丽,小心一点儿。”
她进屋后,赶在他开口前,说出了这几天反复斟酌的话,“如果您想谈的是那天的事情,我不觉得有什么想说的。”
“成年男女的你情我愿的一晚上而已,我不会产生不切实际的幻想,这点您大可放心。我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失去这份工作。如果您觉得那天有被冒犯到,我可以道歉,但我觉得您那天也没吃什么亏,我们就当” 她说的很快,整个张脸一直红到脖子根,泛着粉色,让他想起那天晚上。
“就当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不可以吗?”她强迫自己镇定的说下去,如果说那天是她开了头的话,把他当成一颗浮木临时给抓住,他不也没有拒绝吗,最后让她去承担整件事情的后果,她不能接受,她需要这份工作。
他静静的看着她,让她想转身逃走,
“如果,你不觉得别扭的话。”
“我不别扭。”事实上她觉得别扭极了,现在的每一刻都很尴尬。
“好。”
他本来想把她安排到别的位置,或者干脆给一笔钱,让她走人。他更倾向于后者,尽管他知道她可能会把钱扔到他脸上,他不想留下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银货两讫的关系最省心。
可看到她梗着脖子,红着一张脸,极力的表现的像一个游刃有余的人的再跟他谈判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虽然后面会有一些系列不可预知的麻烦。
第8章
白露恢复了正常的工作。
冯年越来越忙,他那个两个哥哥轮番捣鬼,不是背地里的使坏,就是光明正大的在告诉所有人,我要让你不好过。他忙着清除障碍,搭桥铺路,疏通人脉,开不完的会,喝不完的酒席,烟瘾也越来越严重,有的时候她推门进办公室,被呛的直咳嗽。
罗成会小声跟她嘀咕:“老大也太难了点儿。明枪暗箭一块儿来,这谁受得了。一拳难敌四手呀,他身边得有人帮他才行。”
没有人帮他,所有人都在隔岸旁观。
下面的工厂还是出了事情,临时找替代的供应商又来不及。他亲自去临市给客户赔罪,带上了她和罗成。其实自从那晚之后,他出差就没有带过她。这正合她的心意,虽然妈妈那里有看护阿姨,还是没有每天亲自去看一眼来的放心。
酒桌上客户有意为难,让人轮着灌酒,他全盘接受,喝到最后,整个脸都发白。下车的时候,他握住了她的手,凉的她心里一颤,她回握的更紧,想传递一点温度给他。真的是醉到没有任何意识,他开口让她留下时,她没有任何犹豫。罗成大概看出点什么,尴尬到不行,她在乎不了那么多,她知道他心里的难过。
晚上的时候,他吐了几次。可能时真的很难受,一直在胡乱的说着话,开始听不清他在说什么,以为他要喝水,她身体靠近得时候,才到他小声的喊着“妈”。
醒来的时候,冯年看到趴在床边的身影,有一刻的出神,昨天夜里得人原来是她。